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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

  「能不能給我您的銀行卡號,我把住院費用還您。」

  他聲音柔了一些:「你是那個救人的小姑娘?」

  「……嗯。」

  「不用還了。我這臭兒子連累你也落水,醫藥費本來就該我們承擔。」他不容拒絕的口吻。

  景音瞭然,點了點頭。

  裴父挑了挑眉梢,似乎訝於她的直爽。

  「為什麼不進去?」他又問。

  「裡面的人我不認識。」

  他不由分說打開了門。門內四五個年輕人看見裴漣的父親,都老老實實站直了。

  「裴叔。」一個卷頭髮的男生打招呼。

  「嗯。」裴父點了點頭,「你們先出去,人太多了。」

  男生看見跟著進來的景音,很懂事地笑了笑:「得嘞。」

  只有那名女生站著不動。捲毛拉了拉她,小聲說:「走啊,晏霖。」

  終於幾個人都出了門,景音頓時覺得這裡寬敞了不少。

  裴漣躺在病床上,身上被換上了和景音一樣的病號服。清雋精緻的面龐還有些發白,雙眼緊閉著,仿佛沉睡在另一個世界。

  景音的心情不自覺揪緊。

  裴父走到病床旁,踢了一腳床腳:「別裝了。」

  裴漣緩緩睜開眼睛。

  景音:「……」

  發現景音也在,裴漣有些不好意思,忙坐了起來。

  「你沒事——」

  「他們說的玩遊戲,是什麼意思?」景音開門見山。

  裴漣微愣,然後瞥了一眼旁邊抱著雙臂老神在在的父親。

  他猶豫了一瞬,選擇誠實回答:「他們都是我同學。落水之前,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你抽到了真心話。」

  「我抽到了大冒險。」

  景音沉默了。

  「可是我說的是真心話。」裴漣聲音很淡,「我喜歡你很久了,景音。」

  景音微紅了臉。

  一旁的裴父輕咳了聲,轉身出了門,把病房的門輕輕帶上。

  景音這才正眼往病床上看了一眼。

  裴漣淡然的表情有些鬆動,面色也同樣帶著些粉紅。他終是軟下了眼神,嘴角也噙起了笑意,雙眼直盯著她:「到我這來。」

  景音沒動彈。

  他有些忍痛似的捂住胸口:「呼吸還有點疼。」

  景音皺眉,他明明一副恢復良好的樣子,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見她沒反應,裴漣啞然失笑。

  他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抬手胡亂整理了一下頭髮,一步步向她走來。

  景音忽然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整個身體似乎在此刻活了過來,所有感官都變得敏感數倍。

  裴漣在她身前站定。

  他靠得極近。景音甚至能看清他病號服上的織物紋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想退半步,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牆上。

  「為什麼要救我?」他低著聲音,眼神輕睨著她。

  「我會游泳。」

  「我也會游泳。」

  景音移開目光,他們昏迷沒有多久,窗外依舊是黑夜:「……我沒想那麼多。」

  手背傳來冰冷僵硬的觸感。她的手掌仍維持著下垂,卻被裴漣莽撞的力道按壓在牆上。很快,他的指尖纏上她的指尖,耳邊響起他輕如耳語的聲音:

  「可以牽手嗎。」

  「你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她睫羽微顫。

  裴漣似是不滿意,輕摩了摩她的指腹。

  「看我。」

  景音好像預感到他想做什麼,匆忙瞄了他一眼,又別過腦袋轉向另一邊。

  殘留的視覺圖像閃回在大腦。

  那雙惑人的淺眸藏在碎發下,卻仍露出些許失神的目光,專注又繾綣。

  「謝謝你救我。」他說。

  景音突然毫無預兆地把他推開了。

  裴漣有些困惑。

  咚咚。

  心跳聲依舊強烈。

  「別靠我太近。」景音嘴裡喃喃念叨。

  他微怔,很快恢復了平時的矜持,語帶歉意:「……對不起,是我太冒犯了。」

  咚咚咚。

  「算了。」她說。

  「什麼?」裴漣抱歉地微笑了下,「你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

  咚咚咚咚咚。

  心跳聲有如烈鼓,在她胸腔震個不停。景音甚至覺得不舒服,不自覺拔高了聲音:

  「我不當你女朋友了。你不本來也是在做遊戲嗎?現在遊戲結束了。以後離我遠一點。」

  裴漣無措地原地站著,好像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不是……」

  景音發現自己無法再聽他說話。

  她幾乎是跑著出了他的病房。門口裴漣的父親正倚靠在牆上,見她出來,剛擺出笑容,景音就消失在面前。

  後來景音把這一段經歷告訴了心理醫生。醫生安慰她,說這種反應也許對常人來說很奇怪,但對景音這種童年經歷的人來說,卻很正常。

  「你的情感封閉了太久,不可能一下接納另一個人的。這種行為我們有一個專有稱呼:恐懼型依戀。」

  「害怕被拋棄,害怕太親密。極度渴望愛,又不惜一切代價逃避愛。」

  「那我該怎麼辦?」景音曾這麼問。

  「很簡單,但也很難。」醫生告訴她,「足夠的安全感、足夠的愛、足夠的尊重,但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價值,才能讓你的大腦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景音搖頭:「我做不到。」

  「不會啊。」醫生微微笑著,「你不是短暫地接納了他嗎?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但是我們也看到了有好轉的希望。說不定,他會是你的轉折點。」

  如果景音早一點看心理醫生,或許會試著強迫自己多和裴漣接觸。

  但聽到這段話時,她正上大三,裴漣也出國兩年了。

  於是,當時的景音,沒把醫生的那段話當回事。

  現在她忽地又想起了這段對話。

  她又點亮了手機。自她發出消息後,已經過了十幾分鐘,對面沒有回覆。

  她的心一點點恢復平靜。

  裴漣現在回國了。可是,他好像已經和初戀複合了啊。

  景音所無謂地笑了笑。

  假期的第一天,海洋館人很多。

  不知道有沒有昨晚宣傳的功勞,景音覺得今天排隊互動的人特別多。

  忙完一天後,謝薇來辦公室堵她,說今天過節,館裡幾個玩得好的同事搞團建,想叫她一起去。

  景音想起了昨晚裴漣的簡訊。

  自她拒絕後,對面今天一天都沒發來消息。景音只猶豫了兩秒,就答應了謝薇。

  「小路,晏霖,一起去唄。」謝薇招呼著辦公室里另外兩人。

  許晏霖擺擺手,一貫地爽朗笑容:「不了,今天要陪家人。」

  倒是路圖,一口應了下來。

  於是,她們又蹭上了路圖的車,去了市中心一家烤肉店。

  年輕人的消遣,除了吃飯,就是喝酒唱歌。

  幾個男同事商量著去酒吧聚第二頓,景音有些累了,和謝薇先回了員工公寓。

  她入職晚,正好落了單,沒有室友。謝薇在低一些的樓層下了電梯,景音獨自上了高層。

  剛進門,手機響了。

  景音打開一看,是群消息,有同事分享了今晚的合照。

  照片裡,由於晚上吃烤肉的包間比較小,所以大家挨得很近。景音被謝薇和路圖夾在中間,笑容淺淺。

  她莞爾一笑,躺在床上,盯著這張照片看了會兒。

  有同事發消息:「在哪兒呢,帶

  我一個。」

  很快有人回:「散都散了,現在老爺們兒們在喝酒呢。」

  許是昨晚缺覺,她看著不斷刷出來的群消息,不自覺眯上了眼睛。再睜眼時,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景音有點懵,看見手機二十分鐘前收到條新消息:

  L:「你是不是住在員工公寓。」

  景音揉了揉眼,回覆:「嗯。」

  想起自己還沒洗漱,她又沉沉爬起來準備去洗臉。

  「音姐,音姐在嗎?」有人突然敲響了門,「有人嗎?」

  景音嚇了一跳。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在空蕩的房間迴響,急迫得有些駭人。

  景音忙下床,透過貓眼看見一個男同事。

  「怎麼了?」她隔著門問。

  「音姐,是你嗎?」對面語速有點快,「路圖喝多了,哭著叫你的名字。我們沒辦法,就來樓上找你了。」

  「哭?」景音皺起眉頭,「我又不知道他怎麼了,找我也沒用。辛苦你們照顧一下他吧。」

  那人急了:「別啊姐!就是下來安慰安慰他,他最近挺慘的,家裡好像也出了什麼事。你別害怕,我們幾個都在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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