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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這些,薛情和凌雲到側殿裡找到大皇子,三人一同等天亮。

  清晨濃霧散去,鳥鳴清脆之時,三人皆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崔公公邁著沉重步伐而來,「陛下……走了。」

  一夜過去,果真如御醫所說,興帝再沒有醒來,於清晨斷氣。三人並無驚訝,只是又各自忙起來。

  大皇子派人告訴二皇子這個消息。沒過多久,二皇子自縊於牢中的消息又傳來。於是,大皇子順理成章成為皇室的唯一繼承人。

  國不可一日無君。三日之後大皇子登基即位,一切塵埃落定。

  重國過去幾十年固步自封,百廢待興,大皇子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廢除欽天制,不再迷信那所謂的祭天。上位後,他夜以繼日,百姓總算是有了好盼頭。

  有了新帝,朝堂之上形勢大變。沈書進這個靠權勢得來的新晉狀元自然被冷落。

  自知仕途無望,他那想要怡然小居的心又按耐不住,再次蠢蠢欲動。他再也忍不了公主的脾氣,一氣之下提出要休妻。

  但是公主豈是好休得的,他被公主亂打一通不說,在朝野上下更是名聲全無了。

  他多次來找薛情,被拒之門外,仍不死心。

  於是某個尋常日子,他又被突然綁走。頭套一摘,沈書進發現是個老地方。

  「你……你們……」這次他看清楚二人面容了,是凌雲和南風。

  南風在一旁替他惋惜,「你說你高攀上公主,已經走了狗屎運了。可你非要沒事兒又來纏著薛二姑娘,這下完了。」他攤攤手。

  「我……」

  沈書進還沒來及狡辯,凌雲一拳打過去,「你是人嗎?娶了這個,想著那個。」又一拳,「我勸你想想清楚,若是不能做個好人,我就替天行道,讓你不做人了。」

  沈書進無話可辯,嘴裡說的那都不是辯解之詞,而是疼痛的叫聲,「哎喲——痛——」

  完事兒,凌雲拍拍手。

  沈書進再一次被揍得鼻青臉腫。不過這一次沒有丟回巷子,直接將他丟回公主府。

  南風扛完他,留著汗,「將軍,教訓他就教訓他,他是不是好人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凌雲回答,「給新帝一個順手人情。」

  雖然兩個皇子不和,但二皇子做的惡不至於牽累他妹妹。聽說她過得不好,新帝甚是擔心,所以凌雲順手幫他一把。

  沈書進從口袋裡鑽出來,回到府上,再不敢肖想。連夜淨身和離,帶著老母回到老家。

  *

  自從那日陰天后,連續幾天都是大晴天。陽光灑落在薛情的欽天小院,很是燦爛。

  欽天局撤除,薛情要搬離小院。其餘所有人都已走了,薛情因幫著新帝善後,才留到最後。

  立春和小滿一早便張羅著收拾,她們也要同薛情一起回薛府。

  小滿還未去過薛府,手上收著妝匣,有些擔憂,「女使……不,薛姐姐,我們去你家,可以嗎?」

  立春笑著搶答了,「當然沒問題,薛姐姐家人可好了。怎麼,小滿,還有你怕的人?」她嘻嘻哈哈,笑小滿平時沉穩有度,現在卻怕去薛情家中。

  小滿假裝不在意,收好匣子放入箱底,路過立春身旁,偷襲打她一下,迅速跑開。

  立春反應過來,立刻去追她。小屋裡因為二人的打鬧,充滿歡聲笑語。

  薛情也在疊衣裳,她看二人跑來跑去,也覺得幸福。

  她將手中衣裳疊好放進另外的箱子,一件一件。收拾到箱底,是她祭祀時穿的祭衣。

  她從前從未認真看過它。她拿起這件紅藍輕紗的衣裳,仔細端詳一番,放到空空的木床上。

  薛情轉過身來呼喊,「別鬧了你們兩個,來搬東西了。」

  二人聞聲,一齊來將箱子抬上馬車。

  薛情退出房間,親手關上房門。

  一段糟粕隨著紅藍祭衣永遠被留在這裡,留在過去。院子裡的木棉新綠滿樹,還有一大片天地任由它生長。

  南風也來了,他接過立春的東西,當起了馬夫。

  凌雲在他後面出現,他問薛情,「走走?」

  南風聞言,馬鞭一揮,便帶著立春和小滿離開。她們二人還摸不著頭腦,甚是疑惑,反應過來時,已經走出很遠了。

  二人閒庭信步,沿著宮道一路上宮牆。背後是皇宮,前面是熱鬧的百姓街道。

  二人眺望遠方,凌雲卻忽而看向薛情,「這算不算事了。」

  「算……算吧。」薛情其實並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想來應當是說的大皇子的事情,於是順著回答。

  凌雲可不想她迷迷糊糊地,「以防你忘記,我提醒一下。你說過,此間事了,就同意和我在一起。薛二姑娘,不會後悔吧。」

  薛情自然記得此事,不過說起來確實有些難以啟齒。她避開他濃烈眼神,「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不會後悔。」她不自覺地往後退,卻一步踩空。

  她的腳一踏過去,凌雲便將她拉回,擁入懷中。

  是,他就是要她清醒地,主動地掉入自己的『陷阱』。

  十幾日後,皇城少了一個將軍和女使。邊城多了一對將軍夫妻。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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