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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火球在砸到原始博士的剎那爆發出了極為尖銳的鳴叫聲,如同幾萬隻猴子在耳邊喊叫一般,直叫人生生震碎鼓膜的程度。高聳入雲的石像分崩離析,無數隻猴子四散逃開。卻又迅速被一陣極為強大的漩渦吸入陣中,組合成一隻有著厚實肌肉的強壯巨猴。

  尾巴即將掃射到景元。

  卻見景元不慌不忙,低頭垂眸微笑後,神君一把將尾巴拽住了,隨即身軀變得更為高大迅猛,操起陣刀直接砍向猴子。

  鍾離匯聚起碎石形成極為巨大的天星,直直朝猴子砸了下去。在後者石化後,景元的神君直接一刀劈了過去。

  伴隨著一道極為慘烈的叫聲後,那隻巨大的猴子轟然倒地,原始博士被狠狠甩在地上,幾萬隻小猴子紛紛揚揚往外逃跑。

  鍾離將地面上塵冥身後的零落香蕉收集起來,盡數灑向那群猴子。撲通撲通幾道響聲後,那群猴子盡數滑倒,然後一發而不可收拾,滑向地面上景元剛剛升騰而起的牢籠之中。

  趁鍾離與景元分神之際,原始博士拔地而起。背後的裝置向下噴出灼熱的氣息,他本人則直直衝向天際。然而卻沒能如願,幾千根竹條穿插而來,迅速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將原始博士牢牢鎖在其中。十王站在一柄修竹之上,白衣飄飄,白髮陣陣,宛若潔淨的白雪般,纖塵不染。他的身後響起陣陣琵琶的聲音,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的是阮·梅那道清麗的身影。

  幽幽梅香如故,風中聞聲相思。

  地面上與塵冥廝殺的石像倏然間捂住自己的腦袋,在絕望的嘶吼聲中生生化作齏粉!

  第122章 帝君若是願意,我可以配合

  無數靈魂被硬生生撕扯了出來, 尖叫著往四面八方逃散。十王甩開袖子,將那些逃逸的影子通通收入衣袖中。然而不知靈魂數量太過龐大還是他這具身體內的閻世羅在搗亂,才不過片刻, 他的額頭上便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身白衣也如同被扎破了一般,點點血跡從內而外地滲透出來。遠遠望去, 仿佛枝枝紅梅在潔淨的雪地里競相綻放。肉眼可見, 他的唇角也溢出些許血跡。

  十王咬緊下唇, 不至於狂吐鮮血不止。鍾離凝視半晌, 飛至十王的身後,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後背上拍了一掌。源源不斷的力量輸送其體內,十王頓感精氣絕佳, 一鼓作氣將所有靈魂收入袖中, 繼而憑藉意識空間將其投放至因果殿鎮壓。

  「咳咳……」十王將涌到唇邊的鮮血生生咽了回去,「有勞先生。」

  「不必,當作是占你身體的報酬。你若是用本相,也不至於如此。」

  鍾離將自己的意識從十王的原身里盡數抽離, 連帶著寄居在其體內的面相也一起收回了。十王回到了自己的原身里,點點黑色從白衣慢慢滲透出來, 逐漸變成原本的黑衣黑髮。

  景元還在地面上扒拉著石塊, 終於將受傷的塵冥刨了出來。他將後者抱起來放到一旁的空地上, 搖了搖他的肩膀:「有無, 有無, 你可不興死啊, 你還欠我頓酒呢。你若是死了, 我就是追到因果殿也要討回來。」

  「咳咳……我還沒死呢。」塵冥咳嗽幾聲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景元, 你別嚎喪了。」

  景元拍著他的背:「就當提前練習一下了。」

  塵冥還在咳嗽,幾番石像崩塌後生成的尾氣實在是太嗆了。仍是如此,還不忘挑眉貧嘴:「怎麼,我沒死,你看上去倒有些失望。」

  「失望,太失望了。」景元道:「話說回來,你這身體也忒不濟了。」

  「怎麼,你要大發慈悲給我換具身體。」

  「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景元給塵冥拍完了背,一把把他拉起來:「這等難事你還是去麻煩十王吧。」

  十王在旁一臉無奈:「你倆終於貧完了。」

  塵冥看了看四周,不見原始博士的影子,問道:「罪魁禍首呢?」

  「早叫人押入幽囚獄了。」

  十王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塵冥。塵冥接過吃了,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然還不等高興片刻,包裹在虛陵外面的結界便發出了又緊又急的警報聲。仿佛耳朵嗡鳴了一般,直叫人陣陣發暈。

  十王的眉頭緊緊鎖住:「星嘯率軍攻來了。」他冷笑一聲:「既然敢挑在這個時候,那麼今日便叫她有來無回。」

  塵冥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景元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三個人說完豪言壯語,齊齊看向雙手環胸的鐘離與抱著琵琶的阮·梅。

  鍾離心底萬般無奈,面對三個人的殷切期待目光,只得淡淡地應了一聲。

  阮·梅則是面無表情地將琵琶收起來,不發一言。

  塵冥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既如此,阮·梅小姐你暫且回塵冥府歇息片刻。待危機解除,我們再為你送行。」

  阮·梅踏著一片狼藉離開後,不知何時不見又不知何時出現在此處的停雲蹦蹦跳跳過來了,手裡的小摺扇還因蹦跳的動作幅度過大而掉了一隻。她忙不迭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濺上來的灰塵。看見鍾離等人,頓時喜笑顏開:「大石頭~」

  「打住。」鍾離一手疲勞地揉著眉心,一手點在停雲的額間。一道岩黃色的光芒匯聚又散去後,一隻小小的花火出現在大家面前。由於身高不濟,鍾離原本點在她額間的手指也停留在了頭頂上方的位置。

  景元抿了抿唇角,走上前來,故意道:「這是哪家的小朋友,來虛陵也不打個招呼?倘若被惡人所傷,我們仙舟如何承擔得起。」

  花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兩個眼珠子開始冒光:「小貓咪,我原先居然不曾留意到你,你可比這塊永遠都捂不熱的大石頭強多了。整日只知道打打殺殺,能動手絕對不動口的傢伙。」

  「小貓咪?」景元對這個稱呼有些無語,「小朋友,你來這裡做什麼。」

  「本想迷惑一下你們的,誰料到大石頭一下子就把我識破了。」花火雙手叉腰,低頭無奈嘆息:「看樣子大石頭是方才熱身熱過頭了,如今正是手癢的時候,恰巧星嘯那個不知死活的撞上槍口,如今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景元心道,方才你連偽裝都不屑於偽裝一下的。

  仿佛察覺到景元心中所想,花火又是嘆息一聲:「倒不是我不想賣力偽裝一下了,而是諸位大人物在場,偽裝實在有些搬不上檯面了。要論演戲,誰能及得上你們。早知便聽那個老寒腿的話了,仙舟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既然沒意思,花火小姐還是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吧。」十王下達了逐客令,接著便不欲廢話,直接與塵冥一道離去。

  鍾離思慮片刻,伸手給花火套了個盾後,才與景元一道離開。

  呼呼的風聲響在耳際,直到此時,景元才有機會與鍾離獨處,說上那麼一兩句話。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倉促急切,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局勢的走向也跟先前說好的不太一樣,比起用拳頭將那些石像生生擊碎,景元其實更想用不損傷一兵一卒的法子解決問題——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

  本欲將控制元帥的罪名扣在那些伴食中書的石像身上,直接將其拿下押往幽囚獄。然還不等他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將那群石像懟回去,鍾離便直接手起刀落割掉個一個石像的腦袋。如此直接,如此武斷,實在有些與鍾離平日裡里的風格不盡相同。

  先前不論是迷惑持明族還是套路十王,他都穩紮穩打,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與氣質,想來即便是有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能態度溫和地與之周旋,將持刀者迷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事後還會低聲下氣地賠禮道歉。而如今卻像是,快刀斬亂麻。比之先前用策略解決問題,他如今更想用武力碾壓一切。那股周身儒雅的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仿若碾死一隻螞蟻般的冷漠與高高在上。倘若換個成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有著俾睨眾生般的眼神。

  景元本以為鍾離是因事先沒有告知而鬧脾氣,然方才當他們三人悉數用期盼的眼神望向鍾離時,後者流露出的卻僅僅只是少許無奈,而不是那種極其不耐煩地敷衍。當花火出現後,這種情況就愈加明顯。鍾離還頗有心情地出聲將花火的話打住,而不是直接扔個天星了事。

  仿佛在方才的打鬥中率先直接出手打破僵局的不是他一般,仿佛一切都只是景元自己的幻覺。塵冥與十王想來也是發現了,才早走一步,留下時間與空間給他們。

  景元心裡想著事情,渾然不覺旁邊的鐘離早已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了半晌。見景元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仿佛還在斟酌措辭,他便笑笑道:「在想些什麼?」

  景元稍稍回神,卻是故意賣了個關子:「你不妨猜猜。」

  「我為何要猜你的心思?」鍾離反將一軍。

  「難道不是你先問起的嗎?」景元無奈道:「猜錯了又不會取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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