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下晌就想好了。」

  寧悠一訝,「那您還一直哄著妾,方才還跟妾裝了那般久!您早把話說開不就是,就愛看妾生氣是怎得?」

  「那自然不是。只是你生氣的模樣忒是可愛,我實捨不得戳破。」

  「您這是什麼話?難不成往後在您面前都要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來才可愛?不生氣時反倒不可愛了?」

  他只粗笑:「都可愛著。」

  寧悠直氣惱:「妾看您就是這臭毛病,嘴欠,就喜歡把妾惹氣了再哄!」

  趙虓現在哄她輕車熟路,反倒覺著這是夫妻情趣了,摟緊她道:「你就說哄好了沒有吧!」

  寧悠嗔:「今兒就哄不好了!」

  「哄不好?我瞧瞧怎麼個哄不好?」他纏上來貼緊她,伸手一撫,半啞了的嗓音落進她耳里:「這芳草地已是小溪淙淙了,說了半晌我也有些嘴干口渴……」

  「虓郎!」

  「不是想要我伺候的?」

  「是想,可……」

  他已伏下去。

  「你今兒怎這般甜,是喝了那水晶飲子?」

  「您、不許您說了……」

  他笑,再度吻上。

  香樟木的雋香與這沁甜的濃郁融在一起,散了一室的腥甜。

  水聲潺潺,唇齒留香。

  第105章 特別篇嘉歲啟新

  臘月初,歷來多雨的上京久違地下了兩回小雪。不似北方大雪揮毫潑墨地灑脫,這雪也是如南地的氣候一般,柔婉內斂,克制地將將下了一陣子,紛紛揚揚如萬粒銀沙,堪堪打濕了一城青磚灰瓦,便蹁躚而去。

  新雪初霽,山河煥彩。

  永寧開元的頭一回新春佳節,也在這瑞雪兆豐年的佳願中腳步漸進。

  南去南周,澹河上下舟楫縱橫,百舸爭渡;北至長平,關隘互市初設,往來客商絡繹不絕;東至鰲川,太山柱國寺,奉香拜佛者、瞻禮先賢者前赴後繼;西至朔州,落雪皚皚、駝鈴聲聲……

  年關將近,神州大地共迎元旦,無論皇親國戚、官宦、士大夫,還是黎民百姓,無論為功名利祿還是家門生計,汲汲營營、忙忙碌碌整年,逢此歲時節序,也會為這一年一度的節日暫緩下腳步,欣欣然樂而忘倦,期期然盼望歸鄉。

  朝內諸臣便多有歸心似箭、無心朝事者,衙門司署的公務節奏慢下來,不少府衙的主官乾脆給手下鬆了口,允他們輪番告假回去置辦年貨,打理自己府中節慶事宜。

  事情不兩日傳到趙虓這裡,他這向來束己從苛的皇帝,自然打心底里不暢。離著小年都還有些日子,祭祀後以至除夕,還有諸多棘手政務等著處理。他們歇了,山河黎民難道可止息、停擺嗎?

  雖則如此,逢年跟前,還是睜隻眼閉隻眼,未曾苛責。

  早朝後在弘文閣,宰輔們散去,王淮上前來為研堂中添水研磨,見趙虓又對著桌上攤開的幾本醫書謄抄鑽研,心下不住嘆聲。

  皇后自去年入秋便偶發胃痛反酸,御醫診斷此乃慢病,因飲食無律、操慮勞心之故,需靜心調養休息,不可操勞過度。可皇后與陛下是同等性情,一刻也閒不下來,也不允自己閒下來。

  一拖累月,病狀加重,卻誰也勸不住她。陛下拿她無法,無奈之際這才自己鑽研起醫書來,想盡法兒地為她調方子養補。

  日理萬機之隙,他每日卻要至少翻上幾十頁醫書,幾月里竟然看完了四五本厚厚醫冊。連御醫院這些年的診籍、脈例都拿來翻了個遍。

  王淮想起不些日前呈上的食補方子,便問:「陛下,上回那方子皇后試過後,可好了些嗎?」

  趙虓抬頭來想一下:「哦,我倒還沒顧及問這個,待會兒去陪她進膳,恰好問問。」

  這幾月為少她奔波,午膳都是改擺在奉光殿,他過去陪著她用。

  忙完手裡這些事,趙虓便照例往後頭去了。

  雪後的空氣格外新鮮,自久處憋悶的書房中出來,行在廊上、宮道之間,賞兩眼深宮雪景,白玉壓金瓦,紅牆映綠枝,倒是難得有了心曠神怡之感。

  奉光殿西暖閣里,松煙混著墨香,銀絲炭盆上氤氳縷縷白煙。

  紫檀屏風上映著幾道晃動的影,小順泓踮腳趴在桌邊,瞧娘親教表妹寫福字。

  寧悠喜歡孩子,樂見後宮熱鬧,恰逢年節跟前,便總召這些個孩子們進宮陪伴。寧翊膝下一子一女,小女兒清蘅乳名阿纓,今年四歲多點兒,生得粉雕玉琢、伶俐聰慧,最惹她喜愛。

  這陣兒,寧悠捉著她腕間,落筆在灑金紅紙上。

  「姑母,我也會寫福了!」阿纓興高采烈蹦跳,才練沒幾個字兒,臉上身上就蹭了、甩了好幾處墨點子。

  寧悠無奈替她把小臉擦擦,「好,我們阿纓學得真快。」

  小丫頭聞這誇獎,更是興奮,又抓起狼毫,揮著比她手腕還粗的筆桿,對著桌邊兒的順泓道:「泓哥兒瞧著,我要寫個比崇文殿匾額還大的福字!」

  小順泓癟嘴:「你不能這般叫我,小舅說你這樣是沒大沒小。」

  阿纓卻不理他,伸手落筆。可這筆對她來說著實太重,不留神晃了個趔趄。

  寧悠忙扶住她:「仔細摔著,真跟你爹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時候就是個皮猴……」

  話音未落,暖閣外傳來腳步聲,一抹金色入得門來。

  「姑父來了!」阿纓嚷著,將筆擲下,也不顧寧悠攔著,像只雀兒般跑出去,撲進趙虓懷中。

  趙虓順勢將小丫頭抱起,舉過頭頂,笑道:「我們阿纓又重了幾分,看來是姑母這兒的酥糖沒白吃。」

  寧悠見她小手上染的墨汁全給她蹭在趙虓臉上、脖頸上,忙道:「快將她放下來,你瞧她,自己蹭個小花臉,手也是黑的,又往您身上蹭。」

  趙虓低眸一看,哈哈大笑,將她放下來,念她一句:「今兒成了個花皮猴。」

  寧悠叫宮人服侍熱水,先給阿纓洗淨,又滌了熱帕子為他擦手、擦臉。

  他仰著臉任寧悠搓洗,招手叫小順泓過來,揉他腦袋,「你大哥二哥呢?」

  「在西苑打馬球。」

  他瞅寧悠,「你倒又允他們這般玩樂?」

  「怎得?您辛苦了整年,孩子們也不遑多讓啊。臨近年關了,玩樂一下又如何?」

  恰遇上一處墨漬難擦,她手上便重了些,趙虓咕噥:「你輕些不成?我又沒說什麼。」

  寧悠點他,「妾手最輕,就這下都忍不得,您越來越嬌氣!」

  趙虓遂笑,又問:「都喊了誰家的小子在玩兒?」

  寧悠便給他數一遍,除了順衍、順湞兩兄弟,自是以前總玩在一起的那些夥伴。李懋家老大、羅鉞家的、元暘家的、宋凜家的,如今又添了寧翊家老大寧成煦和表哥家的董循,「昨兒就約好了湊在一起,你家大郎還說,要效仿他爹你當年一杖貫日的威風。」

  趙虓笑夸:「好,好小子,知道不能給他爹丟人。他爹我當年那馬球水平……」

  寧悠聽他又是要翻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早耳朵長繭,忙是捏顆芝麻糖塞進他嘴裡,「是是,妾知道,您當年能一人敵三,迴風舞柳、穿雲入門。」

  趙虓被她堵了嘴,嚼了糖咽下去,只得道:「唉,如今年歲起來了,怕是不復當年風采,況還遭媳婦嫌棄。」

  「妾怎就嫌棄您了,您就給妾扣這莫須有的罪名!」

  趙虓嘿嘿一笑,湊過來神秘兮兮問:「你前些日不是總召李懋家那四姑娘進宮來陪你,今兒怎麼沒見?」

  「您怎也跟個婦人似的,探聽起這事來?」她抿嘴調笑,「怎,想見兒媳婦了?」

  趙順衍與李懋長子李琰是多年玩伴,李琰對這四妹妹疼愛,總帶著她一起玩耍。順衍見過四姑娘幾次,少年情竇初開,每提及她就臉紅扭捏,父母瞧在眼裡,總以此說笑調侃他。寧悠倒是也問過趙虓瞧這李小姐如何,若兒子真心喜歡,等過上兩年兩孩子大些,不如就定下來。

  趙虓其實也就是拿他打趣,實際覺著孩子年歲還差著,不急此事。

  何況,老大是儲君人選,他的婚事非同小可,得謹而慎之才行。

  遂反問她:「你覺這姑娘怎麼樣?你喜不喜歡?」

  「妾倒是蠻欣賞。這丫頭面上看著恭恭敬敬、柔柔順順,卻是個有主意的。」

  他卻擺手:「那不好。」

  「怎不好了?」

  「儲妃要的是端方賢孝……」

  「端方如妾,當年不也與陛下針尖對麥芒過?不也堵悠悠之口,綁過您五弟、還上過沙場?」

  趙虓捻去阿纓衣襟上沾的松子糖碎,想起那李四姑娘一襲騎裝,當日裡是同這些兄長們一起玩兒過馬球的。揚鞭時那颯爽,頗有寧悠沙場上的英姿。

  這樣想,若是肖她,其實倒也合意。

  可也不能就憑這麼一點就定了,還得多考察。

  話到嘴邊轉了彎,他指尖點點外甥女額頭:「阿纓今兒寫了幾個福字?」<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4_b/bjZ.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