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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養傷期間他什麼也沒說,甚至葉懷昭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即便指使著他,讓他千里迢迢跑去南境某座城池、去買那一家的紫蘇飲,他也會御風為葉懷昭帶來。

  只是他從沒告訴過葉懷昭,季衡遠曾經多次想要來探望她,卻被他面無表情地攔在了院外。

  傷好後,得知此事的葉懷昭向謝遲雲詢問。

  而他看著她,聲音平靜說:「師妹不該總是縱容他。」

  葉懷昭本來不怎麼生氣,她其實想好好和自己師兄溝通的,畢竟無論怎麼說,是他救了她還照顧了她一個月。

  但此話一出,葉懷昭之前給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全部崩盤。

  就在她院中的花架前,他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

  確切來說,是葉懷昭氣得手指都在顫抖,而被她揪住衣領的青年卻只是安靜看著她,時不時用冷淡的聲音說上一句話。

  他說的很少,卻字字句句都在踩著葉懷昭的怒火。他的樣子越發平靜,就越讓葉懷昭覺得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葉懷昭承認,當時的她應該已經對謝遲雲有了朦朧的好感,只是當時不僅她沒有意識到、就連謝遲雲也沒有意識到。

  他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味替她解決身邊窺伺之人的行為只會讓葉懷昭覺得他在肆意插手她的人生。

  他們爭吵,在聽到謝遲雲認為她只是單純厭惡他時,葉懷昭的滿腔委屈盡數爆發。

  在怒火摻雜著委屈的情緒中,她直接說出了自己此生最後悔的一句話。

  「謝遲雲,你以為師兄的身份算是什麼嗎?」葉懷昭的大腦嗡嗡作響,口不擇言說,「你不是我的哥哥、更不是我的道侶。以後世上會比你更加重要、讓我願意為他解釋、願意被他管束的人多了去了,你永遠都不會在其列。」

  她一口氣說完,沒有看到青年驟然冷下的目光,只一昧道:「——就算是師弟,也會比你更加重要!」

  謝遲雲沒了聲音。

  葉懷昭說完理智才回神,她知道自己在說著違心話,卻一點也不想和他道歉。

  ——他根本不在意我想什麼,那我在意他做什麼?

  抱著這樣賭氣的態度,她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想走,卻被男人忽然抓住了手腕。

  然後天旋地轉間,她便被壓在了身後花架上。

  放在隔層上的花盆因為撞擊而震顫,不少將墜未墜的花瓣草葉都紛紛揚揚地飄落。

  花瓣擦過葉懷昭的額頭,又划過她的眼前。

  她剛想掙扎抵抗,便聽到將自己壓在花架上的青年聲音低緩說:「你願意為怎樣的人予以優待、敞開心扉?」

  葉懷昭靠在花架上,不動了。

  她抬頭,看著眼中翻湧著強烈殺意的男人。

  這個殺意並不是對她的,可葉懷昭卻看得諷刺。

  ——他有什麼資格憤怒?

  她的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衝動。

  這種衝動像是當初她突發奇想跑去了亂葬崗、像是她循著直覺將剛入宗門的少年拉到身邊、像是她明知自己在被所有人注視,偏偏不假思索地便將所有嘲笑自己師兄「無父無母」的同門弟子打進藥館。

  不知緣由,也不計後果,任性得不管不顧。

  她頂著謝遲雲冰冷的怒火,忽然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頸,逼得他不得不彎腰,伸手撐在了她的臉旁。

  熟悉的淺淡檀木香侵染嗅覺,而葉懷昭卻眼睛眨也不眨,踮腳咬住了他的嘴唇。

  一瓣白色的花瓣被她不小心含住,又被鮮血浸染得暈紅,在慢了半拍回過神的撕咬中化作絲絲縷縷、咽進喉嚨。

  很難說究竟是誰在放縱自己的欲望。

  或許只有一人,或許兩者皆有。

  這個吻被怒火薰染,被愛欲縱容、又在卑劣的占有欲中燃燒至頂峰。

  葉懷昭身後的花架被撞翻,噼里啪啦的碎瓦聲落在地上,卻沒能掩住錯亂的呼吸。

  而謝遲雲掐著她的後頸,一邊護著她倒在花架旁的草地上。

  草葉的汁液將他們身上的衣物浸染,撕扯中謝遲雲被葉懷昭推到草地石頭上,尖銳的邊緣將他的手臂割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他自唇齒間悶哼一聲,而葉懷昭猝然回神。

  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他的衣襟被扯得松鬆散散,隱約露出幾道無意間抓出的血痕。

  葉懷昭看著他被咬破溢血的嘴唇,忽地有點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她從地上站起身,沒

  有理會身後直直望著她的男人,轉身逃也似地向自己屋中走去。

  這一次謝遲雲沒有攔她。

  但在關門前,他還是聽到了少女故作冷淡的聲音。

  「我只會願意為我願意的人優待。」葉懷昭說,「我們會做無數遍這件事情、乃至更親密的事情——而你只會有這偷來的一次。」

  「你只會是師兄。」

  關上門,葉懷昭靠在門扉上,伸手去碰自己破損的嘴唇。

  她的唇齒間皆是被撕咬出來的血腥味,卻隱隱有花瓣的清香。

  葉懷昭發覺自己院中屬於謝遲雲的氣息久久停留,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也不離開一樣。

  她沒有理會,就著滿身的狼狽滾進了被窩。

  那時候的葉懷昭心想,謝遲雲只會擁有從她未來道侶偷來的這一次放縱。

  而她也只會擁有從謝遲雲對她任性妄為的放縱中,偷來的這一次假戲真做。

  她從未將這個撕咬當真。

  因為對她還是謝遲雲而言,這只是一次卑劣的偷竊。

  一個踩著破碎瓦片,從未成真,充滿血腥的幻夢。

  也就是靠著這麼一點甜蜜的幻夢,讓她後來看到即將被風雪吞噬的謝遲雲,才生出來一絲本不該有的貪念。

  她的貪念讓她接過了那把傘。

  讓她在無忘川將死之時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

  讓她跌入了同一片深不可測、可又清透見底的池水之中。

  ——直到此時她又一次的聽到同樣的問話。

  葉懷昭被謝遲雲抵在牆上,忽地笑了一聲。

  她笑得很是莫名,偏偏又克制不住,喘著氣,眼角都泛起淚花。

  謝遲雲怔了一瞬,不太理解她為什麼要笑,只是循著本能伸手擦過她濕潤的眼睫。

  而葉懷昭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認真說:「我之前並不認識齊元明,接下他的請求只是看在蘇白師兄的面子上。完成請求後一直沒走也只是因為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或許與莊仙首、與山槐有關。」

  謝遲雲注視了她片刻。

  他說:「為何要說這些?」

  葉懷昭:「因為我願意。」

  她的回答莫名其妙。

  只有謝遲雲知道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他眸光中的情緒一點一點變化,像是忽地意識到了某些事情的改變。

  被葉懷昭抓住的手輕輕落到她的脖頸,他像是上一次那樣扣住了她的後頸。

  寂靜無聲的深夜,他俯下身子,與少女抵著額頭。

  極近的距離中,呼吸交觸又散開,克制的曖昧緩緩流淌。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只輕聲說:「我不是師兄了?」

  葉懷昭知道他在翻舊帳。

  他在為曾經那句「你只會是師兄」而耿耿於懷。

  她眨了下眼,黑亮的眼眸彎起,笑意在其中越發清晰,像是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月光。

  「你當然是師兄。」葉懷昭說,「是能讓我在心中為你留下一個縱容優待名額的師兄。」

  誰又說師兄不能是道侶呢?

  葉懷昭心想,反正她知道,師兄將她按在牆邊垂首,絕不是只為了將她按在牆邊。

  第75章 第三次

  葉懷昭曾經並不想讓謝遲雲意識到自己喜歡他。

  她總是要和人爭個高下,即便在感情上也是如此,卻忘了在這種事上從來沒有什麼贏家或輸家。

  她總矜持地故作冷淡,卻沒想自己反而越陷越深,直到此時才恍然發覺自己早已無法掙脫來自謝遲雲的懷抱。

  ——或許不能是「無法」,而是不願。

  不願傷他,不願讓他傷心,不願讓他失望。

  世上能讓葉懷昭心軟的人有很多。

  可心軟到願意讓她將自己也賠進去的人只有一個。

  漆黑的屋中沒有點燈,而兩個身負靈力的人也沒有一個願意將靈力在周身燃起。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葉懷昭勾著謝遲雲脖頸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掐住了他的肩頸,指節繃起泛白的顏色。

  謝遲雲將葉懷昭一縷黏在臉頰邊上的碎發挑開,問她:「師妹想給我的是哪種縱容呢?」

  葉懷昭覺得他就在明知故問。

  她向後仰頭,勉強躲開了男人在灼熱的呼吸,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顫抖,聲音發緊說:「你以為呢?」

  少女伸出腳,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謝遲雲的小腿,半是抱怨地說:「如果我沒有縱容你,你還會站在這裡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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