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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意壓低的嗓音又啞又磁,溫雁耳朵麻了一下,本生就白皙淡粉的耳尖不出意外粉的更顯,他輕嗔:「盡討巧。」

  不過……

  眼睫輕眨,他彎眼笑著,也學他放低了嗓音,聲音軟軟地叫了聲:「夫君~」

  尾音上揚著,小鉤子一般勾的容燁心癢,喉間的凸起上下一滾。

  佳人已在身側,再不必忍耐,他傾身覆上人的唇舌,吻上的那刻低低應了聲:「嗯,我在。」便是一陣交纏的水聲清響。

  溫雁手落在他肩頭,仰頭任他親著,聽著這聲「我在」,眼睫顫著,不知是被親得太深太重,還是別的什麼,一滴清淚無聲落了下去。

  容燁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第39章

  因著惦記著溫雁的傷, 容燁纏著人親了許久便將人放了。掌心繼續輕輕按揉著腿關節,熱意透過衣料傳到腿上,將隱隱作痛的痛楚都抹平了去。

  溫雁臉頰紅著, 被親得太狠, 被人放開還在張唇喘著氣。他靠在容燁身上,感受著他的力道, 嘴唇還麻著眼睛就已經舒服地眯上,打了個哈欠:「哈……不用按了。」

  「這麼久過去,已經沒有大事了,只待好好溫養便能好。」

  「我知。」容燁點頭,「但還是會疼。」

  「那能治病的神醫我尋到了,但他年事已高,不能顛簸, 還要些日子才能回來。聽聞他除了腿,先天不足之症也能根除了去, 等他到了讓他給你細細看看身子, 將病氣徹底除去罷。」

  溫雁愣了一下:「能治先天不足?」

  他有些驚訝:「有些醫書倒是提過一兩句, 但我從未見到過實例,竟真能根除嗎?」

  「傳言是真, 他自己也親口說過自己能醫得,但需看過是何樣的不足之症。」

  容燁手下移, 摟著他的膝彎將他抱到床內,給他把被子蓋上。

  「我去沐浴, 你先睡。」他屈指颳了下溫雁的鼻樑,「很快便好,不用等我。」

  溫雁乖乖點頭:「好。」

  他閉上眼睛,小聲道:「我睡了。」

  容燁看得心軟, 又俯身在人嘴角落下一吻,才起身去洗掉滿身的穢氣。

  只是等他洗完再回來,躺在床上的那刻,「睡著」的人還是瞬間就湊了過來,撞進了他懷裡。

  容燁低頭,看著溫雁裝睡的臉,也不戳穿,默默蓋好被子,而後一把摟著人的腰將人嵌在自己懷裡。

  他再在溫雁光潔的眉心處落下一吻,低低道了聲:「夜安。」

  溫雁抿唇,腦袋埋進他胸口,悶聲道:「……夜安。」

  倒是不裝睡了。

  容燁悶笑,被他枕在腦下的手臂抬起,繭子更糙更硬的手抵在他後頸處摩挲了兩下。

  溫雁打了個抖,那一片白嫩的肌膚幾乎瞬間就紅了一片。

  容燁借著燭火的一點光源看了個清,收回手笑嘆:「怎麼總這般敏感。」

  落在腰上的手輕輕拍著人的背,容燁放低聲音,輕柔道:「不作弄你了,睡罷。」

  溫雁沒吭聲,埋在他胸前的腦袋上下點了點,嗅著他身上被暖熱的冷香,終於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

  接下來幾日容燁仍舊忙活在外,林鳩倒台要收拾的爛攤子不少,他那一黨派的人又牽扯眾多,此番都不能一併拉下台,不然空缺太多,僅把最主要的幾個心腹大患給一併拔了去。

  登基大典的事宜照舊由禮部負責,容燁單獨召見了禮部尚書,同他談了談大典事宜。

  朱器本以為這次也會將他隨便打發了去如常去辦,沒想容燁動了大辦的心思。他邊暗道果然自己登基排場就是得和別人不一樣,一個敷衍了事一個大操大辦。邊記著容燁的話:「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辦?好的好……」

  他話一頓。

  本因著歲數大了眼皮耷拉著而顯得眼睛小的眼瞬間瞪大,他看著人,顫顫巍巍道:「您、您您您說什麼???」

  登基大典和封后一起辦?還管他們的死活嗎?

  容燁挑眉:「怎麼,辦不成?」

  鳳眼一眯,被最近事給嚇得做什麼都要提溜著腦袋的朱器猛地挺直腰板,震聲道:「辦得成!臣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好,那便一個月內辦好,朱大人必不會讓本王失望。」

  朱器張張嘴,腦子嗡了一下:「一、一個月?」

  「王爺,國庫如今尚未富足,大操大辦下一個月內實在不行啊!」

  「那便小操小辦。」容燁不容置疑,「所需銀錢不用動用國庫,林大人被抄家那日不是出來很多金銀山?用它們來辦,便當是林大人給本王隨的禮了。」

  朱器腦子又嗡了一下,想說不合規矩,又反應過來眼前人就不是一個會給你講規矩的,況且錢要是不動用國庫的反而是好事,畢竟國庫錢真的不多。

  想明白,他咽下話音,堅聲道:「您說的是!臣定給您辦妥貼了!」

  容燁滿意頷首。

  等他解決完剩下的事,剛出殿門等候已久的零九便探頭,嚴肅道了句:「王爺,公子的情況不太好。」

  本生晴朗的心情瞬轉陰天,容燁眉皺起,大步往外走:「阿雁怎麼了?」

  零九忙快步跟上,發覺自己說辭不太對,忙糾正道:「不是公子身體情況不太好,是公子不願喝藥。」

  容燁步子一停。

  他愣了下:「不願喝藥?」

  溫雁很少這樣,那能讓他喝不下的藥得苦成什麼樣?

  「梁大人換藥方了?」他眉皺著,問。

  零九撓撓頭:「不是梁大人,是關老,他給公子看了看身子後就去熬了藥,熬好的藥據他說很是管用,但苦味太重,公子喝了一口後便怎麼也不想再喝了,我們沒法,便只能來找您了。」

  關老。

  關河安。

  容燁重金尋了許久的那位神醫。

  他不再多問,快步出了宮門後熟練解下馬的鎖扣,翻身上馬,駕馬離去。

  徒留零九和只剩一匹馬的馬車面面相覷。

  …

  容燁一路都在納悶那藥能苦成什麼樣,能讓溫雁鬧脾氣到閉門不出來躲藥的程度,直到看到伍玖手裡端著的碗。

  都不用走近,一股極其濃郁嗆人的藥味混雜著不知名的臭味便撲鼻而來,容燁被熏得眉皺得更緊,等走近了,終於將那罪魁禍首看了個全。

  一碗綠的發黑還在冒泡的藥。

  他:……?

  端著碗的伍玖見到他,眼睛明顯亮了:「王爺,公子不願喝藥,藥都快要涼了,您快勸勸公子吧!」

  容燁哽了一下,轉頭去問一旁坐著的老者:「這藥真的能喝?」

  公孫桉和那老者排排坐,聽著問話笑的臉快成彌勒佛了:「看吧老頭,我說什麼來著?就你這邪門的藥誰看了都得看成毒藥,不怪娃娃不敢喝啊。」

  關河安不以為意:「良藥苦口利於病,藥再怎麼邪門,能治病就是好藥。」

  「王爺別這樣看我。」他又對著容燁道,「你愛人底子太差,先前又遭了那罪,本就差的身子更差了,不下點苦藥難好。我這藥瞧著駭人,還苦了些,但藥用沒的說。」

  容燁將信將疑,從伍玖手裡拿過藥,自己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

  向來難變色的他臉都扭曲了一瞬。

  「咳咳、」他悶聲咳著,感覺舌頭都苦的沒了知覺。

  好不容易緩過勁,他看這藥堪比索命的毒藥:「便是良藥苦口再怎麼利於病,這都太過苦了些。」

  「去把糖梅子拿來。」他偏頭對伍玖道,又抬眼看落禾,「再去膳房把桂花茶糕和……」

  「忌口。」

  他話還沒說完,關河安便打斷道:「糕點一律不許過口,糖梅子能止咳,可少食,每日三四塊,不能多吃。」

  容燁:「……」

  他默了一下:「你要我拿什麼哄他喝藥?」

  關河安也默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息,最後勉為其難的鬆了口:「糕點最多只能吃一塊,多的一口都不行。」

  容燁瞧著仍不太滿意,但話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不遵醫囑,帶著糖梅子和一塊桂花糕,端著藥碗進了門。

  門沒鎖,溫雁還是沒做出為了躲藥把自己鎖屋裡的事,只是他不想見人躲著藥,伍玖他們也不能強闖進去逼他喝。

  容燁進門後,關河安撇頭看了眼公孫桉:「怪不得你不去勸人喝藥,原是因著這個。」

  公孫桉揣著手,笑呵呵的:「我一把老骨頭咯,端著碗進去娃娃再苦都會捏著鼻子喝。那孩子忒懂事,難受也不會說,不如讓那小子去。」

  「你可別看他人高馬大瞧著凶,其實啊,可會哄人了。」

  可會哄人的人端著藥進去,卻遭到了溫雁無情的一聲:「站住。」

  容燁聽話的停下步子,看著溫雁警惕地掃過他手裡的碗,面無表情:「碗放下你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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