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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嫻依然埋頭吃飯,好像沒聽見傅明予的話。
直到關門聲響起,她手頓了頓,抬頭看向桌上的菜飯。
氣死了,要不是傅明予興妖作怪,她怎麼會放著西廂宴的飯菜不吃來吃煲仔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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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予下樓時,天已經全黑了。
他拿著外套,腳步邁得極快。
忙了一整天沒休息過,百忙中抽空來陪阮思嫻吃個飯,還被她氣得半死,也不知道自己在圖什麼。
但還沒走出一樓大廳,他卻看到外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宴安弓著背,靠在車身上,手裡點著一根煙。
雖然沒看見他的表情,但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我很憂傷我很惆悵”的氣息,乍一看還真有點失戀之人該有的氣質。
傅明予本來想當做沒看見直接越過他,但是走下台階時,他腳步頓了頓,回頭道:“宴安。”
宴安抬頭,見是傅明予,也沒想說話。
傅明予就這麼側頭看著他,沉聲道:“人家都發朋友圈內涵你了,你還纏著不放,能不能有點骨氣?”
第26章 26號登機口
盛夏的雨如同女人的脾氣一樣, 說來就來。
司小珍小心翼翼地把車停到停車場, 進了電梯。
她按響門鈴時,阮思嫻剛剛吃完飯正在收拾桌子。
司小珍走進去便看到桌子上的大量剩菜。
這些基本沒怎麼動的飯菜色澤還很鮮亮, 阮思嫻打開冰箱放了一半便發現快塞不下了。
司小珍過來幫她一起倒進小碗, 問道:“你一個人怎麼點這麼多飯菜?”
她端起盤子看了一眼, “還是西廂宴, 你奢侈呀。”
“別人點的。”阮思嫻說,“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誰來了啊?”司小珍關上冰箱,轉頭又看見茶几上的煲仔飯,“怎麼還有煲仔飯?”
阮思嫻擦著桌子, 動作利索, 不答反問:“你怎麼來了?把垃圾桶給我拿過來。”
司小珍依言去了,還念叨著:“今天高架橋那邊出了車禍, 我看路況可能要堵上很久, 又下了大雨,就乾脆來你這裡歇歇腳,哎, 我剛剛還在外面看見我們北航的宴總了。”
阮思嫻“哦”了一聲,司小珍又問:“他是不是還在追你啊?”
說完,司小珍頓了一下,“難道剛剛你跟他一起吃飯?”
“不是,怎麼可能, 我跟他都說清楚了, 只是他今晚自己喝多了跟我打電話, 沒見面。”
阮思嫻把桌子清理乾淨,往廚房走,丟下一句:“過來吃飯的是傅明予。”
直到她洗完手走出來,司小珍還愣在原地,臉上一副“你他媽別逗我”的表情。
“你幹嘛?”
阮思嫻問。
“你幹嘛?”司小珍反問,“傅總來你家吃飯?”
“對,就是他,你沒聽錯。”
“他為什麼過來啊?”
阮思嫻一時沒有回答。
為什麼過來?
因為我覺得他想泡我。
“……聊工作。”
“……?”
司小珍愣怔半晌,發出一個音節以表達她的情緒。
——“啊?”
“聊工作要來家裡聊?”
“不是,今天我太累了,他為了方便我。”
司小珍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想了會兒,曖昧地看著阮思嫻:“傅總真是體恤員工啊。”
阮思嫻一記眼神甩過來,司小珍立刻嚴肅地說:“那怎麼好像你們都沒怎麼吃?”
“這不是重點,今天氣死我了。”
“啊?什麼?”
阮思嫻拉著司小珍坐下來,和她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並且解釋了為什麼這桌飯菜幾乎沒動。
她發現自己今天記憶力出奇地好,竟然把兩人的對話逐字逐句給復盤了下來。
但是。
複述到後面,她聲音漸漸小了,最後摸著胸口,小心翼翼地問:“我今天脾氣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知道你脾氣好不好,但是我覺得傅總脾氣可真好。”
這會兒冷靜地回憶,發現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阮思嫻又摸了摸小腹,“我是不是例假快來了?”
說完也不等司小珍回答,自己打開生理期記錄軟體看了看,還真是。
阮思嫻悄悄咪咪地咬了咬指甲。
一旁的司小珍還在絮絮叨叨:“你說你莫名其妙發什麼火呢?雖然他語氣不太好吧,但是我覺得你就是把對鄭幼安的不爽轉移到他身上了,唉,我真覺得你就是……”
司小珍說到一半,看了看阮思嫻的臉色,止住了話頭,沒有把剩下那四個字說出來。
別人不了解,但她自認為還是足夠了解阮思嫻。
她十四歲開始就跟父親獨自生活,十八歲那年父親病逝,她就一個人去外地上了大學。爸爸留下的錢僅僅夠她四年學費,生活費全靠自己打工。家裡沒什麼親戚,她又不願意跟著媽媽過,這種情況下,一個沒錢沒勢的大美女其實要比普通人過得更艱難一點,因為總有不懷好意地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