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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一根手指,punch cutter可有侵略性得多,戚緲當時信心滿滿邀請蔣鷙試試,還自認學識淵博,弄巧呈乖要教蔣鷙,誰料真槍上陣卻丟了臉,指尖在蔣鷙的胳膊壓出痕,反讓受邀者欺得濕了雙睫。

  蔣鷙卻覺得冤枉,他抽得不太狠,怎麼戚緲就哼得那麼可憐,親眉尾痣也哭,啄鼻尖也哭,銜著下唇勉強堵住一兩聲,一鬆開,落到胸膛又哭得更厲害。

  戚緲的小腿在他臂彎搖搖晃晃,蔣鷙想起曾經帶戚緲坐上航船駛入海心的那個深夜,戚緲在紀家受了委屈,同樣也是落淚滿臉。

  「戚緲,你好能哭。」

  初識不喜言笑內斂沉靜的戚緲,原來含淚蹙眉也好看,紅頰眯眼也好看,舌尖收不回時別有一番風味,他推蔣鷙的肩膀,隔著半掌手套,力氣小得像撓癢:「你怎麼……怎麼不給預告……」

  往常灰茄時蔣鷙愛配一杯小酒,葡萄酒或威士忌,用以調劑感官體驗,從不喜甜口飲品,比如雪茄室失電那晚的椰子水,他一口沒碰過。

  今晚卻破了例,埋首去嘗戚緲唇角的濕潤,讓椰子味的小貓代替。

  不能不讓戚緲討點好,蔣鷙趁人平復心跳,從床頭架上拿下一本書,戚緲贈他燃燒的巨著,他回贈戚緲永恆的鴻篇。

  「什麼……」戚緲還未抽魂,處於懵懂狀態,雙手接住蔣鷙遞來的《安全邊際》,尾音很婉轉。

  「還記得嗎,書里的導言。」蔣鷙屈指蹭去戚緲鼻尖的汗珠。

  為避免未來較大的損失,價值投資者會尋找安全邊際——

  「戚緲,到我身邊。」

  「從此你遇上的不準確、壞運氣和邏輯錯誤,都由我來當你的緩衝地帶。」

  這不是全部。

  蔣鷙牽起戚緲的左手,為他摘去汗濕的手套,然後在戚緲小臂曾受過傷的位置落下吻。

  「戚緲,生日快樂。」

  第49章

  分不清是絕版的書籍讓戚緲歡喜,還是蔣鷙的應許讓戚緲動容。

  看戚緲掛著淚全身泛紅,連書都舉不起去翻看導言只能抱在胸前沖他笑的模樣,蔣鷙本想就這樣算了,改天再折騰人,不能第一次就讓戚緲對這種事產生抗拒心理。

  嘴唇蹭了下戚緲的眼尾,蔣鷙正打算起身,不料戚緲側身把書小心地塞到邊上的枕頭底下,隨後攀著他的雙肩纏上來,無師自通地翻到他身上,低頭親他的嘴,舌尖在他的唇縫邊緣一點一點地試探。

  稍急促的氣息撲在蔣鷙的臉龐,戚緲一想到初見時就招引著他視線的人和自己產生這樣曖昧的交集,一想到財經報導里附圖都像硬照的人任他觀賞親吻,整個人就溺在一泉甜水裡,不想掙扎也不想求救。

  他覺得腳下趟了八年的死水乾涸了,他活了過來,脈絡長成藤蔓,嚴絲合縫地纏縛在蔣鷙身上。

  埋首於蔣鷙肩窩,戚緲說:「蔣生,謝謝你,我自己都把生日忘掉了。」

  因為從不覺得是重要的日子,沒有蛋糕和禮物,沒有祝福或賀卡,哪怕得到也會誠惶誠恐,怕自己承了人情還不起。

  可蔣鷙給他的,他一應收得舒坦,因為蔣鷙需要他回應的東西,他全都給得起,從不設想是否等價。

  蔣鷙順著戚緲的脊柱撫了撫,原來不全是因為書籍和應許,而是終於發現自己被重視。

  不經意的動作,結果戚緲以為他在暗示,往下挪了挪身軀,不自知地撩撥,無需指點就夾對了位置。

  說好的今晚只抽一支,是蔣鷙難得失了自制力,讓獨屬於他的侍茄師又給他點完剩餘的三支,幸好戚緲買的數量正好足夠。

  結束後戚緲趴在枕頭上不願動,後背汗濕黏膩,蔣鷙要抱他去洗澡,他捏著枕頭哼哼,話都說不清晰:「陪我歇一會好嗎。」

  他說什麼蔣鷙都由著他,反正戚緲睡過去也不妨礙他把人抱去浴室,養尊處優那麼多年,不介意開始學著伺候人。

  然而戚緲耷拉著眼睫沒入睡,發了會兒呆就轉頭看他:「現在幾點啊?」

  蔣鷙把床尾快要滑到地面的褲子揪過來,摸出戚緲的手機遞給他:「過零點了。」

  「啊。」戚緲亮起手機,「這麼晚,難怪感覺吃完晚飯沒多久又餓了。」

  蔣鷙聞言就想給他弄點吃的過來,戚緲又拽住他的手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說不要:「不能太放縱了,最近在公館吃太好,我前兩天去藥店買套子的時候順便在門口的體重秤上站了下,胖了好幾斤。」

  「太瘦了,長几斤肉看不出來。」蔣鷙的手按在戚緲的肚子上,竭力克制才能避免心猿意馬,他覆到戚緲背上,拇指在對方的後頸的紅尾蚺紋身搓了搓,「戚緲,搬進來好嗎。」

  幾小時前才在江畔應承過給戚緲自由的空間,此時這張床鋪盛了另一捧體溫,他擁過滿懷,再要放手就捨不得。

  戚緲雙手搭在枕頭上,黑屏的手機反射著他臉上的幾分迷茫。

  蔣鷙心想,不該為難人的,剛要開口說是玩笑,戚緲突然問:「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不是該在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就明白了麼,」蔣鷙費解戚緲的想法,他以為這件事早就心照不宣,「退一萬步,我以為剛才那番話已經足夠表明心跡。」

  「那我們現在算是在談戀愛嗎?」戚緲擔心蔣鷙不理解,舉例說明,「像紀少爺和秦落廷那樣嗎?」

  「……」

  蔣鷙挺想對著眼底下這顆腦袋拍一下,手掌罩上去也只是揉了揉:「不要對標任何人,自己去定義。」

  「那我可厲害了,」戚緲很有成就感,「一談就談了個大的。」

  再正常不過的話在戚緲嘴裡蹦出來都沾了點別的色彩,蔣鷙無奈地縱容著戚緲矇混過關,沒再提讓戚緲搬進來的事,急不來。

  手機亮了一下,戚緲昂起臉,是紀望秋發來的消息,問今晚用不用給他留門。

  「還挺閒。」蔣鷙伏在戚緲上方名堂正道地旁觀,抨擊道。

  戚緲沒聽出弦外之音,邊敲著字回復邊說:「可能終於把莊教授布置的任務做完了吧,按平時的專業課作業來看,莊教授是挺能折騰人的。」

  回復完退出聊天界面,蔣鷙眼尖,一秒捕捉到戚緲的帳號有兩個置頂,紀望秋也罷,他正想盤根究底那個「Z」是哪方牛鬼蛇神,在看清自己的頭像後頓感失語:「戚緲,你給我備註的什麼東西?」

  「……第二個字的首字母。」戚緲不讓他看了,從他身下翻過來,沒料及自己的手還酸軟得舉不穩手機,手機一脫力就朝臉上砸。

  幸而蔣鷙早有預料,右手伸過去一擋,手機摔到他手背,他不顧鈍痛,順勢奪過了手機的掌控權。

  「這要是沒置頂,恐怕得自動沉底了吧。」蔣鷙以身作籠困著人,居高臨下地質問。

  戚緲沒敢告訴他一開始就是揣了這個想法,哪想過後來聯繫頻繁得沒機會沉底,蔣鷙就像不期然駛入他這潭死水裡的巨輪,明朗璀璨永不陷落地浮在他的水面,亦攪起他悸動不息的顫顫波紋。

  握住蔣鷙的小臂,戚緲把臉龐貼過去蹭了下,不嫌煩地哄:「那你改一個你喜歡的。」

  蔣鷙看似很體貼:「你說,我改。」

  戚緲小心翼翼道:「蔣生?」

  「戚緲,」蔣鷙拿手機一角去輕戳戚緲被他咬紅的一枚,「你真的在跟我談戀愛嗎。」

  戚緲被輾得笑著躲閃,沒記起還抱著蔣鷙的手臂,反把人拽下來,未熄屏的手機落在枕邊,無人再去管,汗還未晾乾,相交時又洇濕了床。

  最後備註還是沒改成,不過戚緲在後面添了顆黃色的心,左挑右選,認為這個顏色最與明燈貼切。

  他沒改口,還是喊蔣鷙「蔣生」,叫順嘴了,別的稱呼怎麼斟酌都覺得奇怪。

  蔣鷙也就由著他繼續喊這半生不熟的稱呼,反正別人叫是恭敬,戚緲叫起來則透著三分黏,他樂觀地想,若是以後有幸共事,辦公室門一關,也算是忙裡調情。

  法定假期連休五天,戚緲沒閒下來,趁著複賽還未出結果,暫且不用為團隊探討抽時間。

  他在網上相中了十幾套房子,離學校都挺近,天天騎著買了季卡的共享車去看房,修好的吉利銀河在公館地庫落了灰。

  戚緲把車匙交給紀望秋,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財產,本來就沒想過要據為己有,遞出去時心裡毫無波動:「啾啾,你想去哪裡的話可以自己開車去。」

  紀望秋被天天上門監督他備考的莊意泓折磨得不成人樣,捏著筆桿枕在習題上:「你看我像是有空出門的人嗎。」

  隨即想到了什麼,又抬起頭追問:「還是沒蹲到人嗎?」

  戚緲搖搖頭,他看房之餘又跑了兩次「井底」,別說秦落廷,他們樂隊的人也沒碰到。

  「他們不是每天有演出。」紀望秋又趴到了桌上。

  「怎麼不給樂隊的人發消息問問呢,」戚緲提議,「你跟他們不是都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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