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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再說了。」

  他眼睛通紅,一點淚痕沒幹,顯眼的很,杏眼水潤一片,他瞧著容燁,再沒了一點往常的溫和,氣惱道:「您太過分了!」

  容燁緊緊抱著他,被打了一下也老實受著,知道這次自己有些失控,過火了些。

  雖然小巷空曠無人,但到底在外面,只是牽手溫雁便已然有些羞赧,這番更是讓人受不住了。

  他吻了吻溫雁的掌心,討著饒:「我的錯。」

  他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溫雁眼睛紅紅地瞪他,也不知信了沒有,收回手,拽了拽衣服往裡走。

  外面人多,他沒臉從那裡走。容燁知他羞赧,追上去一把將他打橫抱起。

  「王爺!」

  猝不及防騰空,溫雁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急得蹬腿想下去。

  他身子骨對於容燁來說很小,抱在懷裡都沒多少重量,這麼掙扎著蹬腿反抗力道也輕微的可以忽視。容燁抱緊他,吻了這麼一遭,他是半點沒了在外面的閒心,道:「藥讓十一去拿,我帶你回府。」

  運起輕功,他輕飄飄地飛躍到房頂上,速度極快地朝府里去,下面人流再多也影響不到他們。

  溫雁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便被迫被他抱著在房頂上走,他平生第一次體驗輕功,卻絲毫沒什麼閒情感受。摟住人的脖子,溫雁腦袋死死埋在容燁頸窩裡,悶聲道:「您真是,太欺負人了。」

  容燁沒反駁,只默默提快了速度。

  ……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著人備水沐浴。

  便是僅一小塊濕了,溫雁仍不想挨著,等水的功夫眼瞧著容燁的臉,更是又羞又氣。

  伍玖備好水後,他眼不見為淨地走到屏風後要沐浴,偏容燁不願放他走。摟著人,他頗有幾分可憐道:「阿雁,我難受。」

  知道惹著人了,他連自稱都沒了,模樣甚是可憐地看著人。

  溫雁掰他的手:「您難受,解決便是,看我做什麼?」

  「阿雁。」

  容燁臉貼著他的臉頰蹭著,身子也緊貼著,一聲聲地喚著:「夫君,相公。」

  他垂著眼,拉著溫雁的手往下走:「你垂憐一下我,好不好?」

  溫雁指尖被燙的一顫。

  榻上的稱呼都被搬到這裡了,他聽著心一軟,明明火氣未散,但看著人,到底軟了心。

  近來事務繁忙,他和容燁確實有段時間未曾溫存過了。

  也不怪容燁過火了些,他自己亦有幾分念想在。抽回手,他朝屏風後走,走了兩步注意到站在原地沒動彈的人,偏頭瞥去一眼:「王爺不是要我垂憐?」

  容燁喉結一滾,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頭跳動。

  眸子暗下,他跟上去,衣服層層褪下,和溫雁進了浴桶。

  屏風將浴桶的景色遮了個全,隨著一聲悶哼響起,便只聽得不停晃蕩著的水聲。

  …………

  從申初折騰到酉正,溫雁昏過去前拽著容燁的長髮,漂亮的五官染上了情.欲和怒火,他氣惱:「藥趕不上今日了,王爺這下可是心滿意足了?」

  容燁神色饜足,腦袋蹭著他的臉,道:「怪夫君太過誘人,我總覺得不夠。」

  他說著又要動作,溫雁腳背繃緊,悶哼一聲,又氣又無奈。

  容燁往日有多順著他,在榻上便有多凶。

  一直到他昏睡過去,才被人徹底放過。

  -

  給睡過去的人洗掉濁液後,容燁將人團吧團吧進被窩裡,俯身在人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盯著溫雁的睡顏看了良久,外面看著時辰的十一輕叩門扉,壓著聲道:「王爺,到點該進宮了。」

  不能抱著人好好歇息,容燁煩躁地輕嘖一聲,起身到外間。

  婢女上來為他更衣。今夜宮宴,穿著要講究些,因著即將到來的事,他少見地穿了身玄衣。

  墨色衣擺用金紅兩色線繡著蟒紋,墨綠色玉帶束腰,垂掛著同色香囊,絛帶上則掛著兩顆刻著字的白玉珠。

  容燁指尖挑起這香囊,打量著,評道:「繡得倒是精緻。」

  「本王先前倒不曾注意過,何時送來的?」

  婢女垂著頭,輕聲道:「前些日子尚衣局那位女官來送衣服時,王妃特意吩咐的。」

  「是嗎?」

  容燁放下手,「本王倒是未曾聽阿雁提起過。」

  「王妃的心思奴婢不敢猜忌。」婢女給他整理好衣擺,退到一旁,低垂著頭,不卑不亢道。

  容燁也沒深究。折騰的時辰晚了,再遲就要誤了宴會開場的點,他便沒在耽擱,和十一出府上了馬車,一路朝皇宮行去。

  -

  已至夏日,御花園栽種的月季白蘭開的正好。酉時末的點,太陽西下,天邊只餘一抹殘霞,微風吹拂,鼻尖便能嗅到清淺的花香。

  天沒徹底暗下,但四角立著的朱漆龍紋燈柱已然亮起,絲竹聲迴響在宴席間。

  主亭中央的御座空著,皇帝未到,受邀而來的官員便暫且自在著賞花聽曲,笑語聲自四方響起。

  玄色蟒紋大氅掃過漢白玉階,容燁越過引路的宮人進場,他的身影一現,尚且隨意歡鬧的場面倏地一靜。

  宴席設在臨溪亭方圓十丈內。暮色下,官員按著品秩分坐三列。林鳩端坐在主亭西側的紫檀雕花桌後,手執著羊脂玉茶杯,正待啜茶,眼角餘光卻留意到側下身子一僵的官員,動作一頓。

  他抬眼看去,同信步走來的容燁對上眼。

  男人身量比一眾官員都要高,別管文官還是武官,誰的身量都比不上他,加之那上過戰場殺過不少人而帶著殺氣的威勢在,讓人面對他時更不敢抬頭去窺容。

  如此一眼相視,林鳩渾濁的眼睛被灼到般,微微收縮了下。

  容燁慣常挑著抹笑,席間因為他的出場一靜,偏他本人卻像是毫無察覺般,仍笑吟吟地走向主亭御座下首的檀木麒麟椅。

  玄色衣擺自案前經過,林鳩啜飲一口杯中茶,淡淡道:「攝政王倒是會掐點,再晚上一刻,聖上便要同我等一同等候了。」

  「林大人哪裡的話。」容燁步子沒停,等坐到椅上後才笑著道,「您費心已久,本王怎能不早些過來,讓您好等可就不好了。」

  「嗒。」

  茶杯磕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林鳩眼皮一跳,猛地抬頭看向容燁。

  容燁懶懶地靠著椅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腰間香囊上的絛帶把玩,嘴角挑著抹笑,莫名扎眼。

  看著他的動作,林鳩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他偏頭朝東側水榭處坐著的戶部尚書耿德佑看去一眼,心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當日果真不該信他能成,這要是被發現……

  他閉眼,滿是皺紋的手捏緊茶杯,力道大得杯身無聲多了道裂痕。

  第24章

  容燁來得時間晚。

  他前腳坐下, 沒等上多久,便有宦官尖著嗓,高聲道:「皇上駕到——!」

  早已出列站好的官員躬身作揖, 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燁沒起身, 眼皮掀起,定定看著朝主亭走來的皇帝。

  容軒年歲十四, 身量低,只到他胸腹處,尚是孩童。也是因著是孩童,此前又不受重視,所以有人拋根草、遞朵花便能左右搖擺。

  尊林貴妃為太后不久,他便開始每日去慈寧宮請安,大抵女人就是比容燁這八尺有餘的男人要有親和力, 不到一月的日子,容軒便有些偏向她了。

  容燁記性時好時差, 九年前的端午夜宴記得卻是清, 因著這是容軒第一次反咬的一口。

  也是這一口, 讓他記住了他扶上位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傀儡,只知左右飄擺, 哪邊的風吹得他舒服了,便會偏向哪邊, 毫無主見可言。

  哪怕到了最後,都還是個只能任人擺布的廢物。

  「攝政王好大的架子!」

  容軒坐上位後, 官員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侍御史皺眉,責問道:「見到陛下,您怎能坐在椅上不起?」

  容軒偏頭看了眼容燁的側顏, 咬緊唇,心下不快。

  近來太后總對他說他是皇上,他是大衡的天,沒有人能高他一頭,便是攝政王都是居他之下的,他開始不敢信,可聽得多了,難免會往心裡去。

  如今見著容燁還是這麼一副不把他當皇帝的姿態,心下不免不快,起了分怒意。

  尚書令一把老骨頭都要站在那裡對他作禮,憑什麼攝政王就能坐在位子上不動?誰給的權利?

  越想越是氣惱,他咬緊唇,生硬道:「攝政王不起便罷了,退下吧。」

  侍御史不贊同:「陛下!您乃一國之主,攝政王卻連禮數都沒有,往小了說是不守規矩,往大了說便是——!」

  「便是本王有謀逆之心。」

  他話到一半,便被容燁接過了話頭。

  本就安靜的宴會這下更是落針可聞。

  絲竹聲停,旁觀的官員心都咯噔一聲,暗道攝政王這是瘋了?兵馬都已經返回邊關,他這是要孤身一人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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