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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已經過去快小半個小時了。
邢意北只讓店裡的人把水送到門口,自己搬進了廚房。
燒上一壺水後,邢意北坐到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浴室。
因為水蒸氣的消失,磨砂玻璃里那道人影的輪廓越發清晰。
蹲在角落裡,還真像個蘑菇似的。
“裡面那朵蘑菇什麼時候熟?可以摘了嗎?”
聽到邢意北帶著笑意的聲音,姜思思憤憤地說:“也不怕毒死你。”
邢意北把腿抬到茶几上,拿起手邊的雜誌,躺著翻了起來。
順便對浴室里的人說:“怕什麼,身上那麼多泡沫,早都消毒了。”
姜思思:“……”
十分鐘後,廚房的水開了。
邢意北拿了一個盆,調好了水溫給姜思思端到浴室門口去。
“好了。”
裡面的人影沒動。
邢意北敲了敲玻璃門,把耳朵湊過去,說道:“一盆肯定是不夠的,你先洗,用完了我再給你換。”
直到邢意北回到客廳,姜思思才開始緩緩挪動。
站起來那一瞬間,腿部的酸麻和大腦的眩暈同時襲來。
完蛋。
這是姜思思在摔下去的前一秒最後的想法,緊接著,浴室里一陣悶響,伴隨著姜思思的尖叫,傳到了客廳里。
“怎麼了?!”
邢意北從客廳衝進來,“摔倒了?”
聽見邢意北敲門,姜思思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開門進來了,立刻說:“我沒事!你別進來!”
邢意北垂下手,靠在門邊。
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看來是真沒什麼事。
“你能自己起來嗎?”
“能!”
姜思思為了證明自己能起來,不顧身上的酸痛,立刻撐著地面站起來,
可是站到一半,姜思思動了動腦袋,發現一件更嚴重的事。
操。
姜思思真的忍不住想爆粗。
頭髮居然纏在水龍頭上了???
早知道留什麼長發??
她歪著腦袋,用手扯了兩下,長捲髮打濕後就像兩把纏繞在一起的絲線,越扯越亂。
“還沒起來?”
邢意北又在問了。
姜思思一著急,用力扯了一下,非但沒把頭髮扯下來,還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邢意北見姜思思一直沒起來,以為她摔傷了,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你到底怎麼了?”
姜思思抓著自己那把不爭氣的頭髮,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然後才說:“我頭髮纏在水龍頭上了……”
邢意北:“……”
外面的男人也無語,半晌,說道:“要我進來幫你嗎?”
姜思思不說話,決定再給自己的頭髮一個機會。
她又用力扯了一下,沒把水龍頭解救下來,倒是扯掉一把頭髮。
……
邢意北在門外把她的動作看了個大概,想笑,又得憋著。
“這樣吧,你是要一把剪刀,還是我進來幫你?”
姜思思:“……”
頭髮她留了快三年了,真要她一剪刀對著頭髮剪下去,還不如一剪刀給她脖子抹下去。
“你……幫幫我吧。”
邢意北起身往外走去,拿起沙發上那件姜思思新買的襯衣,用剪刀剪掉了吊牌才拿進來。
他敲了敲門,說:“你開門,我給你一件衣服,你先床上我再進來。”
一直纖白的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
邢意北把襯衣遞過去,那雙手一碰到衣服,立刻抓緊抽了回去。
不久,浴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看著裡面的人影動作差不多是穿好了,邢意北才問:“我可以進來了嗎?”
裡面的人點了點頭。
邢意北推開門。
裡面的熱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孔不入的一股沐浴乳的清香,伴隨著姜思思的味道,撲面而來。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潔白又寬大的襯衣,堪堪遮住膝蓋,露出一雙纖細白嫩如藕節的小腿。
水珠順著衣服內看不見的地方滑到腳踝,晶瑩剔透。
邢意北愣了一下,迅速移開眼睛。
“纏哪裡了?”
姜思思指了指身後的水龍頭,“你看不見嗎?”
看是看得見,只不過看別的地方了。
混著洗髮水的頭髮濕膩膩地纏在水龍頭上,邢意北用了一隻手托著姜思思的頭,一隻手慢條斯理地解開頭髮。
不是個體力活,邢意北卻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邢意北別開頭,走出浴室,“水已經涼了,我重新去給你燒。”
他迅速走到廚房,打開爐子,手忙腳亂地把水倒進壺裡。
不知過了多久,手邊的壺裡已經冒起了白煙,邢意北卻渾然不覺。
腦子裡全是那一襲白衣的模樣。
隔壁一道細細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好了沒有啊?”
邢意北恍然回神,身上去碰水壺,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他立刻含住自己的手指,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