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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把自己置身於這個概念中,卻覺得很空很白,不知道意味著什麼。

  可是當傅明予說出“嫁給他”時, 說出“丈夫”兩個字時,她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很多畫面。

  清晨醒來睜開眼睛, 看到的人是他。

  雨後傍晚, 房間裡為她亮著的一盞燈。

  凜冽冬日,窗外雪花紛紛揚揚,沙發上相依,電視裡音樂聲嘈雜。

  ……

  畫面亂七八糟毫無規律地碰撞在一起, 拼湊出一副未來的畫卷。

  “等等——”

  阮思嫻突然開口,抬頭打量四周一圈, 突然推開傅明予,朝房間跑去。

  “你跑什麼?”

  傅明予追過去時,門“砰”得一下關上,把他擋在外面。

  “人呢?”

  傅明予敲門, “出來。”

  屋裡傳來聲音:“你別說話!”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過去。

  傅明予靠著門,聽見裡面傳來輕微的響動,偶爾有走的的聲音,卻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燥熱的午後,沒開空調, 他身上湧起一股燥熱,卻小心翼翼地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叫你等會兒!”

  晌午的陽光滲透進物理,透著樹葉,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影子,隨著風輕輕晃動。

  傅明予在客廳里來回踱了幾步,抬手鬆了領帶,仰著脖子呼了口氣。

  他朝房間看去,裡面那人依舊沒有出來。

  手機響了幾下,是朋友打來的。

  傅明予看了眼,掛掉後隨手丟開手機,又走了幾步,解開領口的扣子鬆了鬆氣。

  客廳的時鐘滴滴答答地撥動,窗戶開著,一陣陣燥熱的風吹進來,悶得呼吸有些緊。

  他甚至開始琢磨不清她的想法,懷疑自己這一步是不是太快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傅明予握著那枚沒有被戴上的鑽戒,在小小的客廳來回走了幾圈,擰著眉看向她的房間門口,頓了下,兩三步跨過去,敲門的時候用了些力道。

  “開門!”

  房門沒動,傅明予舌尖抵著後槽牙,緊緊盯了房門幾秒,隨後抬起手,同時說道:“阮思嫻,你——”

  門突然朝里拉開,傅明予抬起的手落空,他瞳孔里緊縮的亮光像海里的漩渦中心,卻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靜謐無聲地乍然鋪開,靜靜在眸子裡流淌。

  阮思嫻手撐著門,身上白色流光裙子柔和地貼著肌膚,勾勒出妙曼的身材曲線。

  風好像突然停了,靜靜地伏在阮思嫻肩上,拂動她臉頰邊的頭髮。

  她躲進房間,花了一個小時,坐在鏡子前細緻地梳妝,換上了自己新買的裙子。

  可能在別人看來多此一舉,但她想未來的日子,每一次回想起今天,她都是最美的樣子。

  她抬頭望著傅明予,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

  “重新來,剛剛不算。”

  傅明予始終垂著眼看她,眸子裡暗流涌動。

  “嗯?重新來什麼?”

  “快點。”阮思嫻伸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領帶,“重新來一次。”

  傅明予俯身,湊近她面前,嘴角噙著笑,緩緩地吻住她。

  “你幹什麼!”阮思嫻手撐在他胸前往外推,“我不是說這個!”

  可是眼前的男人完全不聽,扶著她的後頸,一步步深入。

  “你別想矇混過關!”

  阮思嫻繼續推他,卻被他緊緊握住,伸腳去踢,又被他跨了一步抵在門邊動彈不得。

  蟬蟲鳴叫此起彼伏,伴隨著他的呼吸聲在阮思嫻耳邊忽遠忽近,這個午後像夢一樣迷幻,而他的吻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實,無關情慾,是他虔誠的表達。

  許久,他停下來,與阮思嫻額頭相抵,凝視著她的眼睛。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在瞥見她低垂的睫毛時頓住,退了一步,緩緩屈膝。

  雖然能預料到他的下一步動作,但真的看見他單膝下跪時,阮思嫻胸腔里還是酸脹難言。

  本以為這樣的動作只存在與想像中。

  他多驕傲一個人吶。

  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又虔誠得無以復加。

  阮思嫻腦子裡嗡嗡叫著,手負在身後,緊張地揪著衣服,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那顆粉鑽快閃瞎她的眼了。

  “嫁給我,我給你一個家。”

  聽到這句話時,阮思嫻的手驟然鬆開,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穩穩躺進一個柔軟的搖籃中。

  這天下午,阮思嫻帶傅明予去了一趟墓園。

  臨走前,這妖里妖氣的男人非要上樓去換一套衣服。

  阮思嫻上下打量他的衣服,“跟你剛剛那套有什麼區別?”

  “坐了一天的飛機,有些髒。”

  他拿著車鑰匙出門,慢悠悠地朝車庫走著,回頭笑了下,“見家長總要乾淨整潔。”

  墓園依然冷清。

  不知道最近負責打掃的大爺是不是翻了困,雖是夏天,地上也不少枯葉。

  阮父的墓碑立在不起眼的地方,照片上的男人五官柔和,眉眼卻隱隱透著英氣。

  傅明予拿著一束百合花,低聲道,“爸看起來不像語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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