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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是被拉出來的人扶住了流光,而那人……並不是秦皇嬴政,而是公子扶蘇。

  「不——」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同時……也吸引了護衛隊的注意。

  張良知道,這一劫,他可能逃不脫了,他隨即轉身對力士讓他離去,力士卻不願,他隨即謊稱要力士攜帶情報而歸,自己會將流光帶回去,力士才轉身離去。

  秦皇的護衛隊自然不是吃素的,他即便苦練武藝也是雙手難敵,刀芒閃爍,他已是難以抵擋。

  卻未料斜里忽而一把利劍破空而來,來人……正是流光。

  她的唇邊,還有未乾涸的鮮血。

  「流光!你沒事吧?」他急切地發問,只來得及看到她唇邊綻開的微笑。

  圍攻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身上傷口也越來越多,張良已然看到了少女眼中的焦急,下一刻便看到流光換手執劍,另一隻手猛地抓住她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兩人騰空而起,秦兵追拿不急,竟是用上了弓箭。

  張良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待到天命,他才被流光輕輕地放了下來,那時候……他的腿上已經中了箭矢,而流光的背後……也中了箭矢。

  命中胸口,又夜奔數里,氣脈回流,他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摸向了流光的臉龐。

  她的臉依舊美得驚人,就像當年淮陰城破敗小屋的清晨,她執劍而立,端是美麗動人,一如……從前。

  「張子房,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記得流光的眼神很溫柔,聲音也格外地溫柔,不是那種揮手執劍的冷厲,也不是那種卜算天下大勢的運籌帷幄。

  「我啊,流光,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我現在要回去了……你不要為我傷心,也不要為我難過……我早就說過,我倆有緣無分……」

  「張子房,你要相信我,我流光算卦卜命,從無……虛言。」

  二字落定,流光手中天樞落地,張良眼睜睜地看著她閉上了眼睛,他拼命想要抱住她,可是不知為何,手中似有星星點點不斷流過。

  淚水模糊間,他看到流光的身體仿若真的流光一般,向上蒸騰如夢澤一般,向天上飄去,而後……消失不見。

  他一低頭,唯有天樞寒光凜凜,落在地上,發出陣陣悲鳴,似乎是在悼念他已經離開的主人。

  自那一日起,張良絕跡江湖,蟄伏數十年。

  又是多年戰火紛飛,主公登上寶座之時,他謝絕了一切賞賜和爵位,張良甚至沒有要封邸。

  主公體諒他多年艱辛付出,想要為他擇一賢婦,他謝絕了。

  呂后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堅決,他笑了笑,覺得自己不是堅決,而是他的命是流光救來的,此生已經不需要其他人了。

  外面很多人說他迷信黃老之道,其實……也不算太錯,因為流光自幼學道,他便想多學一點,若是下輩子再遇見流光,他定然緊緊抓住她,不再為虛名放手。

  日子過得有些長,當初流光批命的韓信轉眼就遭了難。也許是因為流光與他有過交接,他出手救了他一命。

  而等到太子繼位,他也知道自己老了。

  張良離開了國都,像以前的流光一般雲遊天下,直到他垂垂老矣再也走不動,他從張家旁系過繼了一個孩子,悉心教導助他成才。

  而後,懷抱天樞,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死後,願與天樞長眠,願與……流光長眠。

  **

  又是一年草長鶯飛,西湖邊春光明媚,流光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從萬花谷師姐的魔爪下逃了出來,來尋小夥伴吃個飯。

  「是你來叫我吃飯,自己卻悶悶不樂,需要我拿重劍戳醒你嗎?」小夥伴戳了戳有些走神的流光,實在是好奇極了:「你說你無端端在長安城裡消失了半個月,半月後帶了一身的傷回來出現在了西湖邊,要不是有萬花谷的師姐,我估計你這條小命都要沒了!」

  「我這不是沒死嗎?」她哪裡知道,要死了才能回來,可她死的方式太壯烈了,她怕……

  「是,萬花師姐的疼愛還享受不?」

  聞言,流光整個人都精神了,她剛要下筷,就聽到亭子屋頂哐當一聲,隨即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是一個人,還有手中……

  「流光,那不是你丟了的天樞劍嗎?」

  地上的人本來正要坐起來,卻似乎聽到了什麼魔咒一樣,瞬間轉過頭來,流光看過去,正好落入一雙星眸之中。

  如浩渺煙波,又如繁星閃耀。

  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就像如果呼吸了,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樣,四目凝實,還是旁邊的小夥伴推了推她:「流光,你沒事吧?」

  這不會是傷了腦子吧?

  下一刻,她就看到流光猛地撲了過去,將掉下來的人撲倒在地,聲音竟然帶著哭腔,簡直震驚了小夥伴和她的重劍。

  「張子房,張子房……」

  她只看到那個年輕俊朗的男人放開了握著的天樞劍,重重摟住了流光,臉上的溫柔就跟三月里的西湖水一般。

  「流光,你可讓我好找啊!」

  第48章 良妹番外

  「所以,雖然你現在還是青年身,但你其實已經是個老男人了!」流光說完還頗為嫌棄地看了某人一眼,愣是誰都能看出眼裡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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