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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宴家是做慈善的嗎?”

  傅明予說,“雖然鄭家搖搖欲墜,但多年的酒店行業基地還在那裡,晏家花財力物力去拉他們一把,得到的利益也是絕對值得的,過不了幾年,鄭家酒店的實際利潤便要流入晏家。”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阮思嫻也明白了。

  做出這個決定,無非是甘為人臣。

  雖然失去了主權,但至少能免於背上高額債務。

  至於這場婚姻,不過是鄭家放在晏家的一把尺子,劃出了晏家做事的底線。

  阮思嫻撐著下巴,似乎在走神。

  傅明予站起身,鏡頭裡只剩他的下半身。

  他往後走了兩步,撩起上衣脫下,丟在床上,也沒再穿其他衣服,拿著ipad不知道在看什麼。

  阮思嫻視線在他小腹處的人魚線溜達了兩圈,撓了撓耳朵,假裝毫不在乎地說,“他們之前是不是打過你的主意?”

  畢竟如果要“聯姻”,阮思嫻覺得傅明予怎麼看也比宴安合適。

  “是。”

  傅明予回答得這麼幹脆,阮思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突然有些後怕。

  雖然這“後怕”在這個時候完全是多餘的。

  “啊……”阮思嫻心口有些跳,非常小聲地說,“好險。”

  但傅明予還是聽見了,他回頭看鏡頭,“險什麼?我那時候拒絕了。”

  “什麼時候?”

  “你第一次打我的時候。”

  阮思嫻瞳孔地震,覺得這個人太奇怪了。

  “所以是因為我拒絕的?”

  傅明予走到鏡頭前,昏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柔和了他的五官,看起來似乎近在咫尺。

  “是啊,榮幸嗎?”

  阮思嫻盯著他看了半晌,被他的自信震驚:“你好狂啊,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你就敢這麼選擇?”

  那萬一追不到呢?他豈不是虧大了?

  “但事實證明。”傅明予靜靜地看著她,“我是對的。”

  窗外夏蟲蟬鳴聲未休,回憶一下被拉回到去年那個時候。

  仿佛就在昨天,又好像過去了很久。

  阮思嫻眼裡有細碎的光芒流動,看著小小屏幕里的傅明予。

  她感覺到了,那種拋開籌碼被堅定選擇的感覺。

  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到了嘴邊,卻化作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你快點回來吧。”

  八月,傅明予已經結束了新加坡的工作,但人還沒回來,正帶著團隊抽查各海外營業部的情況,像玩兒飛行棋似的,今天在澳洲,後天在美洲,再過兩天又在歐洲。

  鄭幼安和宴安的訂婚宴也在這個月,阮思嫻提前一周接到了電話,叫她去試禮服。

  江城有個禮服定製工坊,主人是國內少有的獲得巴黎高級時裝工會會員資格的設計師,只依據原有板型修改做半定製禮服,時間周期短,但在江城極受追捧。

  阮思嫻本來連半定製都不想要,直接買成衣簡單方便,但賀蘭湘極力給她推薦了這家,她不好拒絕,抽了個時間來選了一款,今天正好出成品,叫她來試穿。

  畢竟是別人的訂婚宴,賓客不好喧賓奪主,阮思嫻定的是一款珍珠白吊帶魚尾裙。

  款式很簡單,也貼合她身材,她沒什麼多餘的要求。

  她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片發給傅明予。

  “好看嗎?”

  等了兩分鐘,傅明予沒回,阮思嫻便沒管了。

  昨天早上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杜拜,深夜沒睡,這會兒應該再補覺。

  在店裡等待包裝的時候,服務員帶阮思嫻去看看別的款式。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阮思嫻隨著她上二樓去看櫥櫃裡的新款。

  但剛上樓梯,她便聽到幾道熟悉的聲音。

  等視野開闊,她看見一面大鏡子前站的人居然真的是鄭幼安和董嫻。

  鄭幼安穿著一條淡金色長裙,裙擺上鑲嵌著細碎的水鑽,她一動,裙擺便流光溢彩。

  董嫻在她旁邊忙前忙後,一會兒說腰還要再收一點,一會兒又說一字肩太緊了。

  連配套的蕾絲手套都不太滿意。

  “隨便啦。”鄭幼安說,“意思意思行了。”

  “不可以。”董嫻叫人來重新量尺寸,“一輩子一次的訂婚,怎麼能隨便。”

  鄭幼安低頭理了理手套,嘀咕道:“誰知道是不是唯一一次呢。”

  董嫻臉色一變,話堵在嗓子眼兒,變了聲調。

  “安安,我跟你爸爸……挺對不起你的。”

  她們沒注意到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不小,阮思嫻聽得一清二楚。

  她皺了皺眉。

  你對不起的何止她一個人。

  “沒什麼對不起的。”鄭幼安站累了,提著裙擺坐到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座位,“我總要為這個家付出點兒什麼,而且宴安哥哥也不錯,家裡有錢,人又挺帥的,還年輕,你看可選擇範圍內也就是他最好是不是?”

  見董嫻不坐,鄭幼安低頭理著裙擺,自顧自地說:“要是離婚了,我還能拿一大筆錢,而且那時候我們家應該也好了,我就去嫁個小白臉,不要他有錢,聽我的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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