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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醫生。」宋知念回頭,笑笑:「這幾天辛苦了。」

  她雖然氣憤謝醫生把人帶走的事情,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傅瑾承的要求,謝醫生並不會如此做。

  「沒事沒事。」謝醫生連連擺手:「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看到宋知念正看著熟睡的傅瑾承,只能嘆了口氣,委婉地解釋道。

  「這幾天他精神不好,下午讓他服用了幾顆安眠的藥物,應該過一會兒就會醒。」

  這一點傅瑾承還是聽他們的,他知道自己要聽從醫生的安排定時服用藥物,也會老老實實去復健室參與各項數據記錄。

  「我知道了。」宋知念點點頭。

  看宋知念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謝醫生從旁邊拉了張凳子,擺到床邊:「您坐下休息會吧。」

  「好。」宋知念點點頭。

  謝醫生嘆了口氣,離開病房。

  隨著謝醫生的離開,房間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方才傅祈安把宋知念送到門口就離開了,臨走時就將傅瑾承這幾天大致的作息告訴了宋知念,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在傅行止被帶走之後,集團中留下了一堆爛攤子,他還要趕著回去繼續開會商討集團公告和後期的人員調整,臨時來請宋知念過來,也只是忙裡偷閒趕來的。

  宋知念坐到床邊,沉默地看著傅瑾承,她從包里拿出那封傅祈安剛剛給她的信。

  或者,那不能說是一封信、一封情書。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更像是一封遺書。

  一封在不確定自己面對生還是死的時候,留給她的最後寄託。

  在那封不長的信里,他將自己的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也將自己那三年的痛苦,剖析得明明白白。

  「念念,我的一生都在被別人推著走,從年幼時期的父母、到年少時期身後的弟弟、到長大之後身後龐大的集團。我從來都知道,我不能倒下,最起碼,傅瑾承不能倒下。」

  「祈安曾經問過我,為什麼不乾脆和傅行止魚死網破,可即使我憤怒於傅行止,我也不能讓祖輩的心血被他一人之貪心毀於一旦、不能讓那麼多的員工因為我、我們的原因失業。」

  「謝醫生總說我,出了事故還能活下來,還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就應該感謝上天的恩賜了,就不要奢求太多,不要總想著一蹴而就、不要總想著還在試驗階段的手術,不要總想著回到過去。」

  可是念念,我做不到。

  我從來,沒有辦法不會懷念我的過去。

  「如果我不曾在陽光下奔跑,那我或許不會認為輪椅之上的生活是束縛;如果我不曾站著擁抱過你、如果我不曾度過那般鮮活的歲月,那我或許不會認為只能枯坐著的人生就是荒蕪的等待著死亡的過程。」

  「念念,我知道你氣憤於我出事之後對你的隱瞞,我也知道,你會憤怒於我這一次對你的欺瞞。但是念念,我早就已經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我曾經無數次哀求著試圖奔赴死亡,但是每次都被你們連拖帶拉地拉回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手術,是一次機遇,也是一次挑戰。

  「如果我真的沒有辦法活著走下手術台……請不要為我悲傷,因為那也能證明,一個被命運拋棄的人,在人生的最後,為所有和他一樣的截癱患者擺脫這樣可悲的生活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念念,請允許我的私心。」

  「我祈求你能夠記住一個名叫傅瑾承的人,在曾經、在現在、在未來的以後都愛著你,他不想讓你流淚,所以選擇了欺騙,他知道自己自私的欺瞞你的選擇是錯誤的,可是他只想選擇走一次自己生命的路。」

  即使這條路一去不復返、即使這條路未知而恐怖。

  「請原諒我自私的選擇,請原諒我自私的愛。」

  「對不起,念念。」

  宋知念沉默著看著這封信,拿著信的手都開始顫抖。

  她沉默地注視了他許久,最後還是將信放到一邊,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傅瑾承的掌心之中。

  他的掌心冰冷,手腕被完全地束縛在床邊的扶手上,宋知念解開他的束縛帶,用自己的手心當作他的支撐。

  束縛帶下手腕上已經是一片通紅,在他的手肘上甚至還能看到些大塊的瘀青,足以見傅瑾承的用力。

  「傅瑾承,你真的是,」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你真的是,瘋了。」

  宋知念早就知道自己恨不了他,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也是這樣。

  作為文學系畢業的學生,她就連能想來罵他的話都是最為通俗易懂的瘋子有病。

  明明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氣得要死,明明剛剛說過了分手,可是她卻還是會對他心軟。

  傅瑾承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了掌心液體的流淌。

  她的眼淚很燙,一點一滴地落在他的手中,傅瑾承的手指顫了顫,直到眼淚在他的手心中積累成小潭,他才分辨出了夢境和現實。

  是她。

  「念念。」

  傅瑾承微微睜開眼,藥物的作用讓他精神並不好,眼前的還時不時正在虛晃著,但他還是側過了臉,努力想要看清宋知念:「別哭了,念念。」

  他的聲音漸漸清晰,宋知念放下他的手,露出一雙已經通紅的雙眸。

  她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眼角的淚水將落未落。

  見傅瑾承醒來,宋知念愣生生憋進去了自己的淚水,她就這麼盯著他看了半天,卻什麼話也沒說,拿了信起了身就想走。

  但傅瑾承早就已經猜到了宋知念的打算,就在宋知念起身那刻,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傅瑾承抓住了,他對著她哀求道:

  「念念,別走。」

  她的手腕在他的手中,傅瑾承的手指忍不住收攏了一些,手指在她的皮膚上摩挲著。

  「是我的錯。」

  像是怕被她再一次拋棄一樣,副瑾承的眼角微紅,連拉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傅瑾承。」宋知念停頓了片刻,她甩了甩手,卻發現自己掙脫不開傅瑾承的手。

  她這才轉回身體看向傅瑾承,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發現你不在嗎。」

  「不知道……」

  他計劃明明都很順利,就連傅瑾承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宋知念發現。

  「因為那一天,我剛剛和幾個社區機構定好了所有的合作細節,我很高興,想要來告訴你這個消息。」

  宋知念沒有坐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傅瑾承,聲音還有微微的沙啞:「結果到了你家才發現,你不見了。」

  她是抱著興奮、幸福的心情前來找他,卻只看到了滿地的落葉和滿室的空寂,以及電話那頭綿綿不斷的忙音。

  「傅瑾承,我對你有信任,但是你呢?」

  她一聲聲質問著,眼淚從她的臉頰流下:「你呢?你有信任過我們嗎?」

  宋知念越說越生氣,連信中的那些話都讓她恨得牙痒痒。

  什麼不要為他的死而悲傷,什麼自私的愛,這幾天他的消失和隱瞞總讓她想起這三年的種種,宋知念用空著的手去扒傅瑾承的手:

  「你放開我!」

  傅瑾承的臉上閃過慌亂,他拉著宋知念不想放開,但宋知念的質問讓他幾乎無從隱藏。

  「我錯了。」傅瑾承只能下意識地哀求道:「念念,別走好不好。」

  傅瑾承的手並沒有什麼力氣,加上前面她哭泣時流下的淚水,濕滑得幾乎抓不牢她的手腕。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知念的手從他的掌心之中漸漸地滑落。

  宋知念掙脫了他的束縛,轉身就想要離開。

  她剛往房門口走了幾步,卻聽到後面一聲巨響以及一聲悶哼。

  宋知念被這聲響嚇得一驚,她轉身看去,卻看到傅瑾承已經倒在了床下,他的一隻手因為有束縛帶的原因,還扭曲地懸掛在床邊,整個人不自然的癱倒在地上,呈現著詭異的姿勢。

  「傅瑾承!」

  宋知念按下按鈴,幾步跨到床邊,跪坐在他面前。

  他的手臂懸掛得太過彆扭,幾乎是被反扭過來。

  宋知念趕忙伸出手解開了束縛帶,因為重力的緣故,手腕上的皮肉已經有了明顯的紅色勒痕,在邊緣處還有些擦傷。

  「阿承。」

  宋知念的手穿過他的胳膊,幫助他穩定住重心,她有些焦急地詢問道:「你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

  重心的改變讓他大腦一陣眩暈,身上的神經痛正蓄勢待發,但傅瑾承並不想說,他本想搖搖頭,卻在搖頭的第一刻,想起她的話,控制住了自己:

  「頭疼,身上疼。」

  神經痛的痛楚又一次席捲而來,傅瑾承咬著牙,只得癱軟在宋知念身上維持住身形。

  他閉上了眼睛,痛苦地承認道:

  「念念,其實我也害怕。」

  第68章 「念念,我終於,『走』……

  怎麼會不害怕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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