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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這種畸形的愛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很美妙了。

  鍾覺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走出露台,站到了窗口外。

  這時恰好起了一陣風,她正在風中凌亂著,就聽見遠處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

  嘖,用鏈子綁著她,讓她沒辦法走到門口,居然還要給門上鎖,真是有夠謹慎。

  鍾覺淺心中冷笑,轉過頭去。

  於是周星照推開房門,端著托盤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一襲白裙的少女赤足站在窗前,金色的陽光仿佛一隻無形的手,充滿迷戀地撫摸著她精緻的側臉。

  少女的鼻樑很挺,仿佛秀氣的山巒,黑色的長捲髮垂到腰際,迎著陽光被風吹起,好似燦爛晚霞下的海面。

  周星照看得怔住,他靜靜地望著遠處的少女,不敢靠近一步,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可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似乎是有所感應,又好像只是單純地聽到了開門聲,少女轉過頭來看向他。

  她的臉自然是極美的,只是表情平靜到了冷漠的程度,那雙漆黑的眸子映照著他的身影,卻又好像從未看見過他。

  於是四目相對,周星照便意識到,她是他的劫數,是他的求而不得,是他這輩子都越不過游不出的山與海。

  周星照眼眶發酸,他極力控制住情緒,默默朝床頭走去,想要將裝著各種食物的托盤放到小桌上,卻聽見鍾覺淺叫他,嗓音聽不出喜怒,「過來。」

  於是他便像被馴化得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的家犬,聽話地走向她,連手上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放下。

  鍾覺淺抱著胳膊,掃了一眼他手裡的托盤,「周星照,你這是做什麼?」

  周星照以為,她是在問他為什麼親自做這些事,為什麼要與傭人搶活兒干。

  他抿抿唇,像是聽不出她的諷刺,乖乖如實答道:「淺淺,我很貪心,不想讓其他人看見你,所以有關你的任何事,我都要親力親為。」

  在少女的沉默中,他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笑明明沒有任何瑕疵,卻仿佛出自於非人類生物,因為恐怖谷效應的存在,令人感到不適與驚悚。

  「你昏迷了好久,應該餓了吧?」周星照說著把手裡的托盤遞到她眼前,「回到床邊,讓我餵你吃些東西,好不好?」

  是極親昵的語氣,明明是商量,聽上去卻甜膩得仿佛誘哄。

  回應他的,是托盤打翻在地的咣當聲,各種碗盤四分五裂的碎裂聲。

  精緻的點心因為重力的作用擠壓變形,黏在地面上,像彩色的泥巴,粥與湯混合在一起,被風吹

  得四處流淌。

  「周星照,我問你在做什麼?」鍾覺淺強壓著火氣,卻是壓不住,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我好心去參加你的生日宴會,你反過來囚禁我,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周星照不說話,眼圈卻慢慢紅了。

  鍾覺淺討厭死了他這幅樣子,平時不可一世的少年在她面前變得這麼低眉順眼,倒顯得像是她在欺負他,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你還想胡鬧到什麼時候?」她冷冷道,「你真把我當成沒有背景的平民少女了,以為弄個什麼孤島高塔,就能關得住我?」

  鍾覺淺說著抬起腳,踢了一下周星照的膝蓋。她腳上的銀鏈也隨之搖晃,嘩啦作響,閃著細碎的光芒。

  「趕緊把我腳上的破鏈子弄掉,別逼我對你說更多難聽的話。」

  周星照垂眸,視線划過少女潔白的小腿,落在她精緻的腳踝上,恍惚間想起當初在玻璃花園裡時,他也曾短暫地將這處柔軟握在掌中。

  那時他以為她喜歡他,以為這是她破天荒的主動,又驚又喜,仿佛身上綁了個大大的彩氣球,帶著他飄飄悠悠飛到了雲端。

  可早在很久之前,少女就用冷漠的態度,決絕的話語,將這個氣球戳爆了。

  他從雲端墜落到堅硬的地面,摔了個粉身碎骨,如此劇痛之下,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我知道的。」他輕聲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東西關不住你。」

  周星照單膝跪下,任由地上的液體浸濕了他膝蓋上的布料,他捧起少女的腳放到膝頭,為她解開鐐銬。

  等到雙腳都恢復自由,鍾覺淺看都沒看地上的少年一眼,連一句「好自為之」都懶得說,徑直越過他朝房門走去。

  「淺淺,我給你準備的是無形的牢籠與鎖鏈,你想看看嗎?」

  沒走兩步,她就聽見身後傳來周星照的聲音。

  鍾覺淺回過頭,只見少年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上半身穿的是一件修身的黑色襯衣,扣子一反常態扣到了最頂端,有種禁慾的性感。

  而此刻,他正一邊注視著她,一邊將領口解開,最頂端的扣子已經開了,領口微敞,露出一點喉結。

  鍾覺淺細思極恐。

  什麼叫「無形的牢籠與鎖鏈」?

  該不會周星照已經徹底瘋了,打算在這裡強迫她,和她生米煮成熟飯,再利用周家和鍾家門當戶對的背景,直接與她定下婚約、甚至乾脆把婚結了?

  不會的,周星照應該不會卑劣到這個地步。

  可是他已經能給她下藥,把她關小黑屋了……

  恐懼如一條冰涼的蛇,繞著她的腰盤旋而上,鍾覺淺打了個寒噤,她不敢再浪費時間,立刻走到房門前,剛要伸手搭上門把手,眼前的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了。

  顧念安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看見房內的這一幕,他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就像川劇變臉似的,對眼前的少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身上的氣質也瞬間軟化。

  顧念安:「淺淺,你總算醒了,你昏迷了好久,超過了藥劑應該造成的昏迷時長,我很擔心你。」

  短短几秒內,顧念安就變回了往常的模樣,可他露出真面目已經不止一次,現在這樣做也於事無補,反倒讓他像個匆忙披上了人皮的厲鬼,愈發詭譎可怖。

  鍾覺淺:「你……」

  鍾覺淺張開雙唇,卻像被人扼住了咽喉,除了最開頭的那個「你」,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死死盯著顧念安的脖頸,那裡戴著一條精緻的項圈,項圈的掛墜是小小的一朵玫瑰。

  玫瑰是極艷的紅,躺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像是一小團火,又像是一道血淋淋的傷。

  鍾覺淺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扭頭朝身後看去。

  只見周星照將領口徹底解開,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他的脖頸上也戴著一條項圈,掛墜是一顆粉紅色的小桃子,上面的露珠瑩瑩閃光。

  她給褚知白定製的兩個項圈,分別被周星照和顧念安戴到了身上,背後的含義不言自明。

  她是高貴的鐘大小姐,鍾氏的繼承人,她的背景與兩個少年同樣強硬,她自然不擔心他們會把她怎麼樣。

  可褚知白不同。

  兩個少年磋磨他,就像幼童磋磨自己的寵物倉鼠,搓圓揉扁,全憑心情。

  原來這才是「無形的牢籠與鎖鏈」......

  身後響起一聲無奈的嘆息。

  鍾覺淺感覺自己的頰側覆上了一隻手,那隻手動作很溫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緩緩將她的臉掰回了正前方。

  她的視野中再度出現了顧念安清俊精緻的臉。

  「哪怕到了這種時候,淺淺還是會下意識地偏心呢。」

  顧念安四指托著她的下巴,大拇指則按住了她的下唇,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擦著,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又像是在單純地撒嬌。

  「我也是你的狗,別總看阿照了,也看看我吧?」

  鍾覺淺怔怔地看著顧念安,將他眸中的迷戀、瘋狂、偏執、嫉妒盡收眼底。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和她記憶中的顧念安,甚至和她筆下的顧念安都截然不同,仿佛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周星照也是,顧念安也是,明明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還是很正常的,與她親手打造的人設並無二致,現在卻都崩壞成了這般模樣。

  所以,是她把他們變成這樣的嗎?

  她此刻面臨的局面,是她自食其果?

  顧念安靜靜瞧著對面的鐘覺淺。

  只見少女受了很大刺激似的,既不動也不說話,像個漂亮人偶直挺挺地站著,漆黑的眼睛盯著他,偶爾眼睫一眨,兩顆淚珠就從眼尾滑了出來。

  好可憐,好可憐。

  顧念安沒再說什麼,鬆開了鉗制著少女下巴的手,想要將赤足的她抱起來,「淺淺,地上涼,回床上吧。」

  就在他的掌心即將貼上她的後腰時,鍾覺淺卻仿佛突然回了魂,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顧念安眼神一冷,「......」

  他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沒再強行將她抱進懷裡,而是直起身體,優雅地後退半步,拉開了二人間的距離。

  「淺淺很排斥我,為什麼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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