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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就要和他賭?明明有很多種不用賭,也可以輕鬆的活法。

  他對瓦倫丁也是這麼想。

  顧昭平靠在椅背,雙手交握著,手臂靠在扶手上,翹著一條腿,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西奧多。

  看了一會兒她笑了。

  「那你想過退讓嗎?」她就只問了西奧多這麼一句。

  顧昭平慢條斯理地說:「你的生活已經非常美滿了,你的人生可比我還要更順利,至少你的生活裡面不會為一個未婚妻煩惱,需要維持這段婚姻的義務是吧?」

  「也沒有一個愚蠢的妹妹,生下來就掌握了繼承權,因而所有人都將她的重要性放在你之前,無論你要做什麼大事,都要求你為了她的大局考慮。

  無論家族裡有什麼重要事件,都只叫別人不叫你,你只需要享受一無所知的安逸就好,不需要負擔任何責任,帶著自己分到的那部分財產等待著結婚,離開這個家庭,將一切寄託給你的婚姻是否幸福,尋找到的妻子是否靠譜,能不能夠將你所攜帶的巨額財富順利地保有下去。運氣好的話就過一輩子享受揮霍的日子,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用擔心?」

  顧昭平淡淡的一口氣說完,西奧多嘴角得體的笑容已經微微地收斂了起來。

  他知道她在說什麼,他從未想過過這樣的日子,權力當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安心。

  況且他從來沒有想過臣服於任何人,別說有一個愚蠢的同輩了。

  甚至連才華橫溢的瓦倫丁,他都不能接受自己輸給他一分一毫,必須領先於他和這一輩的所有人才行。

  他深深地看著顧昭平,說不出話來了。

  他知道了,顧昭平並不在意自己會不會得到他人的寵愛。寵愛是下位者對上位者自以為的凝視,以讓渡主體換來的好處和便利。

  單純地作為豪門大小姐,家族的寵愛更像是一種精神的圈禁。

  不靠任何自己本身的能力獲得一切的人,也終有一天會因為不因自己本身任何的原因而失去一切。

  但當你真正嘗試過依靠自己走到上位,去凝視別人,那麼將不會再有任何回歸下位的期望。

  她也並不在意自己遇到的人好或是不好。她這樣的人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別人說的最多算噪音,別人對她所做的,不過像一陣風吹過。

  「權力當然要掌握在自己手裡。」顧昭平理所當然地說,她稍稍往前傾了傾身,手放在桌面上,「權和力,在中文裡是兩個字,你知道權這個字在中文裡的含義嗎?」

  西奧多靜靜地看著她,最後面色沉鬱地搖搖頭。

  「秤錘。」顧昭平說,「由其動搖衡量輕重,它的份量,定義別人的價值。」

  她笑了下,笑得很輕,並沒有任何笑意:「不好意思,我想做定義別人價值的人。」

  雖然話里說的是不好意思,可是她的表情上看起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甚至為此非常的傲然自得,理所當然。

  西奧多當真是盯著她沉默了許久。最後說:「我並不了解中文。」

  「不

  過你的解釋很厲害,我喜歡這個含義。」

  他伸出手來,這次是以更鄭重的姿態想和她握手,進行一場態度的互換,「我希望在接下來的論壇里,可以親眼看見你的演講,更是看你是如何在你的家族中掌權。」

  西奧多本來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但是他努力至今,鞏固出如今的位置,就是為了有機會去做這些無聊的事。

  「行。」顧昭平泰然自若,「滑雪也是一項有意思的活動,從前我正好也很喜歡,這座野雪場很不錯。」

  說著她又提到:「對了,簽個協議嗎?」

  西奧多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顧昭平做什麼事都很喜歡留下紙質的證據。

  …

  開了兩天兩夜的車,顧昭肆才來到了這座雪山腳下。

  他才剛下車就看見郵箱裡彈出來幾條消息,還以為是導師,嚇得他趕緊打開細細研讀。

  結果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把他的聯繫方式暴露給了顧開暢,顧開暢這廝正在莫名發瘋,在郵件裡面把他罵了一遍,說他心機,背著他討好老爺子。

  什麼什麼?他都幾個月沒聯繫過老爺子了,具體來說應該是有半年了,上一次聯繫老爺子還是清明節。

  老爺子來電問他清明節都不回國和大家聚一聚一起祭祖嗎?

  顧昭肆老老實實地想了想說:「直系親屬還沒有去世。」

  就連他一直未曾出場的奶奶也並不是去世了,而是年紀很輕的時候就已經離婚,和顧家毫無瓜葛。這些年也不在國內生活,都沒有聯繫。

  而且需要祭祀的那些都是他素未謀面的人,他覺得沒那必要。

  都不認識人家,膝蓋一跪頭一磕就要求人家保佑自己,哪有那麼好的事呢?再說你們顧家的這些人跟先祖求的都是動輒幾個億幾十億的大生意,人家保不齊在天上看見你們一來燒紙就頭疼,這些傢伙又想來以小博大了。

  活著的時候感情爛成那樣,你爭我奪地分家產打官司搞商戰,死了就開始要面子祭祀了,他是真看不懂這種習俗。

  老爺子不說話了,這話把他氣得夠嗆。

  顧昭肆上了年紀的直系親屬,不就他一個人嗎?

  他有好陣子都沒有聯繫過顧昭肆,誰知這正中他下懷。

  老爺子都不惦記他了,還有誰會惦記他?那他活得更自在了。

  哦,好吧,現在還有顧開暢在惦記他。這可真是謝謝他了,他都消失多久了,竟然還有人如此心心念念地念叨著自己。

  顧昭肆一手抱著雪板,另一手抬起來,叼下手套,空出手來在郵箱裡面利索地打字:

  「又算計失敗了?不反思自己開始怪世界對你不好?都找到我了,你這是把周圍的人都怪了一圈?」

  「哈哈,沒關係,強者從不抱怨環境,但你不是強者,可以隨便抱怨。」

  顧開暢在那邊把他罵得都要被封號了,顧昭肆也不繼續看,把手機一關就扔進了口袋裡,繼續上山。

  等等。

  他剛剛好像看見了彈出來的什麼新聞。

  顧昭肆一愣,不敢置信地又掏出來打開手機,慌裡慌張地繼續看。

  什麼意思啊?這是關於顧昭平的報導?

  他還以為是顧昭平和楚硯澤發生了什麼緋聞八卦呢,結果一點進去就傻眼了,赫然是顧昭平在這個綜藝節目裡面經商遊戲大獲全勝獲得第一的報導!

  這什麼,連顧昭燁在節目裡面都淨虧了3萬多,顧昭平還贏了?

  他又傻眼兒了,把整個雪板抱在懷裡,另一隻手也空出來,匆忙地翻著這些新聞報導,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看著,還是覺得這個顧昭平很陌生。

  這是他姐嗎?

  是那個天天遊走各種會所,沉浸在男模的溫柔鄉里,比起商機他覺得她更了解的是腹肌的顧昭平嗎?

  顧昭肆又調出郵件看了看,這下知道了,顧開暢該不會是因為這事在破防吧,他以為顧昭平這些日子都是在隱藏實力,所以連帶著他也罵上了?

  不是啊,他哪有隱藏什麼實力呀?

  隱瞞身份出道並拿獎的顧昭肆如是想到,並一邊憤憤不平地抱著雪板上了山,坐著纜車的路上都還在盯著手機,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顧昭平分析競價的那段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好陌生,不管是從打扮、語氣、說話的方式,還是對待別人的態度來說,他都像從未見過她一樣。

  這太奇怪了,難道還是他和家裡的聯繫太少了?

  天上飄過來幾朵陰雲,籠罩了這座雪山,從顧昭肆的頭頂飄過。他沉浸在視頻之中,神情恍惚,絲毫沒有注意到。

  纜車到了山頂上,他跳下來,拿了一路手機,手都被凍成了,緩了半天才緩過來,趕緊搖搖頭不再看了,重新把裝備弄好。

  雪白的山壁上,顧昭肆穿著撞色的滑雪服,衣角在寒風裡獵獵作響。

  顧昭平厲害就厲害吧,又不關他的事。

  算了算了,雖然她從前表現出的是那副樣子,可是商學到底也是她學的專業。她懂這些也是很合理的,很合理的。

  至於顧昭燁,他本來就是個戀愛腦廢物,這也很正常,他們兩個就是打成一塊快要互相打死了,他也不會對他們投一分關注的目光。

  誰繼承家業關他什麼事,兩個人他都不喜歡,就算要舉手投票他也會抬腳。

  雖然他身上似乎也有一部分家族企業的股份吧,到時候在投票里還是有不輕的作用的……

  關他什麼事?

  這片野雪場的難度很高,顧昭肆往下看了一下,突然間打了個哆嗦。寒風夾著雪割在他臉上跟用刀劃拉似的,直到真正站在這裡,他才覺得稍微有點腿軟。

  這條坡坡度陡峭得幾乎垂直,隨便往下探出一腳都感覺立馬要梭下去。雪層的厚度又不均勻,厚的地方怕陷進去,薄的地方又怕撞到那些隱藏的岩石。<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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