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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小東西,嚇得尾巴都翹起來,別是嚇壞了吧?

  視線游著,重新落回到小狐狸臉上。

  花詠神情中微微流出的怯懦,讓盛少游的心像被什麼蟄了一下那樣,酥麻地疼起來。

  真是漂亮、驕傲又弱小的小東西。

  「我就鬧事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那條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狼,仍在沖小可憐磨牙霍霍。

  可憐的小狐狸睜大眼睛,明亮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紅潤的嘴唇半張著,好似敢怒不敢言。

  盛少游森林之王的霸氣上頭,冷下臉諷刺沈文琅:「狼王,對著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狐狸發火,你好大的官威啊。」

  手無縛雞之力?呵,等你這頭猛獸被這隻「柔弱」的狐狸,按在床上猛X的時候,我看你哭都沒地哭去!

  沈文琅再次露出那種牙痛的表情。

  盛少游誤以為他又想找茬,鄙視地睥他,冷道:「要發脾氣滾自己家發去。」

  余光中,那隻面嫩的小狐狸驚訝地望過來,一臉遮掩不住的崇拜。

  虎王盛先生忍不住小小得意了一下。

  短短几秒,小狐狸的神情從驚訝到崇拜,漸漸定格成愛慕。

  被這麼漂亮的小東西迷戀地注視,盛少游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對外來入侵者語氣也越發嚴厲。

  沈文琅本來就是「工具狼」,難得有空度個假,他只想和小兔子舒舒服服在床上窩著。

  見那狐狸的計策奏效,他簡直不要太想能快點撤。

  而高途也是不願無端和人起衝突的性格,見沈文琅和盛少游水火不容,他焦急萬分,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真的打起來。

  好在,沈文琅並不戀戰,在一頓和他日常風格不相符的「找茬」後,就突然偃旗息鼓。

  「算了。」沈文琅哼道:「懶得和發神經的狐狸,還有好騙的大貓一般見識。」

  「好騙?」盛少游冷哼,「誰能比你後頭的呆兔子更好騙?」

  沈文琅很想繼續反駁,很想同他再對線八百回合。

  可那隻狐狸的尾巴就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翹高尾巴是狐狸發熱求偶,極度想要征服愛人的象徵。

  悉知內情的沈文琅懶得再同盛少游周旋,他又瞪了一眼花詠,然後拽著緊張觀戰的高途,回房間去了。

  惡狼走後,盛少游發覺那小狐狸明顯鬆了一口氣。

  眼睛裡驚惶的水霧褪去,深色的瞳孔發出油彩般的奇妙光芒。

  他仍然望著盛少游,眼神如有實質,藕斷絲連。

  盛少游被那愛慕、崇拜的目光牽扯著,胸口生出一種奇異的怦然心動。

  「盛先生。」小狐狸紅潤的嘴唇張合著,他抬起窄而尖的下巴,很依賴地對盛少遊說:「謝謝你。」

  「我能請你喝杯東西嗎?」他充滿希望,小心翼翼地問。

  盛少游從來不在晚上喝東西,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大受歡迎的行政酒廊,今天竟一個人都沒有。

  無處不在的服務員也存在感極低,在點完飲料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盛少游半靠在沙發上,抬起的右手手臂,懶怠而鬆弛地搭在后座的靠墊上。

  「那隻狼為什麼找你的麻煩?你們有過節?」

  「沒有。」

  那隻叫花詠的小狐狸,端坐在他面前,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聲道:「我只肯給你的房費打折,他不高興,所以就......」

  小狐狸不自信地肩膀內扣,聲音軟糯含蓄,卻突然抬起頭,向他大膽告白。

  「盛先生,我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開業那天就想同你搭訕,但你連看都沒看我。」

  「你或許不認識我。但我喜歡你,很喜歡。」

  他用漂亮的眼睛,濕潤多情地望著盛少游,手指因為用力而指尖發白,表情認真到有些可憐:「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只是——只是......」

  小狐狸結巴著,白皙的臉頰跟著紅起來,連耳廓都透出粉,聲音也愈發低下去,幾乎囁嚅著說:「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就算沒有進一步的可能性也沒關係。」

  說話時,他雪白、蓬鬆的尾巴仍然高高聳起,但頭卻低埋著,好像很羞愧,羞愧於自己對盛少游狂熱的、毫無道理的喜愛。

  這份不求結果的愛慕,讓盛少游感到稀奇。

  可除了自己,虎王誰也不愛。這是這片森林所有人的共識。

  不過,這一次,盛少游卻罕見地沒有直接回絕。

  他散漫地勾了勾唇角,問:「你說,你喜歡我?」

  小狐狸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垂著臉不再說話。

  盛少游沖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他又一下抬起頭,像只受驚的齧齒動物,睜大眼睛不確定地看著盛少游。

  「我只給這一次機會,不要,那就算了。」

  「我要。」小狐狸立馬站起身,走到盛少游面前,半蹲著與他對視,軟軟地重複道:「盛先生,我想要。」

  「乖孩子。」他的嘴唇微張,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鮮紅的軟舌,盛少游受到誘惑,大拇指不自覺地按上他的唇角。

  乖孩子想要,就理應擁有。這是上位者對臣服者的獎勵。

  花詠微微側過臉,輕輕吻盛少游的指腹,柔軟的唇舌濕潤地摩擦著彎曲的指節,他的體溫不高,但卻讓盛少游覺得熱。

  溫熱的舌勾纏著不夠敏感的手指,簡直暴殄天物。

  小狐狸眼神迷濛,深黑色的瞳孔中,隱隱閃爍著火光。

  冷冽的蘭花香氣亂吻亂纏,一切都令盛少游心跳加速。

  他沒有收回手,任由花詠朝聖般地吻他的指尖、掌心和手背。

  扶著沙發靠墊的那隻手也低垂下來,盛少游的呼吸逐漸粗重,手指抓住花詠的領帶,把他拉得踉蹌了一下,幾乎撲進懷裡。

  「小狐狸。」他嗓音沙啞地喊他。

  「嗯。」花詠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貪婪地嗅著酒木混合的香氣,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燙在胸口:「我在。」

  他抬起臉,深黑色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盛少游。

  盛少游手裡仍抓著他的領帶,像拽著風箏的線,只勾勾手指,便能要他在雲浪里上浮下盪。

  盛少游也望著他,突然笑了一聲,鬆開領帶拍了拍大腿,「坐上來。」

  小狐狸的眼神再次劇烈動盪,他直起身,利落地跨坐在盛少游的大腿上,修長纖細的手臂,環住盛少游的脖子。

  「你好輕。」盛少游靠著他充血的耳廓,低低的聲音,伴著溫熱的呼吸吹進耳朵里:「像你這樣的小狐狸得小心一點,我餓的時候,一口吞一個。」

  花詠按著他的後頸,細膩的手掌輕輕貼著跳動的信息素腺體。

  他似乎沒花什麼力氣,卻讓盛少游無法掙扎。

  熾熱的吻,毫無預料地壓下來,柔軟的唇舌牢牢堵住盛少游的嘴巴,按著後頸的手掌像有熱度的精鋼,箍住他,讓他不得不貼得近,好似予取予求。

  小狐狸的力氣比盛少游想像中大得多,纖薄的胸膛下心跳急劇,呼吸粗重。

  蓬鬆的狐狸尾巴筆直地上翹,而後突然垂下去,尾巴尖柔軟絲滑,卻又不容拒絕地頂住盛少游的大腿內側。

  冷冽的蘭花香氣,讓盛少游像揣了只火爐,連鼻尖都冒出輕薄的汗,手腳軟得不像話,身體好像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快樂和痛苦都被捏在了小狐狸白皙削薄的手掌間。

  這個吻格外長,坐在他膝頭的小狐狸反客為主,親得統領這片森林的大貓七葷八素,發出無意識的喘和類似索取的哼鳴。

  這一天,森林的夜晚短得倉促,卻又長得離譜。

  那漂亮的、懷揣著單純喜愛的小狐狸,讓盛少游痛又快樂,徹底懂了,什麼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盛少游第一覺得,自己不該放那種大話。

  像花詠這樣的小狐狸,他再餓,也永遠不可能一口吞一個。

  天蒙蒙亮時,他近乎求饒地要他「停下」。

  小狐狸貪得無厭,吻著他汗濕的鬢角哄他:「盛先生,不是說一口吞一個嗎,我看你們老虎好像也不是很能吃狐狸嘛。」

  夠了,真的夠了。

  再好的飯,也不能一整夜不眠不休地吃。

  再吃,真的要撐死他了。

  ......

  「盛先生。」小狐狸躺在他身側,細嫩的掌根貼著腰窩仔細地給他揉,「我沒弄痛你吧?」

  酸軟的腰被這麼一按,盛少游忍不住嘶了一聲,但因為要面子,到底還是忍住了。

  荒唐被壓了一整晚,渾身酸痛的盛少游面色陰沉,悶悶地答:「沒有。」

  「狼王好兇,我昨晚真的好怕。」小狐狸依戀地靠過來:「你以後都會保護我的吧?」

  被當做容器,吞吃了一整晚狐狸的盛少游又心軟了,伸手安撫似地輕拍他的背:「嗯,會的。」

  「真的嗎?」他仰起頭,露再出饕足的表情:「有了盛先生,那我以後都不用再擔心會受欺負了。只要盛先生在我身邊,他們就都會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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