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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泉山以山上有五個永遠不會幹涸的泉眼得名,在以前,這座山還不叫五泉山的時候,人間出現了大旱時期,幸好五泉山有這五口泉眼,不分寒暑秋冬,一直往外冒著水。附近的百姓得以活了下來。大旱結束之後,受過這五口泉水恩惠的百姓給這座不知名的山取名叫五泉山,村子也改成了五泉村,山上立了一座五泉廟。

  溫晏聽完這裡的往事,告別了陳家夫婦和陳四娘,施展了【神行千里】來到了五泉山的山腳下。

  她有一種直覺,也許該去五泉廟看看。

  溫晏在山腳下的時候,不再用【隱入虛空】的神通法術。她從小路往上走去,上山的路上還遇到了好幾個附近的山民。

  現在不比晚上夜深人靜,山上都沒有人。村子裡的人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他們早起進山林,看見有個從沒見過的老婦人也要上山,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她。

  有個上山砍柴的樵夫沒忍住好奇,上前來攔住溫晏,疑惑地問道:「你是哪裡人?年老體衰,怎麼還來山里?」

  他想了想,眼神變得同情,神色嚴肅起來:「該不會是子女不孝,把阿婆你逼著進山來送死吧。真要有這樣的事,儘管直說,我們村子絕對看不慣這種事。」

  溫晏假扮成的這位老婦人就搖了搖頭,她說道:「你誤會了。我進山來,是為了去看看山上的五泉廟。我聽說五泉山上有神異,我很想去拜一拜。」

  「原來如此,可是山路難爬,阿婆你可要小心看路啊。」

  這個朝代從皇帝到朝堂上的達官顯貴都對長生不死和仙人所在的世界十分感興趣,十分崇敬有修道者能力的道長們。

  他們一直在想盡辦法,求仙問道,想要獲得長生不死。何等的貪婪,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在想如何可以在死後繼續享用人間極致的富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底下的百姓也都跟隨著這些大人物們一起有了各種對神仙的信仰,只不過他們追求的倒也不是長生,而是無勞而獲的金銀財寶這一類。

  民間有許多不知名的淫祠野寺在各種荒山野嶺,就是來源自這種濃厚的宗教信仰。

  在這個朝代,為了追尋神仙的步伐,許多人想盡辦法,牽強附會的把一些夢境當成是神仙給他們的提示,成了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更有甚者,偏執地求仙求長生,釀成了諸多慘劇。

  溫晏假扮成老婦人,年紀一大把還孤身前來一個從未踏足過的村子,說是要尋訪神仙的蹤跡。如此怪異之事,假託求仙信神之名,竟比直言不諱拯救人間,更容易取信旁人。

  樵夫是個好心人,他雖然信了這話,但還是好言勸說道:「阿婆,像你這樣大的年紀,不要再為了一些鄉野傳說就千里迢迢尋找神仙的蹤跡,該是珍重自己,頤養天年。有沒有神,對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根本不重要啊。」

  溫晏搖了搖頭說道:「五泉廟是許多人因為這五口泉眼活了下去,才建了起來的。無論裡面有沒有仙神,這座廟都有意義,我也算沒白來一次。」

  樵夫想了想,點頭道:「阿婆,那你上山小心些。」

  說著,他給了一根能拄著的長樹枝。

  溫晏繼續往山上走,這裡的五泉廟裡果然沒有什麼厲害的神仙存在,不過,有很微小的妖力波動。

  她走到神牌面前,詢問道:「既然來了,何不出來現身?」

  五個長裙縹緲的少女出現在了溫晏的面前,她們的長髮讓人想到了流動的水。

  「不知是高人來此。我們五姐妹是這裡泉眼中生長出來的精怪,不通禮數之處,還望高人海涵。」

  「這裡的廟宇神牌和你們有緊密的聯繫。」

  「回稟高人,我們五姐妹本來只是無知無識地生活在泉眼中,直到有一年這裡發生了旱災,我們看這裡的人很可憐,就用自己的力量把地底下的水變了出來 。這裡的人為了感謝我們,就建了廟,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後的修行很是順利,很快凝結出了身軀,還能出現在這座神廟裡,不用日日夜夜只能生活在泉水中。」

  溫晏恍然,雖然這五姐妹並不知道香火成神道,但是她們的善良讓她們誤打誤撞地踏入了以功德來提升修為的道路。

  她說道:「行善事,修功德。爾等之後會有更多進益,切記堅守本心。」

  「是,高人。多謝您的提點。」

  「您來找我們五姐妹是為了何事?」

  這裡沒有強大的仙神,只有五個弱小的精怪。溫晏不至於讓她們跟著一起打厲害的上古妖魔,只是提醒她們邪惡的妖魔即將重現人間,還是要多加警惕。

  告別了五姐妹之後,溫晏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在鳳鳥回憶它的那幾個朋友還可能住在什麼地方的時候,溫晏在識海中打開了無字天書,上面多了兩門神通法術,分別是【踏雪無痕】和【聆聽千音】。

  【踏雪無痕】無需她默念口訣,就可以施展出來。有此奇術,她不用擔心被風雪絆住手腳。

  【聆聽千音】是她可以聽到附近百姓真心求助的聲音,還能感知到具體的方位。

  溫晏對這兩門新的神通法術很滿意,她看鳳鳥還在沉思,她心隨意動,施展出【神行千里】,來到了羊頭山。

  在聽到了五泉山上神廟的來歷之後,溫晏就很想回去看看。

  羊頭山上,炎帝廟內。

  姜老嫗正在擦拭神像前的供桌,供桌上不染塵埃上面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五穀雜糧饅頭。

  自從仙人說要去人間其他地方遠遊之後,炎帝廟神像前供桌上的五穀饅頭再也不會莫名少掉幾個。

  姜老嫗知道這是因為仙人走了,只是她依然堅持著仙人曾經交代的事,每天風雨無阻地爬上山,清掃整座神農廟,把供桌上隔夜的饅頭帶走,重新供奉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饅頭。

  只為了仙人要是回來,能第一時間收到五穀村供奉的新鮮五穀饅頭了。

  第56章 夜遇城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溫晏收攏了一下斗篷,目光悠遠地看著山腳下的村落,炎帝廟的香火連綿不絕,可以看出村民們一直來照料著。

  她走進廟宇中,看著正殿中沒有面容的炎帝神像,還有左右兩邊她自己和精衛的雕塑,又出去抬頭看向遙遠的五泉山方向,心中若有所悟。

  天際浮雲繚繞,青山遮蔽在雲霧中,溫晏眼眸明亮,朝著鳳鳥說道:「我明白了。」

  鳳鳥化作的小雀停在炎帝廟外桃林中的一根樹枝上,此時歪了歪腦袋,拍了下翅膀。

  溫晏像是對著鳳鳥在說,又像是在對著自己說。

  「我先前一直努力地修行無字天書中給的那本功法,不過,也沒有什麼可以用到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沒有了無字天書,只有自己修行的靈力才能留下來。可我到現在才想明白,無字天書真要是消失,一定是我不再行善事,走上了歧途。」

  溫晏是在看到五泉山的廟宇,還有五個修為低微,勉強才能化形的精怪才恍然的,或許,在接受了百姓的香火之後,就已經是此地百姓心中的神明了。

  神因為行善而擁有力量,因為墮落而失去力量。這是天地間為香火成神道定下的法則。

  她根本不用擔心無字天書會突然有一天莫名自己消失,因為無字天書最寶貴的東西早就留給她了。

  炎帝廟的偏殿裡,有著屬於她的神像牌位。而在之後的清溪縣,無論是那對鼠兄妹的洞穴中,還是人間百姓的家中,也都擺放著供奉她的神像牌位。

  善惡緣起一念之間,從她作出決定,幫助姜老嫗的那一刻起,無字天書就不會再消失了。

  無字天書嘩啦啦地翻頁,記載著【聆聽千音】的那一頁紙泛出金色的光芒。溫晏側耳傾聽,她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狼嚎,還有孩童的驚叫聲。

  溫晏最後回首望了一眼炎帝廟,默念【神行千里】,來到了剛剛聽見的聲音附近。

  *

  月明千里,風雪滿山。

  溫晏站定住身子,周圍是荒無人煙的郊外,腳下是一截枯樹枝,踩上去發出了「咔嚓」的聲音。

  她左右環顧,草叢隱蔽處冒出一雙綠瑩瑩的眼珠。當溫晏側耳傾聽,樹林茂密深處,傳來人的求救,還有狼群壓低聲音的嚎叫。

  「人類的味道,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又可以多吃一個人了。」

  「哈哈,待會兒你們可不要跟我搶啊。」

  風聲嗚嗚的吹,溫晏只聽見草叢裡有令人畏懼的狼叫。

  小狐狸被溫晏抱在懷中,甩著尾巴,抬起頭來,鼻子在空氣中嗅聞著。

  鳳鳥精通多種語言,聽到風中傳來的狼嚎聲,鳳鳥拍著翅膀,向溫晏傳音入密:「此處有狼妖,圍攏在三里之外,包圍住了三個人族青年。」

  溫晏點點頭,抬起手來,空中浮現出一朵小巧的金紅色火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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