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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晚上?!」

  溫聽晚猛地轉頭看向裴疏野。

  「你手術前一晚就恢復記憶了?」她的聲音開始發抖,「為什麼要瞞著我?」

  自知失言的陸宴池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疏野的喉結上下滾動,他走到溫聽晚身邊,伸手想碰溫聽晚的臉,卻被她後退避開。

  「小晚,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什麼?」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插了進來。

  安聿帶著十幾個黑衣打手從側門湧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現在可不是你們話家常的時候。」

  安聿揮手,他身後那群人高馬大的打手立刻分散開來,將會場出口全部堵死。

  「這個場面,好像是我要綁人才對吧。」

  他直勾勾地盯著溫聽晚:「溫聽晚,和我走,我還能留他們一命。」

  裴今歌立刻將溫聽晚護在身後:「你做夢!」

  安聿眼神陰鬱,死死盯著溫聽晚,目光一錯不錯。

  「我今天必須要帶走溫聽晚!」

  「我大發慈悲,給你們說說原因吧,原因有兩個。」

  他豎起兩根手指,目光肆無忌憚的在溫聽晚身上遊走。

  「第一個原因你們都知道,溫聽晚很對我的胃口,特別是那股倔勁兒,馴服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裴疏野的眼神瞬間變得暴戾,陸宴池不得不按住他的肩膀。

  「」第二,溫聽晚對安漪瀾的公司來說是把利劍,我不能看著她繼續壯大下去,否則被趕出安家的就該是我了,你們聰明,我也不傻。」

  他打了個響指,十幾個打手同時向前逼近。

  裴疏野和陸宴池立刻擺出防禦姿態,裴今歌則拉著溫聽晚向角落退去。

  混亂中,裴今歌的目光掃過依舊守在門口的謝景琛。

  他依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仿佛眼前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鬧劇。

  「謝景琛!」裴今歌突然大喊,「我可以和你和好,跟你重新在一起,但你要幫我們!」

  會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謝景琛挑眉:「真的?」

  「真的!」裴今歌語氣斬釘截鐵,「我發誓,不然我出門就被車撞!」

  「可不好說這種話。」

  謝景琛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彎腰撿起地上陸宴池破門時用的滅火器。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他已經掄起金屬罐狠狠砸在安聿後腦勺上。

  砰的一聲。

  安聿踉蹌著向前撲倒,鮮血從他指縫間湧出。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謝景琛!你幹什麼?!」

  「打你啊。」

  謝景琛聳聳肩,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

  「我問你為什麼?!」

  安聿怒吼,血已經流到了他的領口。

  謝景琛歪頭想了想。

  「因為裴今歌答應跟我走了。」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本來就是為了她來的,現在她自己同意了,我還要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他已經利落地放倒了最近的兩個打手。

  裴疏野和陸宴池趁機加入戰鬥,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混亂在十幾分鐘後結束。

  安聿和他的打手們眾不敵寡,一臉不忿的被制服。

  陸宴池喘著氣,用隨身帶著的束縛帶挨個綁住他們的手。

  裴疏野第一時間沖向溫聽晚,卻在看到她戒備的眼神時停下腳步。

  「小晚……」

  第234章 對不起

  此刻的氛圍算不上好。

  陸宴池默默把所有人捆好,貼住他們的嘴,小心翼翼的把他們都踹出了會場。

  路過謝景琛的時候,他還給了他一腳。

  「幹什麼?」

  謝景琛不爽問他。

  他聲音有點大,嚇了陸宴池一跳。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快點出來,耽誤了聽晚妹妹和裴疏野和好,我看你還怎麼再見到小二!」

  他又給了謝景琛一腳。

  謝景琛閉嘴,拎了一個打手,先一步走了出去。

  陸宴池轉頭又看向裴今歌,裴今歌嘆了口氣,鬆開了抓著溫聽晚的手,大步走出了會場。

  陸宴池殿後,把會場留給了溫聽晚和裴疏野。

  溫聽晚的情緒早就被陸宴池的無厘頭舉動打散。

  此時的她,生氣也氣不起來,傷心也沒法完全傷心。

  她抬眼看向面前眸中帶著受傷的裴疏野。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非要給自己頭上來一刀,你就得勁了?」

  「小晚,我……」裴疏野頓了一下,聲音乾澀,「我沒有完全恢復記憶,我只恢復了車禍之前的記憶。」

  溫聽晚的眼睛微微睜大,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他繼續。

  「這幾天和陸宴池盯著安聿,只是因為我想儘快解決他。」裴疏野的手指攥緊又鬆開,「我不能讓他再威脅到你。」

  溫聽晚輕輕吐出一口氣,情緒冷靜了不少。

  「為什麼不告訴我?」

  裴疏野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那裡正突突地跳著疼。

  「我有私心,我覺得自己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就不是,不是之前的裴疏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今天我也沒想出現在你面前,只是情況……。」

  溫聽晚此時已經止不住的開始心疼。

  驕傲如裴疏野,什麼時候會有這種自卑的情緒?

  她向前走了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裴疏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他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疏野哥,你不要這麼想。」

  溫聽晚抓住裴疏野的手指,聲音柔軟。

  「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有沒有記憶,我都喜歡你,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也不要再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了,好嗎?我會擔心,我也不生你的氣了,你別難受。」

  裴疏野低頭看著她,溫聽晚的眼睛裡有水光閃爍,卻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裴疏野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反手握住溫聽晚的手,將她拉入懷中。

  溫聽晚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無比心安。

  裴疏野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他能感受到懷中人的體溫,溫暖而真實,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小晚,這次是我錯了,你不要這麼輕易原諒我。」

  他的聲音有些啞。

  「那你賠我點什麼吧?」溫聽晚在他懷裡仰起臉:「就罰你跟著我,從現在開始,一點點找回記憶?」

  裴疏野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點了點頭:「好。」

  ……

  會場外的夜風帶著幾絲涼意。

  陸宴池站在一旁,打電話報警。

  「對,已經失去行動能力,需要救護車。」

  他的聲音平穩,目光卻不時掃向遠處對峙的兩個人。

  裴今歌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的,她穿著一身黑色職業裝,小腹處平坦如常。

  謝景琛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保持著距離,既不會太近顯得親密,也不會太遠聽不清說話。

  「沒想到你這麼好心,還會跟著他們一起收拾人。」

  裴今歌受不了這種沉默,率先說話。

  謝景琛從口袋裡掏出另一盒薄荷糖,倒出一顆丟進嘴裡。

  「你答應我了。」

  糖塊在唇齒間碎裂,發出輕微的聲響。

  裴今歌的視線落在他手上。

  那雙手骨節分明,曾經溫柔地撫摸過她的臉頰,也曾經粗暴地掐住她的手腕。

  現在它們正機械地重複著開糖盒、取糖、咀嚼的動作。

  「你真的去流產了?」

  謝景琛視線划過她的校小腹,突然問道,聲音平靜得不像在問一個如此尖銳的問題。

  裴今歌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當然,剛回國就做了。」

  她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難道你覺得這個孩子該留下嗎?」

  謝景琛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往嘴裡塞薄荷糖。

  一顆,兩顆,三顆……

  裴今歌看著他近乎自虐般地咀嚼著那些糖,甜膩的薄荷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謝景琛,」裴今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腦袋不疼嗎?」

  謝景琛像是沒聽見一樣,直到吃完最後一顆糖,才緩緩開口。

  「確實不該出生。」他將空糖盒捏扁,「也不是什麼甜蜜的結晶。」

  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口,轉身要走。

  這個動作卻讓裴今歌愣住了。

  「你不是要帶走我嗎?」她問道,聲音里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動搖。

  謝景琛背對著她揮了揮手:「過幾天再帶走也一樣。」

  他的聲音飄在夜風裡。

  「反正你都答應我了,你這種不食言的人,應該也不會跑。」

  裴今歌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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