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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告訴我。」尚琢絕望地將臉埋進手心,從指縫裡傳出又悶又悲愴的叫喊,「您告訴我,求求您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我受不了……只要她還沒成婚,我就還有……」

  「她懷孕了。」麗妃深深看了尚琢一眼,「你知道了,現在能怎麼辦呢?」

  /

  四月十三。

  清晨,估摸著沈策下朝已經回府後,尚珏便準備要去拜訪了,他沒讓沈玉姝送,翻了窗落在院子裡後便沖沈玉姝揮揮手:「進去吧,外面還有些冷。」

  沈玉姝走上前,手肘撐在窗沿上,半個身子傾出去。

  她眨眨水潤的鹿眼,問:「你不親親我再走嗎?」

  尚珏動作頓了一瞬,牽唇笑開:「你確定?那可就不是一炷香能解決的了。」

  沈玉姝耳朵一紅,立刻縮回去了。

  尚珏笑著哄她,「欠著,回來再親。」

  他偏頭望了眼院子裡的水汽,上前替她關上窗:「春意尚濃,別把孤的夫人凍著了。」

  透過窗戶那扇半透的琉璃窗,沈玉姝看見那道身影晃了兩下,隨即淡了、走遠了。

  沈玉姝心裡沒空落,反倒被塞滿了,晃一晃便能晃出滿腔的愛來。

  /

  這個時辰還很早,才卯正,但昨夜兩人沒折騰,用過晚膳消了會食後便睡了,現下沈玉姝倒也不覺得困。

  她挑了一件鮮亮的明綠褂子,有閒情地尋了一支青雀頭黛細細描著眉。

  但也大抵是等待時間太難捱,她不可避免地需要尋一些專注的事情去捱過這段,好像打發完了,就能輕易快速地看見答案了。

  沈玉姝梳完妝,隨意用髮帶攏了頭髮,尋了塊乾淨的布把琴里外擦了乾淨,最後又到了堂屋,擦一個開放架——

  這架子是入宮前新打的,莫約一丈五尺高,三十多塊格子,從下到上工工整整擺著數個大小不一的紫檀木盒,遠遠看過去,幾乎顯得有些龐大。

  沈玉姝換了塊布,一點一點整理著架子,將墊板和木盒一併擦乾淨。

  這是個大工程,擦到沈玉姝腰都酸了也不過才過半。

  忽的,「噔噔」敲門聲響。

  沈玉姝擦架子的手一頓,有些驚喜地回過頭。

  回來啦?

  沈玉姝這麼想著,快步走上前,將門一把拉開:「你怎麼這麼快就——」

  她的話戛然而止,尚琢站在她門前,瞳孔猩紅。

  沈玉姝下意識地就想關門,卻被尚琢死死擋住。

  他的手卡在合頁門縫裡,蒼白的手被卡的發紅、發紫,皮都破了,生生汨出血來。

  沈玉姝低呼一聲,下意識鬆了手:「你做什麼!你不要命了,你的手!」

  「你懷孕了。」尚琢一瞬不眨地盯著沈玉姝,對她的聲音置若罔聞,如果細看,他的瞳孔已經縮得極小,「是那個姘頭的。」

  沈玉姝啞聲:「……你怎麼知道。」

  「居然是真的。」尚琢用力撈了一把頭髮,聲音低而輕,「我都沒碰過你、我都沒碰過你……」他聲音忽然揚起,幾乎撕裂,「他怎麼敢!他怎麼能碰你!」

  「他怎麼不能! 」

  「你是本王的!他當然不能!」尚琢一把撤出卡在合頁里的手,猛地上前一步,目眥欲裂,死死掐住沈玉姝的肩膀,「告訴本王,這孽種是誰的!本王生剮了他!本王要讓他生不如死!」

  沈玉姝吃痛低叫了聲:「你……」

  「好大的官威啊。」一聲溫潤,毫不掩嘲意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讓孤聽聽,皇弟是要弄死誰?」

  話落,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死死卡在尚琢的手肘上,虎口綴著一顆節骨分明的小痣。

  這手看著溫和,力道之大卻讓尚琢再進不了一步。

  尚琢一怔,咬牙切齒地從齒間擠出幾個字:「尚、珏。」

  他音落,懵地回身重重揮出一拳,拳力之大破開的風。

  「砰」

  尚珏面不改色地攥住他揮拳的手腕,唇角都沒動一分,他臉色冷得可怕,目不轉睛看著尚琢死灰般的臉色,寒聲吐出幾個字:「滾出來。」

  「她是你弟妹。」尚琢咬著牙,紅著眼說。

  尚珏漠然置之:「還想好好做你的江浙王,就給孤滾出來。」

  氣氛凝滯了半晌,力道陡然一松。

  尚琢冷漠和尚珏對視:「本王才不在乎那什麼勞什子王,你把她還給我。」

  尚珏嗤笑,上前半步,傾身在他耳邊輕聲嗤笑道:「是嗎,那你就和你那蠢貨娘,一起滾去守皇陵吧。」

  「你!」

  尚珏冷著眉眼:「孤再說最後一遍,滾出來。」

  兩人僵持半晌,到沈玉姝都忍不住想上前時,尚琢終於移開了眼,撞開尚珏的身子走出這間堂屋。

  沈玉姝連忙拽住尚珏的袖子,眼底含著水汽的急切問:「不會有事吧?」

  「放心。」尚珏伸手拍拍她的頭,安撫地笑了笑,「進去吧,我和他談。」

  沈玉姝有些不安,好一會才遲疑的點點頭:「……你別受傷。」

  尚珏頷首,替她細細關上門,才冷下臉走到院子。

  迎面而來就是一道拳風。

  尚珏避也沒避,生生受下這拳頭,左臉頃刻漫上火辣辣的疼痛。

  他自若地伸手,攥住下一拳,面色森寒:「夠了吧,尚琢。」

  「你他媽的……那是你弟妹!你怎麼能的!」尚琢罵道,「你他媽不是最要名聲的嗎,現在是幾個意思!」

  「讓你打一拳,是當初的確在你們婚姻續存間動了心思,給你賠罪。」尚珏甩開他的手,舌尖頂了頂酸疼的左臉,「但孤認識她比你早,開始的比你早,後來再開始的時候,你們已經和離了。」

  尚珏漆黑的瞳孔微微往下一瞧,冷淡地對上尚琢胡亂的眼睛,然後緩慢扯出一個笑:「跟你說這個,是為了讓你不要誤會她,雖然沒什麼意義,畢竟你幹的事……」

  他嗤笑一聲:「孤答應父皇保你做富貴閒散人,滾吧,別再來騷擾她,她懷著孕,受不了氣。」

  尚琢像一隻困獸,無助低吼一聲,受傷那隻手攥著拳重重砸在假山上:「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就算不是孤,如果沈玉姝愛上的是任何一個人,孤都不會允許你仗著身份試圖欺壓他人。」尚珏冷聲說著,撣了撣身上的皺褶,「滾回你的恭王府,在你學會怎麼尊重任何一個人前都不要再出來。」

  「尊重?我打了她一個婢女,她生氣和我和離,我把那棍子翻著倍往自己身上打回來,這還不夠尊重嗎!」

  「你是為了讓沈玉姝回心轉意,而不是因為你覺得你對不起那個婢女。」尚珏面無表情地說著,隨即微揚了下巴,「陳肆。」

  「在。」

  「送恭王回府。」

  「是。」陳肆應下,轉而沖尚琢道,「殿下,得罪了。」

  尚琢臉色慘白,幾乎有些出神,無意識地被陳肆拽著往外走。

  突然,他回過頭:「等等,你說再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和離了……你在之前就愛她?」

  尚珏離開的步子一頓,坦然:「是。」

  「那如果我們沒有和離呢。」尚琢啞聲問,「你會怎麼做。」

  尚珏沉默半晌,他神色沒有半分異樣,只有喉結稍稍滾動,

  好一會,他道:「祝她幸福,看著她一輩子。」

  尚琢重重閉了下眼,嘴唇翁動,不知說了什麼,然後輕輕掙開陳肆的手:「放開本王,本王自己會走。」

  他說完便往外走,走了幾步,還是一頓,說:「你最好能對她好,那種噁心的制度……如果你用在她身上,我就算死,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他最後一字落下,便毫不猶豫地快步離開,沒再多停留半刻。

  尚珏沉沉呼出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動作,身後的門便被唰地拉開。

  一回頭,就見沈玉姝拎著裙擺快步跑下來,他神色一轉,和煦地彎了個笑,張開手將人抱了滿懷:「你慢點。」

  「不是說好不准打架嗎!」沈玉姝拿額頭猛撞他肩膀一下。

  尚珏輕笑:「當初你們婚內,的確是我勸你和離,而且我不是問心無愧,讓他發泄一下——沒事,不疼的。」

  「都腫了……到時候求親,你要頂著這張臉來嗎。」沈玉姝怨懟的幽幽看著他。

  尚珏一怔,他真忘了這事。

  「嘖……果然不該讓他那麼輕鬆回去的。」他哼笑說,「沒事,夫人多親親,明天就好了。」

  沈玉姝偏開眼,冷哼一聲:「誰管你……到時候大家只會說:哎呀,太子殿下怎麼被人打了,才不關我的事。」

  「不對。」尚珏攥著沈玉姝的手親了一口,眸色含笑:「大家只會說,沈小姐的郎君怎麼被人打啦。」

  「不要臉!」

  尚珏莞爾一笑,手腕一動,將人上上下下摟了個密不透風,一會饜足地嘆了口氣,低聲道:「夫人,沈大人答應了,再過五天,總算全天下都能知道你是我的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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