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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進侯夫人震驚地望著兒子,喉頭一口氣卡不出來。

  她不明白,兒子平日有俸祿,還有侯府的份例,到底哪裡不足了,還要去當鋪典當東西,難道是齊淺意這女人害的?還故意讓他當著眾人的面丟人?

  她下意識就把全部的錯歸咎在齊淺意身上,剛要發作,卻聽齊淺意柔聲道:“我身為鍾家婦,就算當年與鍾世昌有約在先,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鍾世昌無後,這才喝了那外室敬的茶,回了鍾家。”

  武進侯夫人像見了鬼似的看著齊淺意,這好端端的,她怎麼說起話來變得這麼細聲細氣的,真把自己當個弱女子了?

  只聽齊淺意接著說,“誰知那妾室的哥哥卻是個禍害,吃喝嫖賭無一不做,欠了不少銀子在外頭,而後整□□我們伸手要貼補。”

  這些事武進侯夫人半點都沒聽說。

  她要管著侯府一大家子人,哪有功夫去管鍾世昌身邊一個小小妾室的家人。

  她更想不到,平時在她面前溫柔小意的劉氏,竟也是個吸血的!

  可現在公堂之上,她也沒工夫追究那些,只想著保全鍾世昌的顏面,便道:“劉氏有孕在身,適當貼補些又能如何?何況那也是她哥哥,她可不似某些不孝不悌的東西,還能撇下自家人不顧?”

  齊淺意當然聽得出武進侯夫人的指桑罵槐,她不以為意,頷首道:“婆婆說得是,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僅拿出我們的體己錢給她哥哥,我還拿了自己的嫁妝出來。”

  齊淺意居然拿了嫁妝去貼補一個妾室!

  她這麼一說,原本就議論紛紛的百姓們爭論聲更大了。

  有些人覺得齊淺意貼補妾室理所應當,又有些人說,小妾的家人也是下人,哪有正頭太太出嫁妝去貼補下人的道理?

  武進侯夫人的臉更黑了,強詞奪理道:“那、那便如何,你嫁進我們鍾家,嫁妝當然也是我們鍾家的東西。劉氏可是懷著身孕的,你拿嫁妝去貼補一下,還能少塊肉不成?”

  齊淺意點頭贊同:“婆婆說得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齊淺意向來堅毅的性子,突然這麼放低姿態,武進侯夫人就覺得心裡更沒底了,感覺她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武進侯夫人剛想說話,卻聽齊淺意接著說:“不過後來出了些事,也請婆婆給我評評理了。”

  她望向還跪在公堂中央的程福:“程掌柜,請你說說。”

  程福應了聲是,便道:“彭大人,小的這段時日一直接到鍾二爺的生意,便比往常少了些警惕,看東西不錯便會出高價收下。”

  “哪裡知道,就在昨日,小的晚上清點典當物品的時候才發現,鍾二爺昨日來小店典當的金器……”

  他從手邊匣子裡捧出一個金器,遞給了大都府尹身邊的衙役,待大都府尹拿著東西仔細看了看後,才接著說道:“大人請仔細看這金器……”

  鍾世昌見大都府尹的眉頭越皺越緊,額頭也開始冒了些汗,拼命昂著脖子想去看那是什麼。

  他這段時日一直去典當東西換錢貼補劉氏的哥哥,很意外的是,齊淺意不僅不阻止,還從自己嫁妝里拿東西出來。他便壯了膽,有時候事急從權,也沒和齊淺意說一聲,便拿了她的嫁妝去當。

  這個金器的確就是他昨日隨手拿去當的,究竟有什麼問題?

  大都府尹看了半天,終於發現金器底下刻的那一小行字,震驚道:“這、這不是文宗皇帝的賞賜嗎?你們鍾家究竟有幾個膽子,竟敢將天家賞賜拿去當鋪!”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大都府尹不過是個五品官,可鍾世昌和武進侯夫人嚇得一下就跪在了他的面前,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卻見齊淺意也跪了下來。

  她望向大都府尹,面容堅毅:“大人,我雖在十數年前有幸北徵得封官銜,但嫁進武進侯府,我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因此就算夫君不信守當年諾言要納妾,我也不過氣了幾日就回去照顧那劉氏了。”

  “可這鐘家實在太過分,在外諸多詆毀羞辱我也罷,用我的嫁妝去貼補劉氏哥哥也罷,我都可以忍。但他們竟拿當年文宗爺給我的賞賜去當鋪換錢,這不僅僅是寵妾滅妻,他們連文宗爺都不放在眼裡,我如何能忍這麼一窩不忠不義的蛇鼠之輩?求您恩准我休夫!”

  鍾世昌只覺得眼前發黑。

  他這才明白過來,這段時日來,齊淺意的善解人意都是假的,她之所以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讓他去當,就是等著自己上套,等著這一天呢!

  他指著齊淺意的臉,氣得說話都哆嗦起來:“你、你!你這個毒婦!”

  齊淺意看向鍾世昌,微微嘆了口氣:“夫君,我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可你拿了當年文宗爺給我的封賞去當。我,我……”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掩著面,似是哭得說不下去的樣子。

  鍾世昌卻知道,她絕對沒哭,不過是在演戲,估計還笑等著他倒霉呢。

  公堂外的百姓哪能料到竟還有這一出,立馬倒戈到齊淺意這一邊。

  拿妻子的嫁妝去貼補小妾家人便也罷了,竟連文宗爺的賞賜都敢下手,這武進侯府的膽量可真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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