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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了解了個七七八八,憐秋便準備開始看看帳本。

  帳本可以一月一起算,他現在多看些,月底便不用算那麼多。

  將才翻開帳本,便聽得掌柜進來說:

  「公子,封秀才來了。」

  第28章

  昨兒才派了人給封隨送衣裳去, 今天這人就給穿上了,素色的錦衣貼合男子的腰線,顯露出平時掩蓋在寬袍下的勁瘦腰肢, 長腿。

  很是合身,人看著更加精神,再不覺得會看起來冷了。

  耳根微微泛紅, 憐秋問他:「離約定的還有三日時間,你現下找上來做什麼。」

  將手上提著的油紙包放在桌上,封隨笑吟吟道:「我昨日問過楊兄,得知秋哥兒今日要來米鋪, 想著秋哥兒算帳勞累, 遂帶了些糕點過來。秋哥兒歇息時, 可以吃上些。」

  還、還挺貼心。

  憐秋臉紅撲撲的睨了封隨一眼, 手上誠實的接過了封隨遞來的糕點, 定眼一看竟然又是隆盛軒。

  臭書生,每日抄字才幾個錢。

  憐秋抿了抿唇,狀似不經意開口道:「你若是銀子便去給自己多買些衣裳,這糕點我家多得是,不必再送來了。」

  他可不想書生每日省吃儉用的給送他點心來。

  「秋哥兒不必擔心。」封隨眉眼含笑,雙手撐在書桌上, 微微低下身子看向憐秋,輕聲道:「吃飯穿衣的銀子我還是有的,雖比不上顧家家大業大, 但養活自己沒有問題。」

  「更何況秋哥兒前些月日日讓人給我送吃食來,倒也省下不少銀兩,買些糕點要不了幾個銀子。」

  「哼,我懶得同你說。」憐秋將油紙包打開, 露出裡頭白生生、香味四溢的桂花糕。

  眼下正是桂花盛開的時節,隆盛軒便做了桂花糕,滿屋飄香,勾得憐秋心神也跟著飄了一下。

  見封隨還站著,憐秋皺著臉,張嘴道:「還站著作甚,難道沒得凳子給你坐?」

  自兩人鬧開後,憐秋就再未用過客氣的語氣同封隨說話,只是這在封隨看來卻覺兩人更加親近了些。

  「不了。」封隨垂眼看向憐秋,低聲道:「我此來只是想給秋哥兒送個糕點,昨兒我剛從胡掌柜那兒接了幾本書,要得急。」

  又要抄書。

  憐秋心頭有些不太高興,蹙眉道:「你可還記得明年要科舉?整日抄書於你學問並於進益,莫要因小失大。」

  可書生不抄書,又怎麼來銀子。

  抿了抿唇,憐秋將盤桓在心頭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你若是缺銀子,我可以予你。」

  想起封隨說自己拿錢辱他的話,怕傷害了書生脆弱的尊嚴,憐秋斟酌詞句道:「你若覺得不好,也可權當做是我借給你,日後再還給我便是,總比你現下一邊忙著讀書,一邊還要抽出心神抄書得好。」

  聽了這話封隨唇角的笑意欲濃,輕輕搖頭道:「不必秋哥兒費心,只是我這銀子另有用途。且秋哥兒說是借,難道我日後入了顧家的門,秋哥兒還能找我要不成。」

  上什麼門!

  憐秋心頭害羞,橫他一眼,杏眸水光瀲灩:「不知羞,誰同你說就定下你上門了。」

  先時同這人說起上門時,還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這才過多久,竟然就自己主動說起。

  哪兒還有半點清高書生的樣子!

  渾似巴不得趕緊上門一樣。

  封隨輕聲笑笑,沒有繼續說讓憐秋害羞的話。

  「那我便先告辭,」封隨貼心道:「秋哥兒先嘗嘗看桂花糕合不合胃口,若是不愛吃,下回我再換別的。」

  「快些走吧。」憐秋揚了揚手,趕人道:「我不愛吃,下回別買了。」

  看著憐秋裝作不耐煩的神色,封隨輕笑兩聲,提步離去。

  哥兒害起羞來,當真是可愛至極。

  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憐秋悄摸往窗外看了看,眼見封隨的背影消失在後院,輕輕嘆了一口氣。

  再看向那包糕點時,眼裡盈著滿滿的歡喜。

  素白的手指拿上一塊綴著幾粒淺黃桂花的糕點,還未咬下就聞到一股香甜,貝齒輕輕咬下一塊,將左腮微微頂起一個弧度。

  嘴裡輕嚼著,憐秋垂眸去看手裡缺了一角的桂花糕,忽的停下咀嚼的動作,呆愣著喃喃道:「竟是連一口熱水都沒讓人喝。」

  -

  臨近與封隨約好的頭一天,憐秋不知怎麼忽的緊張起來。

  雖已然跟封隨相約過幾次,但不知是不是因著頭回由封隨開口相邀,憐秋心頭總覺得平靜不下來。

  「公子,正紅的這套衣裳好看。」

  琴書拎著一套衣裳給憐秋比劃著名:「剛好明日你們去賞花,紅色艷,您肯定能將惜花園裡的花都比下去。」

  「會不會太俗了。」憐秋皺眉道。

  「怎麼會!」琴書驚訝的瞪大眼,信誓旦旦道:「公子膚色白,穿紅色再適合不過了。」

  兩人從午時後就開始挑起衣裳來,憐秋不是嫌太素便說太俗,給琴書折騰得滿頭大汗。

  不過琴書樂於瞧憐秋換衣裳,憐秋每次穿上一件新衣他便眼前一亮,倒也不覺得累,只是總覺得公子為了一個封隨這般用心實在犯不著。

  不知是不是琴書的表情太過認真,當真將憐秋給說服了,覺得這身紅衣也不太扎眼了。

  「那我便試試?」憐秋懷疑道。

  「嗯!」琴書雙眼亮晶晶的催促道:「公子上試試,定然好看得緊。」

  小馬屁精向來愛說些漂亮話,將憐秋哄得飄飄然便開始換衣裳。

  「叩叩叩。」

  顧月敲了敲房門,在門外揚聲道:「你們倆幹嘛呢,把門關得這般嚴實,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月姑娘,你且等等。」琴書一邊伺候著憐秋換衣裳,一邊喊道。

  待給憐秋換好衣裳後,琴書顛顛兒跑去給顧月開門。

  一腳踏進房內,顧月看向剛換好衣裳的憐秋,眼裡划過一絲驚艷。

  憐秋生得本就好看,不過巴掌大的臉,五官小巧精緻,膚色又是精心養出來的白皙軟嫩。

  現下在穿上一身紅衣,更是將整個人襯得多了幾分妖異惑人,像是寒冬紅梅化作的妖精,欲吸人魂魄。

  「你這是……」顧月斟酌著措辭道:「要去將封隨勾得明日就跟著你上門?」

  「你別胡說,」早已習慣被人誇讚相貌,憐秋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既然是他同我道歉後,頭一次相邀,還是得重視些。」

  這哪裡是重視些。

  顧月咋舌,打從心裡覺得明日封隨見過人後怕不是魂都要被勾沒,痛恨自己先前為何要端著。

  圍著憐秋轉了兩圈,顧月打趣道:「我還當你之前說要相看是認真的,卻不過封秀才一來,你就放出消息說不讓自薦了。」

  「我本來就是認真的,」憐秋理了理袖口,一本正經道:「只是如今封隨肯低頭,我本就覺得他不錯,又何必耽擱他人時間。」

  雖嘴上一直沒鬆口,但是封隨是他第一次看上的人,要不是他前頭性子太過彆扭,憐秋也不至於起了另覓良人的心思。

  現下人低了頭先給他表白心意不說,還給他送糕點來,態度還算不錯。憐秋便也就歇了換人的心思。

  他不是個喜歡弄虛作假的,既然心頭有了人選,便讓人將之前自薦上門的消息撤了去,免得惹人誤會,也浪費他人精力。

  選好明日要穿的衣裳,又在顧月的建議下選好明日搭配著的腰帶,配飾,確認一切無誤後憐秋才算是滿意。

  琴書幫著將明日要用的東西收好,省得找不著。

  「秋哥兒!」顧夢生滿面笑容,春風得意的進門,見三人都在,便道:「你們在說什麼,怎地不出去耍。」

  「二叔,秋哥兒哪有心思耍。」顧月打趣道:「他明日要跟人幽會去,現在正著急忙慌的打扮自個兒呢。」

  「幽會?」顧夢生奇道:「怪說今日儒林問我秋哥兒是不是已經選好夫婿了,我還回他說不知道。」

  這幾日顧夢生天天出去應酬,每日天黑才回家,還不知道憐秋已經不招夫婿的事。

  「看上誰了?」顧夢生跨過門檻,笑問:「爹識不識得,秋哥兒不會連爹都沒告訴,就已經定下人了吧。」

  憐秋走過去抱住顧夢生的胳膊,無奈道:「還沒定下呢,八字都沒一撇的事,爹你聽阿月姐胡說。」

  「這還叫沒一撇?」顧月拆台道:「二叔,我覺著你還是快些去找好媒人,備好彩禮吧。我看是過不了多久,人就要上門了。」

  「正好,趁著他還沒鄉試,你們趁早將喜宴辦了。屆時,封隨要真考上了,秋哥兒便去京城也開個鋪子。」

  「封隨……」

  顧夢生擰眉,實在沒明白前幾日在白雲觀時,憐秋見到封隨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這才過去幾日,兩人怎麼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秋哥兒,阿月這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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