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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懷昭:「……」

  她有點被震撼到了。

  她伸手將謝遲雲從自己身上拉下來,雙手捧著他的臉說:「所以你在我養傷的那一年中一直留在山下,就是為了幹這些事?」

  謝遲雲看著她,答非所問:「南境中被那幾個魔安插的魔族很多,將他們斬草除根很麻煩,也很累。所以我偶爾也會上山,隔著院門望上師妹一眼。」

  雖然絕大部分時候,葉懷昭都在昏睡。

  但她安安穩穩地活著這件事,就已經帶給謝遲雲莫大的安慰了。

  那段時間他殺了太多魔族,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魔氣,自己本身的魔氣也開始暴動。

  若非葉珩為他開了陣法後門,他連進長風門都做不到。甚至不敢過多接近葉懷昭,因為師妹的靈識敏銳,輕易就能發現他的蹤跡。

  他就這樣等了一天又一天,等終於有一天忙完了,回到長風門時,卻發現師妹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了。

  他想要讓師妹喜歡上自己,可那是他處理完所有威脅她性命東西的之後之事。

  在葉懷昭看來,或許那就是總是對她避而不見、言辭冷漠吧。

  因為他真的很擔心自己忍受不住,主動靠近她。

  葉懷昭覺得自己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被觸動了。

  她頓了頓,只能擠出來一句:「……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謝遲雲沒有說話,但葉懷昭卻從他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因為我當時還沒有讓你重新喜歡上我。

  她抿了抿唇,忽地毫無徵兆地抓著他的肩膀親了下去。

  謝遲雲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環住她的肩膀,在濕熱的呼吸中輕笑著說:「師妹,不等到回長風門再解蠱了嗎?」

  葉懷昭故意咬他一口,看著他近在咫尺映著溫柔眸光的眼瞳,輕哼一聲說:

  「立這種誓言容易事與願違,我才不要。」

  日出的光爬上檐角,透過茂密枝葉的光隙在樑柱上輕晃,趙清潯向山下走去。

  被她留在山腳下的少年眼巴巴地看著她,伸手主動接過她背著的竹筐。

  「葉仙君還有乘玉君不下山嗎?」徐規問道。

  趙清潯將他被露水洇濕的衣角用簡單的術法烘乾,又將他戴得歪斜的笠帽扶正,這才牽著他粗糙的手向外走。

  「這幾日都不會下山的,」她眨了眨眼睛,說道,「估計整個修真界——或者魔界,都在找他們吧。」

  誰也不知道,就在長風門山外的訪客擠破石階、賀禮如流水般送去東雲峰之時。

  新出世的修真界仙首就和她的師兄躲在僅有三兩弟子、冷冷清清的宗門後山中,被他抓著腳踝纏上金鈴。

  每一次搖晃輕撞,都發出叮叮鈴鈴的脆響。

  第90章 前夕

  和莊黎的一戰沒讓葉懷昭受多少傷,但他們還是在山上待了好幾日,無論是葉懷昭還是謝遲雲,都默契地沒有提去魔界的事。

  南境的初夏已經燥熱難耐,到了夜裡才有了陣陣涼風,吹過蔥鬱樹林時發出細碎的娑娑聲響。

  葉懷昭懶散地躺在長長竹椅上,伸出一根手指,用靈力操控著燈籠將其掛上檐角。

  旁邊的謝遲雲問她:「師妹,你要炙雞還是串烤鯽魚?」

  葉懷昭:「我不能都要嗎?」

  於是謝遲雲將兩樣熱氣騰騰的食物放在瓷碗中遞給她。

  青石壘砌的臨時灶坑中,炭火在黑夜中散發著灼熱的光亮,不時響起噼啪的爆鳴。

  徐規赤著腳從旁邊的河溪中走出來,舉起手,開開心心地對挽著袖子剝松茸的趙清洵說:「阿洵你看,我抓到螃蟹了!」

  趙清洵抬起頭瞥了一眼。

  說實話,那螃蟹還沒她手掌大。

  黑燈瞎火的,也難為他竟然還能抓到。

  她違心說:「嗯,一會我們吃烤螃蟹。」

  徐規在她的身旁坐下,對竹椅上的葉懷昭說:「葉仙君,今日我去城裡時,聽見好多人都在說你是被乘玉君當做人質抓走了,正準備召集人手去魔界救你。」

  關於修真界新任仙首去哪了,這個問題一千個人中有一千種答案。

  葉懷昭被烤魚燙得嘶嘶吹氣,聞言翻了個白眼:「他們昨日還說我已經死了,今天就開始說我成人質了?明天是不是就變成我也入魔叛逃魔界了?」

  她和謝遲雲待在山上的這段日子中,趙清洵和徐規時不時就來說些修真界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眾人對於他們兩個人的猜測。

  即便當時葉懷昭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謝遲雲的時候就把他帶走了,但事後還是有人發覺了長風門的劍修首席、堂堂乘玉君竟然是個魔族。

  如同當初的林漱雪一樣,

  現在的謝遲雲在修真界中的名聲一落千丈。

  長風門的山外圍得水泄不通,一半是來找葉懷昭的,另一半就是來問葉珩他怎麼收了個魔族徒弟的。

  關於後者,葉珩的說法是他雖然一開始不知道謝遲雲的身份,但長風門本就不拒絕收魔族血統的弟子,他不會否認謝遲雲是他的徒弟。

  他的話在尚且認為人魔對立的修真界中掀起了巨大風浪。

  但這風浪還沒來得及落下去,轉頭莊黎和沈玉山做的事情就成功替謝遲雲吸引了全部火力。

  是林漱雪將他的事情公之於眾了。

  短短一夜之間,青冥台的仙師大換水,新上任的掌門莊丹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簽下了對她大師兄沈玉山的通緝令。

  趙清洵道:「今早她在東境的邊界截到了沈玉山,但是沒能把人殺了,沈玉山重傷逃走了。」

  徐規蹲在火堆旁烤著螃蟹,接嘴說:「我哥說莊丹雪當時一點都沒留手,沈玉山何止是重傷,那都算是奄奄一息了吧,就算是逃走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他可沒死在修真界。」葉懷昭哼了一聲道。

  徐規:「啊?還有人救他?」

  葉懷昭咬著魚肉:「不是人,是魔。」

  坤脈在修真界各處流淌,每一道坤脈都是葉懷昭的眼睛。

  莊丹雪和沈玉山交手時,葉懷昭就躺在竹椅上聽著山中大雨,借著坤脈圍觀。

  徐規他哥、那位在自己弟弟放下樂壽城城主之位後不得已頂上的徐家大公子說得有些偏差。

  莊丹雪其實對沈玉山留手了,她沒留手的是莊黎。

  ——世上從來就沒有「沈玉山」這個人,沈玉山本就是莊黎一半的魂魄。

  當初葉懷昭在樓閣中發現的分割魂魄的禁術,就是莊黎為自己造了一具沒有魂魄的軀體,再將自己的一半魂魄放入其中。

  他一邊在為自己延續壽命,一邊在用沈玉山的身體同山槐交易,尋找修補魂魄之術。

  沈玉山的身體是他最後的底牌,是一旦「莊黎」所做的事情被揭露,留給他唯一的退路。

  畢竟在世人眼中,沈玉山和莊黎是兩個人,即便殺了「莊黎」又如何,莊黎依舊能夠借著「沈玉山」的身份活著。

  莊丹雪滿以為自己逃跑路上遇見的大師兄會是與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卻不曾想那就是挑斷她經脈的親生父親。

  她知道世人眼中已經被葉懷昭一劍斬殺的莊黎沒有死,魂魄就存在於沈玉山身上。

  她對莊黎失望透頂,可她卻無法忘記沈玉山作為「師兄」時對她的照拂。

  這一絲的心軟,讓莊丹雪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他們本就是一人這件事。

  葉懷昭將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想抹除「沈玉山」在這世間的痕跡,即便是罪名,至少證明「沈玉山」曾經在這世上存在過。

  徐規遺憾道:「哪個魔竟然還救了他,這不是禍害遺千年麼。」

  葉懷昭:「我只說那個魔救了他,又沒說他一定沒死。」

  徐規一愣。

  趙清洵倒是敏銳地抬起頭,想了想說:「葉仙君的意思,是說那個魔救了他後,有可能又把他殺了?」

  「那這魔族圖什麼啊?」徐規不解道。

  葉懷昭吃得酒足飯飽,幸福得微微眯起眼眸,向旁邊抬了抬下巴:「這就要問你們乘玉君——他可對這魔族最熟悉了解了。」

  三雙眼睛的注視下,謝遲雲不知從哪撿了一小筐栗子回來,簡單處理後順手丟進了火堆灰燼里。

  他正拿著一根樹枝撥著栗子,聽到這句話後聲音淡淡說:

  「大約是貪心吧。」

  明明就此收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偏偏要去賭那僥倖的可能,不撞南牆不回頭。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深夜,謝遲雲抱著昏昏欲睡的葉懷昭,對她說:「師尊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們玩夠了就儘快回去。」

  葉懷昭困得眼皮都睜不開,悶悶地說:「才不要……要是回去了,下次再出山可就是下輩子的事了。」

  她抓著男人的胳膊,打了個哈欠道:「我還沒去魔界逛過呢,等殺了他,你要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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