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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月迷迷糊糊按了一下,喇叭聲嚇她一跳,斜對面一輛嶄新的黑色豐田SUV朝她調皮眨眨眼。

  任月啞然半晌,「買車了?」

  方牧昭拉她走過去,坐進尚有一點味道的新車。

  他說:「趁還沒有晚高峰,帶你兜兜風。」

  第71章

  任月還在震驚中:「難不成你這趟回來就是為了買車?才一天的時間……」

  方牧昭為了這一天的痛快,在醫院拿到手機就開始做功課,出院「滯留」海城期間就跑4s店看過車。

  車子二十萬出頭,在海城只能算代步車。

  任月下巴還沒歸位,「全款?」

  方牧昭:「我媽不想我那麼早背貸款,贊助了大半。買完車就可以安心攢買房首付了。」

  他神色自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拿家裡的錢天經地義。

  任月若是能從孔珍銀包掏錢,只會誠惶誠恐,半夜都在盤算怎麼還清阿媽。

  當兒子和當女兒大有不同,她估計學不來他從小習得的精神。

  任月說:「你只比我早工作兩年,還能攢下一半,已經很牛了。」

  方牧昭神色一頓,「我不用租房,在單位住宿舍,在『外邊』幾乎不用花工資。」

  「泥猛們」有時給毒販當馬仔,相當於多打一份工,多拿一份工錢;有時扮演「訂貨」的小老闆,毒販自然好吃好喝哄好潛在客戶。

  最後這些錢的來龍去脈會由中隊清點,但容易藏污納垢,還有更多無形的牽連無法清算。

  「泥猛們」歸隊得不到領導信任,並非方牧昭一個人的錯。

  方牧昭又補充,「你放心,我的錢乾乾淨淨。」

  任月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眼神,問:「你好像很喜歡黑色?」

  方牧昭回過味,這人大概因為他才選的黑色。

  他說:「黑色耐髒。」

  任月喊方牧昭幫忙搬家那天,偶然在他的黑色短袖後見過汗水析出的鹽斑,一道一道,都是他的苦力和熱心。

  她說:「手洗衣服可以潦草一點,對嗎?」

  方牧昭開貨拉拉四處「流竄」期間,的確得手洗衣服,有時掛在貨拉拉里,有時掛在廉價賓館。

  他說:「潦草歸潦草,該有的步驟一個不少。」

  任月確實沒聞到過異味。

  她在視頻里瞥見方牧昭在老家的生活環境,方靜春雖然外形疏放,檔口和家裡乾淨整齊,泥猛的貨拉拉也是一樣風格,可見家風如此。

  所有車窗大開通風透氣,任月回頭看了一眼後排,以往在貨拉拉,隔板阻擋視野,她和方牧昭的世界只有逼仄的駕駛室。

  眼前的世界通暢寬闊,微妙的時空差異,再一次區分了泥猛和方牧昭。

  任月:「突然大了很多,有點不習慣。」

  方牧昭:「大你還不喜歡?」

  任月:「我說習慣。」

  方牧昭:「多坐幾次就習慣了。」

  任月的感嘆真誠又沒見識,平靜無瀾的生活因為方牧昭有了變動,她在適應,也在享受。

  方牧昭又說:「以後還要搬大房子。」

  任月:「你上班後住哪裡?」

  方牧昭:「你不該先關心我今晚住哪?」

  任月:「車裡。」

  方牧昭抽空瞥了她一眼。

  任月憋笑,「空間沒比貨拉拉小多少,夠你睡。」

  方牧昭:「等我回來,我們找一個距離合適的小區,重新租房。」

  任月:「你也沒問我同不同意。」

  方牧昭:「你也沒說不同意。」

  在異鄉大城市打拼的年輕情侶,除非工作地相隔太遠,一般會同居合租一套房,減輕房租負擔。這也是走向婚姻的必經之路。

  任月:「我考慮考慮。」

  金楓花園離市一醫院騎車只需半個小時左右,任月已經適應這樣的通勤時間和路線,起了惰性,不想挪窩。

  方牧昭:「或者繼續看看金楓花園有沒有合適的房源,反正有車,我去單位繞一點路沒事。」

  任月:「刑警應該不用像我們一樣每天固定坐班吧。」

  方牧昭:「基本都在外邊跑。」

  任月大致有了決定,「再看吧。」

  方牧昭:「早點拿駕照啊,任醫生。」

  任月哀嚎一聲,科目二剛剛掛了。

  方牧昭一腳油門開到濱海公園,在附近找了一家烤肉店吃晚飯,散步等晚高峰結束再返程。

  第一批候鳥依稀就位,周中傍晚的海邊棧道鳥比人多。頭頂偶爾掠過一兩隻,給行人空投「白色禮包」,棧道、圍欄和礁石上到處可見它們的塗鴉。

  海風潮潤黏膩,像情人的吻。

  方牧昭扶著任月的腰走了一會,彼此間距不穩,有時撞一起,有時隔了半臂之距。他偶然扶到了任月的手肘,順手往下滑,撈起她的手。

  任月和方牧昭好一陣沒講話,偶爾相視一笑,並不尷尬。

  這樣簡單的生活,他們足足等了一年。

  任月:「不知道你上班後,隔多久才會有這樣的機會一起散步。聽說刑警辦案全國跑,兩三個月不著家。」

  聽起來泥猛即將復活,又是一走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人。

  方牧昭:「碰上大案會這樣,但每天都可以手機聯繫。」

  任月:「每天?」

  方牧昭:「每天。」

  任月:「少一天罰錢。」

  方牧昭:「罰來罰去,左手倒右手,我的錢還不都是你的錢。」

  任月:「現在就做好被罰的心理準備了?」

  方牧昭:「給你送錢還不開心。」

  天已灰黑,華燈初上,任月和方牧昭走了一段折回頭,匯入晚高峰的餘韻,返回金楓花園。

  方牧昭的防水包還在任月的鞋柜上,給足他上樓的藉口。

  時間尚早,還不到沖涼上床的時候,任月坐椅子上,給剛在地庫被蚊子咬的手臂擦藥。

  方牧昭隔著小餐桌,坐她的對面。她沒開口趕,他就不走。

  任月:「上班前你都待在海城?」

  方牧昭:「你留我?」

  任月白了他一眼。

  方牧昭正經說:「重陽回來後再說。」

  任月擰好藥膏,「萬一,我是說萬一,搬到一起住之後有矛盾呢?」

  方牧昭:「有什麼矛盾?」

  任月:「我說萬一。」

  方牧昭:「無端端萬什麼一。」

  任月:「畢竟之前……」

  她隨意做了一個手勢:你知道,分過手。

  方牧昭:「我已經不是泥猛。」

  任月輕輕嘆氣,「我總感覺,我們有一些不可調和的地方,不是因為泥猛的身份造成的。」

  方牧昭:「我沒這種感覺。」

  任月:「就是這種感覺,牛頭不對馬嘴,我說東,你想西。」

  方牧昭不惱反笑,「你說說,這個『東』到底是什麼東西?別告訴我『東』只是一種感覺。」

  任月剛想點頭,忍住了,猶豫要不要直說。

  談戀愛不是教學活動,有錯就提出、教導、改正,再享受改正的虛偽成果。

  成年人的頑固超乎想像,改變並非易事。

  戀愛只是一種選擇,選對繼續享受,選錯買單離場。

  任月起身,「剛剛出汗太黏,我去沖涼。」

  方牧昭:「你剛擦了藥。」

  任月:「你先洗。」

  方牧昭:「一起。」

  方牧昭不經意的調戲意外點燃了任月的心火,就是這種感覺,她想說的「東」的所有意味。

  任月冷笑,「你就想。」

  方牧昭坦坦蕩蕩,「我當然想。」

  任月:「對啊,你每次來都想。」

  方牧昭隱隱察覺,「你不會覺得,我每次來找你,只是想睡你吧?」

  任月:「難道不是嗎?」

  方牧昭氣笑了,「我不否認有這種想法,但不是全部。」

  任月脫了拖鞋,踩上椅子邊緣,抱住膝頭,跟當初分手大哭一樣,形成一種自然的自衛姿勢。

  方牧昭起身,任月以為氣走了他,結果沒有,他走近她。

  她又以為他最多背抱一下,他也沒有。

  方牧昭半跪在她身側,一手扣著她的胳膊,一手搭在她膝頭。

  任月懷疑他下一秒能生生抱起姿勢不變的她。

  方牧昭兩隻手都在摩挲她,更坐實了任月給他定的罪。

  任月眼神示意他的手,「你還說不是,以前就這樣,見面就做,做完就睡,睡醒就走。你把我當什麼?」

  方牧昭好像在聽其他渣男的事跡,懷疑不是自己,「我沒這麼惡劣吧?」

  任月差點一腳踢他胸口,「哪沒有,特別是分手前那段時間,每次來飯也不做了,就直接上床,話都不多說一句。」

  方牧昭沉默片刻,記憶漸漸復甦。

  任月氣紅了眼,「記起來了嗎?」

  「別哭別哭,我的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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