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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心裡有風暴呼嘯而過,獄卒在表面上依舊無比克制沉穩,他在刻意展現自己值得被信賴和可靠的品質:「您放心,只有活著才能談論未來,關於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我珍惜自己的生命,您不必擔心。」

  黑髮少女輕輕鬆了一口氣,她捂住心口行禮:「既然如此,一切就拜託您了。」

  第127章 誕生的喜悅

  努力並不能成為決定事情成功的原因, 付出信任也不一定會得到正面的回應。因為世界絕非黑與白雙色構成的。

  但此時此刻,艾斯特爾還是選擇付出了自己的信任,也許這來源於記憶里對方懇切的言論, 抑或是因為這段時間對方無理由的幫助, 但此刻, 她選擇付出信任,便不會再懷疑。

  所謂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就是如此。

  在獄卒離開之後, 艾斯特爾慢慢退回桌邊,她抬起頭,繼續看向窗外,仿佛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在那裡。

  「你在等什麼?」

  西澤爾又說話了, 他好像每次都會在艾斯特爾陷入一種空洞的沉思和寂寥時恰到好處的開口。

  「也許是……一個答案?」

  艾斯特爾思考了一會後, 斟酌著說:「一個我需要的答案。」

  西澤爾的聲音低沉,就像說什麼篤定的真理一樣:「那麼,你一定能得到這個答案。」

  「這是祝福?」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透了,艾斯特爾拽住被子縮到裡面, 隨口問道, 西澤爾更正了她的說法:「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戳中了她的笑點,艾斯特爾立刻窩在被子裡笑得在床上打滾, 眼淚都流了出來:「你、你這樣一本正經說這種話,我反而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說了!」

  西澤爾提高了聲音:「我是在說真心話!」

  艾斯特爾一隻手撐住床邊, 坐了起來, 她擦去眼角的淚,呼吸了幾口才說:「就是因為知道你是真心, 我才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啊!」

  黑髮青年似乎有些氣悶, 艾斯特爾幾乎能想像出他現在的表情和神態——一定是微微皺著眉, 抬起手捏了下鼻樑,然後說——

  「就算他起了異心,我也會幫你實現,你不用擔心。」

  「用不著你去動手,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去費心費力,」

  艾斯特爾抬起手敲了幾下牆壁:「我以為你是擔心我能力不足,所以不讓我出手的。」

  西澤爾再一次沒了聲音,但是這次,他在思考了十幾秒後便轉過彎,恍然大悟:「您是不是在故意拿我取笑?」

  「嗯……怎麼說呢?」艾斯特爾不否認自己有故意調侃他的成分,畢竟自己遇到西澤爾的時候,他已經進化成功變成了一個(僅限在她面前)穩重且通情達理的人,但現在難得能遇見尚且有些青澀甚至有點迷茫的他,她骨子裡那點惡趣味不受控制地冒出頭。

  「我的確是有點故意的啦,但絕不是把你當成笑話。」艾斯特爾解釋道,西澤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像是欣喜,又像是恐懼:「您是把我當成朋友一樣對待嗎?」

  這一刻,也許艾斯特爾自己都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是多麼溫柔而又動人,她柔聲細語:「那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

  「我、我願意!」西澤爾結巴了一下,然後語塞,支支吾吾,就像是路邊的流浪漢突然中了億萬財富,激動得想要眩暈過去,但理智又讓他勉強穩住,「我求之不得。」

  艾斯特爾的手隔著厚厚的牆壁,準確點在西澤爾所在的區域:「那就說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無論遇到什麼,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哦。」

  她的聲音帶著點蠱惑的意味,而已經暈頭轉向熏熏然的西澤爾什麼也不顧,只是點著頭。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艾斯特爾這種帶有親近意義的話,更不要提這種鄭重的承諾,過去的無數次相遇都是那樣匆匆,每一次伸出手的結果都是抓不住,而自己每一次還要被迫變換外表和身份,也許在她的記憶里,從來都沒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

  這樣說起來還真是可悲啊,但西澤爾的眼睛只看著艾斯特爾一個人,她的痛苦和悲傷已經取代了他個人的感受,他不覺得自己可悲,因為艾斯特爾比他痛苦;他不覺得可笑,因為艾斯特爾比他還要掙扎,他全身心忘乎所以投入到與她相關的一切事情

  ——他幾乎要變成一個毫無自我的人,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艾斯特爾真的看到了他,接納了他。

  與此同時誕生的是仿佛嬰兒來到世界的欣喜,和一種屬於人的欲望。

  西澤爾靠在牆壁上,艾斯特爾在說過後體貼地終止了話題,讓他一個人整理思索,她不知道,僅僅因為她幾句話,便把即將失去自我,即將轉變為非人的西澤爾重新拉回了人的行列里。

  感情與欲望再一次充斥在這具軀殼裡面,隨著呼吸的起伏,在身體裡流動燃燒。

  人因理性而成為世界的行者,人因感情與欲望而明了何為活著。

  欲望是人的原始動力,沒有人可以否認這一點,人只有明了自我,才能真正學會去愛別人。

  西澤爾聽到心底有一個聲音出現,這個聲音名為「欲望」。

  你想做什麼呢?

  我想成為一個……一個人、一個真正被她看在眼裡、被她記住、讓她幸福的人。

  曾經的歲月中,那個不知疲憊、不懂恐懼、不想強求、不知感情的人類,那個毫不在意自我、不會意氣用事的人類,那個從誕生時便沒有心這一事物的人類,在這一刻,真正意義得到了新生,明了喜悅。

  我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

  第二天剛剛起來吃過早飯,便又有人來探監了

  ——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你來幹什麼?」

  艾斯特爾彈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杯,她沒有回過頭去看對方。

  監獄的鐵門外,是一張黑髮紫眸的面容,他的臉上難得沒有那種有些危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沉靜和危險。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來看你的笑話的。」

  來人——霍克家族的公爵,阿諾德·霍克慢慢說出這樣一句話,艾斯特爾打開了一本書:「那你滿意看到的嗎?滿意就趕快離開。」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公爵皺著眉,「連回頭看我一眼也不願意?」

  「那你倒是說實話啊!」艾斯特爾轉過頭,「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

  公爵大人束起滿身的尖刺在黑髮少女終於回頭的時候消散了,他冷哼一聲,放緩了語氣:「現在整個帝都也就一個人能安穩坐在這裡了。」

  「我?安穩?」艾斯特爾冷笑一聲回擊,「我都急得火燒眉毛了。」

  阿諾德上下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原來你也察覺到了嗎?」

  他無聲說了一個人名,換來了艾斯特爾越發糟糕的臉色。

  這個時候,公爵反過來安慰起艾斯特爾:「你別擔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有可能會變成助力呢?」

  她的臉色還是那樣差:「我聽說帝國的邊境又出現了魔獸和亡靈生物,北部的幾個公國一直虎視眈眈。」

  阿諾德面色變得無比複雜,他盯住她看了一會後,像是諷刺一樣說:「你怎麼都被鎖在這裡自身難保,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你應該感覺到了吧,巴士底獄周圍的魔法結界加強了,巡邏的人手也增加了兩倍,這都是為了牽制你的。」

  公爵猛地向前邁進一步,拳頭用力砸在了鐵門上:「你還沒看出來嗎!她這是想藉此把你困死在這裡!」

  阿諾德盯住艾斯特爾:「那些人都是懷著必死的決心,你到時候能保證自己狠下心殺了他們嗎?」

  「我當然做不到。」艾斯特爾很坦率地承認了這一點,但在阿諾德瞭然的目光中,她繼續說,「但我不需要殺了他們也能離開。」

  她近乎是端莊地坐在椅子上:「你難不成覺得我連這種能力都沒有嗎?」

  公爵的臉色更加難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他又用力拍打了一下鐵門,發出的巨響聲讓她懷疑他的拳頭是不是已經滲出了血。

  「別打了。」

  隔壁的牢房裡響起一個聲音,聽起來無比冷冽:「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誰!」

  阿諾德的眼睛如禿鷲一樣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而艾斯特爾則是側過頭皺起眉:「西澤爾,你先不要說話。」

  「我看不慣他的態度,如果他選擇繼續恐嚇你,我不介意讓他吃些教訓。」

  名為西澤爾的男人並沒有因此而緩和自己的態度,反而是直截了當威脅起帝國的公爵。

  「那是誰?」

  阿諾德選擇更為傲慢的無視態度,他側過頭,仿若無人一樣看向艾斯特爾。

  令他驚訝的是,冷淡又溫和的美人在這一刻冷下了臉色,她此刻變得高遠如天空:「阿諾德,放尊重點,那是我的朋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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