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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承不去景食堂,何暻霖也不再去公司。時科之戰以他的最終勝利進入尾聲,現在,只等何建深那邊交出籌碼。百聯的管理層更迭也進展得差不多,漸漸進入正軌。

  兩天少有的閒適,讓兩人罕見的放鬆。

  應承就是做做飯,何暻霖粘著他,一邊給他打下手,一邊干擾他。

  只是應承不讓何暻霖說話,不過,他也說不了話。

  這兩天,何暻霖吃的也幾乎全是流食,蔬菜與水果打成了汁,何暻霖這樣吃,應承也跟著他一起這樣吃飯。

  何暻霖除了在書房,用簡訊方式和鄭書里與江保山交換工作上的事情外,他就懶倦地靠在客廳沙發上。

  只是應承只要一靠近,他的情緒就會上來,想將應承拉坐到自己身上,應承只能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第二天晚上,應承打算去景食堂問問情況,何暻霖就要和他一起。

  應承也不想讓何暻霖一人呆著,便點頭同意。應承很快換好了衣服,何暻霖還在給自己系領帶。

  應承不由伸手給他扣西服扣子。

  系好領帶,何暻霖看著應承,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意思是自己能說話嗎。

  應承唇角翹起:「儘量少說。」

  何暻霖笑了笑。這兩天的流食,讓他好了很多。

  與此同時,墨振聲與喻博凡來到了景食堂。他們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坐在一個偏角,點了幾個熱銷菜。

  雖然是工作日,但景食堂上座率很高,從六點開始,客人進進出出不停。那天應承和何暻霖走後,川菜師傅做了一桌子的菜,墨振聲一口都沒有吃下去。

  現在,他來到了景食堂。

  喻博凡:「應承一般這個時間都在,今天怎麼沒看到他,要我給他打個電話嗎?」

  墨振聲搖頭。

  兩人一直等到八點,店裡的人越來越少,看來,應承是不會過來了。墨振聲站了起來,喻博凡也跟著站起。

  兩人一出店門,就見一輛車在門前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的正是他們苦等不來的應承。

  應承也看到了墨振聲與喻博凡。這兩天,應承根本無法從何暻霖身上分心。現在看到了兩人,知道他們是來找自己的。

  應承彎腰,對還在車裡的何暻霖說:「你在車裡等我幾分鐘。」

  何暻霖的眼裡是笑意,點點頭。

  知道墨振聲已毫無辦法將應承從自己身邊帶走,何暻霖現在是平時從容淡然的模樣。

  應承向兩人走了過去:「你們在這裡吃了嗎?」

  喻博凡對應承說:「吃了,我們點了這裡的幾個熱銷菜。」

  應承問墨振聲:「味道怎麼樣?」

  墨振聲點頭:「是個好館子。定位清晰,品質過關,照這樣下去,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聽墨振聲這樣說,應承臉上有些笑意。

  喻博凡:「應先生,我們那邊有些事,要提前回去。就是明天一早的航班。所以,墨先生過來看看。」

  原來,他們明天就要走。

  應承對著墨振聲,這個二十年都素未謀面的親爹:「以後還想吃川菜的話,回來坐坐。」

  應承說著,笑了笑:「如果有別的原因,就不必了。」

  他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誰,知道他們過得不錯,已經足夠了。

  他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走的路,並不想讓任何人來干涉。

  而聽應承這樣說的墨振聲,覺得自己又被刺了一下。

  應承說的別的原因,只能是何暻霖。

  就在這時,何暻霖從車上下來,向這邊邁步過來。

  墨振聲的目光落在何暻霖身上。何暻霖已是平時他熟悉的樣子。

  兩年前,那邊的一家潛力科技公司需要一筆融資,這個公司處於高速成長期,這是肉眼可見的一筆穩賺不賠的投資。很多投資公司都想要這個項目。巨柏做為投資屆大佬也去聯繫了這家企業,但得到的消息是,他們選擇了熵啟。

  而當時,何暻霖已回了國。

  墨振聲感到了威脅。那一刻,他就在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將何暻霖毀掉。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兩年後,何暻霖會用這種方式和自己聯繫起來。

  一時間,他心情複雜。

  他要帶應承走,他也要擊垮熵啟,於公於私,他都要將這人從應承身邊切除掉。

  這三個月的調查,讓他看到何暻霖的全貌,一個完全陌生的何暻霖。在他的眼裡,何暻霖全身都是破綻與弱點,這讓墨振聲覺得擊倒他並不是多難。

  但沒想到,擋在他前面的,卻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現在,何暻霖並肩和應承站在一起。

  墨振聲盯著何暻霖看了兩眼,轉向應承說:「以後,你要是和暻霖一起過去,記著來看看我。」

  墨振聲這句話,包含了他的意思,他接受了現在一切。

  接受了何暻霖是他兒子的合法伴侶這個事實。

  聽到這話的應承,不由唇角翹起。不過,應承心想,何暻霖大概率是不想見墨振聲的。

  墨振聲的車開了過來,兩人前後上了車後,從店門口駛了出去。

  應承看向何暻霖,何暻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果然,遇到墨振聲後,他想說些什麼。

  應承臉上帶笑:「只能說一句。」

  何暻霖終於開口,他用嘶啞到有些斷續的聲音說:「我也愛你。」

  這句話從那天晚上起,一直在他的喉間滾動。在應承睡著的時候,他抱著應承,很多次,從唇間無聲地吐出這句話。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概括他對應承的強烈情感,想向他獻出一切的欲望,也只能是這句。

  應承愣了愣。他以為何暻霖要說些和墨振聲相關的話,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也愛你。」

  應承是個從行為上看本質的人。所以,墨振聲給他的那些東西才毫無作用。

  對應承而言,何暻霖這話不用說,他也知道。

  何暻霖對他說過更加強烈,更加濃重的話。

  但那些話,此刻匯成這一句,落入耳里,應承還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

  何暻霖看著應承的眼裡,帶著柔和的笑意。黑色西服下映襯的膚色,不是前兩日那樣幽魂般的慘白,而是柔潤色澤的白皙。

  現在,因為這句告白,而染上了微微的緋色。

  應承不由有些恍神。但因為傷口,他不能去吻何暻霖,在這裡,也不能對他做些什麼。

  好一會兒,應承只能從胸腔里「嗯」了聲。

  第70章

  景食堂下午四點。何暻霖坐在一個六人位散坐上。

  此時是景食堂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 連服務生的身影都不怎麼看到。

  何暻霖面前放的是一杯鮮榨橙汁,對面的人還沒有來,但已有一杯碧螺春放在那裡等候。

  五分鐘後, 何建深的身影在這裡出現,被門口的接引員領到這個位置。

  這次約見是由何建深提出的, 所以,地點與時間都由何暻霖決定。

  何暻霖就定在了景食堂。

  兩個月不見,何建深的頭髮又白了不少, 但眼睛依然利得如同鷹隼, 盯著這個二兒子,像要用眼睛咬了上去。

  應承也遠遠地看到了何建深,但他並沒有過去打招呼。

  陳樹林說過, 所有心理問題都和童年的遭遇有關。何建深抽何暻霖的那些鞭子也已深深地刻在了應承的心裡。

  何建深在何暻霖對面一坐下,就怒聲說:「不肖子。」

  相比何建深的惱怒, 何暻霖顯得閒適, 還有幾分懶散。他交疊著腿, 軟靠在椅背上:「你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罵我。」

  何建深見他,當然不止是為了罵他。他到這裡,是被逼無奈。

  何建深狠狠地盯著何暻霖, 半晌開口:「你想要什麼?」

  何暻霖:「把深綠賣給我。」

  何建深不由去抓杯子。如果不是在外面, 以他的脾氣,他會將杯子直接摔在地上。

  百聯已被何暻霖弄走, 現在他還要自己的深綠。如果說百聯是他創業的開端,深綠就是他的基石,他最大的資本積累都是在深綠完成的。

  何暻霖:「深綠你捨不得的話,可以把風圖給我。時科你也拿不下, 不能轉型的風圖在你手上沒有任何出路。把風圖給了我,這樣,你就可以退出時科的股權之爭,也解決了還貸問題。」

  何暻霖唇角帶笑,十分替何建深考慮似的,給他出主意。

  何建深握著杯子的指關節都發白了,又從嘴裡擠出三個字:「不肖子。」

  現在,他騎虎難下。他把何氏的未來都押在了風圖上,如果沒有時科的低空飛行技術,風圖的轉型不可能實現。

  何暻霖:「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辦法?」

  何建深盯著何暻霖:「還有一種方法。」

  何暻霖帶著兩分興致看著何建深。事到如今,何建深手裡還有什麼底牌。

  何建深:「我把整個何氏都給你。百聯,深綠,風圖……全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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