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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發愁的好像是我。」裴漣睨她一眼。

  罷了。

  景音思忖著,還好王館長沒錢,不然那陣子買了新的表演動物,就沒她啥事了。

  南洋灣的第一個館,也是一間很大的「鯨魚停放處」。不過,這裡的鯨魚不是骨架,而是一整隻抹香鯨標本。

  同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福馬林味道。景音看見這個館內四角都有巨大的換氣空調,但仍無濟於事。

  許是這個原因,觀看的遊客待的時間都不長,看一眼就急忙去了下一個目的地。

  兩人也很快走了。

  景音看見裴漣拍了照,又在平板上記下什麼。

  這裡還有一間巨大的熱帶造景魚缸,養了許多珍惜的熱帶魚類和海葵,許多種類景音都是第一次見。

  她也學性大發,對著魚缸一頓拍照。

  兩人都收穫了很多。

  逛了一半,景音看了眼表,到了美人魚表演的時間。

  於是她帶著裴漣,跟著門票上的地圖指示,找到了海洋劇場。

  這裡的海洋劇場同珍珠島一樣,單獨騰出了一面大魚缸用作表演場所。不過這個魚缸,要比景音的更大更豪華,造景也豐富得多。

  原因很快出現了——

  優美的音樂旋律響起,五條顏色各異的美人魚從水中穿行而現,她們手拉著手,在水下一起翩然起舞,仿佛童話里才能看到的畫面在這一刻具象化。

  景音不是第一次看她們合體演出,但仍然和周圍的遊客一樣,帶著感動鼓掌。

  表演結束,她語氣激動:「我去排隊合影。」

  裴漣坐在位置上,看景音像個小孩子一樣雀躍地站進隊伍,一臉期待地等待自己的順序。

  和景音互動的是朱鑫。

  朱鑫吐出一個氣泡,迅速用手劃成一個愛心。景音很開心,舉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裴漣靜靜看著,在平板里「海底表演」後面寫上了幾個字。

  很快有個昨天聚會上的女生出來找景音,兩人跟裴漣打了個招呼,就去她們辦公地點參觀了。

  裴漣坐在原位等著。過了會兒,一頭金髮的朱鑫也來了。

  她頭髮還濕著,像是換了衣服就立刻跑到了劇場裡來。

  觀眾席已經散得差不多,朱鑫一眼看見裴漣坐在這裡。

  她上前打招呼:「裴總,今天你一個人過來了?小音沒來呀。」

  裴漣微皺了眉,但仍告訴她:「景音跟你同事去你們辦公室了。」

  「哦。」朱鑫點點頭。

  「你沒看見她?剛才她還跟你互動了。」

  「是嗎?」朱鑫笑了笑,「水底下看不清楚,小音還來跟我互動了?拍照了沒?我得管她要照片去。」

  裴漣極短地怔了下,回她:「拍了。」

  朱鑫高高興興地走了。

  裴漣坐在原位,大腦閃回了一些畫面。

  無論是景音還是今天這五人,她們和遊客拍照時都極有互動性,以至於讓遊客們覺得她們和自己一樣,可以清楚地看見彼此。

  他從來沒想像和體驗過,在水下睜開眼的感覺。

  原來竟是看不清的。

  也就是說——他第一次去珍珠館考察時,景音隔著亞克力牆對他印下的那個吻,其實是個誤會。

  怪不得,她在水裡時笑容如常,後來再見到他,面色卻活像見了鬼。

  而他,卻因為那個吻……

  裴漣失笑。

  真是陰差陽錯。

  第26章

  從員工電梯下來後,景音恍然有種錯覺,好像回到了大半年前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

  那時她已經開始看心理醫生,狀態有所改善。心理醫生建議她多交朋友,於是她選擇在某天課程的間隙,告訴了朱鑫自己學人魚表演的原因。

  沒說太多,只說是為了老家海洋館的一隻白鯨。

  朱鑫聽了大為感動,但更多的是一些難以置信和擔心。

  因為,連半隻腳剛踏進這個圈的她都知道,真人表演取代動物表演,這幾乎是一個不可完成的目標。

  大多數海洋館,會選擇兩者共存。

  她的目的被別的學員聽去,有的人說她「理想主義」,更有甚者,景音聽見過有人私下叫她「聖母」。

  這個詞,以前她也聽鄧昌安說過。

  「館裡那麼多魚,她怎麼不去救?」這是她初到珍珠島時,聽見鄧昌安在王館長辦公室說的話。

  景音也試著在心裡回答鄧昌安這個問題,最終是無解。

  她只想盡力,做到「再努努力說不定就能改變」的事。

  萬一,自己就是能夠掀起一粒小小的沙子呢。

  但是,沒有人在她這個目標上持積極的態度。

  景音繞過一條走廊,遠遠看見裴漣仍坐在劇場內等她。他也沒閒著,把外套墊在膝上,拿著電子筆在專心寫些什麼。

  沒有人,直到他來。

  景音這才發覺,在裴漣拒絕股東之前,自己從未跟他討論過「為什麼不要引進動物表演」。

  好像這件事是理所應當,是自然規律,是無需解釋就能夠懂得的基本道理。

  但這道理,仿若只有她和裴漣懂。

  她走到裴漣身邊站定,有什麼情緒壓抑著想要衝出。裴漣察覺到她的到來,抬頭看她:「我還以為你把我扔在這了。」

  景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都聊什麼了,這麼久。」裴漣問。

  「找朱姐幫我引薦了這裡的白鯨伺養員,問了問小豬的事。」

  「小豬怎麼了。」

  「嗯……」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我覺得它情況不太好。」

  她的回答並不完整。

  她方才跟伺養員描述了小豬的狀態,詢問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得到的答案和她在文獻上看的基本無二:放生。

  但是即便是放生,也需要嚴苛的條件和長久的野化訓練,以及,一筆巨大的費用。

  無論是她,還是珍珠島,都出不起這筆錢。

  裴漣皺眉看著她,顯然很重視她的話。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沒有。」她幾乎是立刻回答。

  她不知道裴漣為什麼選擇一個偏僻的小海洋館練手,而不去自家集團的隨便什麼地方享受太子爺的身份。

  她只知道,裴漣確實沒有把經營珍珠島當做兒戲,這也是她沒辦法真的跟他生氣的原因。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裴漣看她的眼神,顯然有更深層的含義。但他沒再多問,兩人並肩朝下一個館走去。

  路上的遊客逐漸變多。前方設置了排隊的護欄,

  景音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走到了南洋灣最具特色的地方——那個建在淺海的展館,真正的海底世界。

  遊客們被護欄凹成一條曲折的長隊。隊列的盡頭有檢票員在檢票,再前方,是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

  兩人站在隊伍末尾,一點一點向前挪著。速度越是慢,越叫人期待等下會看見的景象。

  終於輪到他們檢票了。

  景音懷揣期待,從檢票員手裡接過票根,和裴漣一起下了樓。

  樓梯比一般樓層要深,景音覺得大約下了兩層樓,才豁然開朗。

  這裡是一個昏暗又狹長的展館。

  然而她已經無暇關注屋內,注意力都被另一邊透明的長窗吸引。

  近處的海底被安置了些冷光源,依稀能瞥見幾叢珊瑚和小魚。再往深處,則是無盡的深幽,帶著漩渦般吸著人的視線。

  景音竟一時看得呆住,腳步也停下了。

  「怎麼了?」裴漣看她有點不對勁。

  景音眼神木訥。

  半晌,才回答他:「我有點害怕。」

  看不見底的黑暗,帶來的是最原始的恐懼。

  即便她知道自己是潛水高手,看到這樣窒息的深邃,突然覺得身體和理智都被一股力量威脅。

  深埋在腦海里的記憶有點鬆動。

  同樣是在她身邊。少年無力的身體,隨波蕩漾的雙臂,緊閉的眼。

  越來越遠的水面……

  不知覺間,手指已經冰涼。然而她剛察覺到自己的恐懼,手指就被人緊緊握住。

  溫暖的力度喚回一些理智,景音低頭,看見裴漣牽住了她。

  手心緊密貼合,溫度亦在傳染。

  景音似乎找回了勇氣,抬頭沖他一笑。

  「我一直很想來這裡參觀。」她平緩了不少。

  裴漣低眸看著她,側了側頭:「我陪你過去。」

  習慣了這種幽深,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它在與不在,並不會因為主觀意識而受到影響,反而視線聚焦在近處之後,那抹黑暗徹底淪為了背景板。

  景音蹲在厚厚的亞克力牆邊,很快發現不遠處有幾隻海膽,黑黑的尖刺很明顯。

  她有些激動地跟裴漣說:「那邊有海膽。」

  不是海洋館裡的海膽,是大海里的,野生的、自由的海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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