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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了好幾次都不敢,她怕疼,他比她更怕她疼,到最後緊張的人變成了他,怎麼都不敢多動一下。

  「你到底會不會?」

  李明鏡老老實實說:「我不會。」

  「笨死了,你不是看了很多武功秘籍嗎。」

  李明鏡:「……武功秘籍沒有教這個的。」

  葉凝秋往床上摸,又摸到剛剛脫衣服時從懷裡丟出來的話本,隨手塞給他:「那你看這個。」

  李明鏡對著《霸道少主愛上我》那幾個字沉默了一下,再張口,語氣竟然略顯出委屈:「我不想看這個……」

  「讓你看就看!」葉凝秋伸手掐他,逼得他渾身肌肉都僵硬了一瞬,催促道,「你快一點。」

  李明鏡聽話打開了書頁,書中那少主與小姐床榻纏綿的描寫落在眼底竟不自覺變成了蕭無生和葉凝秋,越看心中惱意越甚,又想起她與蕭無生才算拜過天地的夫妻,如今卻與他纏綿在一處,也算坐實了江湖傳言中他那姦夫的身份。

  艷詞淫語翻來覆去所寫的也都是同樣的事,李明鏡囫圇看了一半便開悟了,只是心中難免有些酸澀,縱然是話本,可就是不自覺地會想,上輩子他與她是否是如此的呢?

  蕭無生知情識趣,或許連這種事都能博得她歡喜,而不是像他一樣,什麼都不懂,愚笨至此。

  壓下湧上來的妒意,李明鏡放下書,抬眼看向葉凝秋,低聲道:「再試一次吧。」

  ……

  李明鏡緊盯著她的臉,低聲問:「這次……痛嗎?」

  葉凝秋搖搖頭,忍不住俯下身,頭埋在胸膛:「有點難受。」

  他聽完急急忙忙又想後退,被她一口咬在胸口,牙印深得有些地方破了皮,葉凝秋沒好氣地看著他:「呆子啊,你一動不動,我當然難受。」

  李明鏡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扶住她的腰。

  ……

  明明是這樣耳鬢廝磨的幸福繾綣時刻,可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落下眼淚。

  他想起好多曾經。

  孩童時的玩鬧,再惡劣的玩笑捉弄他都甘之若飴,少年時的沉默,和她說話時總要斟酌字句,擔心她會厭煩自己。

  曾經只能永遠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連往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曾經想要變成很厲害的天下第一,這樣才能足夠有底氣站在她身邊,卻在真正名滿天下歸來之時,只看見她滿面冷漠不屑的神情。

  又或者是在那些遙遠到仿佛是前世的記憶里,永遠都和她走至陌路的遺憾結局。

  那些曾經都承載著他漫長而沉重的愛意,卻因他的怯懦和沉默而封存掩蓋,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和她能夠親密到這般地步,彼此的體溫都交融在一起,髮絲交纏。

  床梁兩側原本被綁好的紗帳被搖晃到垂落,桌上燭光搖曳,昏黃的光照出葉凝秋被汗水浸濕雙頰,緊閉著雙眼的臉,李明鏡俯身親吻她額頭,再一路往下,吻她的眼尾,她的鼻尖,最後落到唇邊。

  他貼著她的唇,問:「喜歡我嗎?」

  葉凝秋睜開半闔的眼,恰好與他對視,從前只覺得死氣沉沉的一雙眼,如今卻裝著像是要溢出來的濃重情意,叫人移不開眼。

  「你自己猜……」她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珠。

  「猜不到。」李明鏡說,「大小姐,我太笨了。」

  是啊。

  全天下最笨的就是李明鏡了。

  可是這麼笨的李明鏡,也是全天下最能討她喜歡的人。

  葉凝秋抬眼去瞧那根原本很長很長,如今快要燃至尾端的香。

  「現在很不喜歡,因為你要是死了,就沒有意思了。」葉凝秋忽然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唇角,這樣戳他會讓他的嘴角略微上揚,顯得他像是在笑一樣。很多次趁他睡著時,葉凝秋都這麼偷偷戳過他唇角。

  她盯著明明看起來像是在笑,眼裡卻含著淚光的李明鏡說:「等那支香燃完了,就喜歡了。」

  李明鏡的眼淚落了下來。

  他歡欣地握住了自己唇邊的那根手指,順著將她的手掌展開,將自己的手指張開,一根根和她的手掌貼合,十指緊扣。

  緊密到仿佛連掌紋都可以順著掌心在心底落下清晰印記。

  於是再次相擁,葉凝秋有些頭暈目眩,伸手去碰李明鏡,摸到他窄瘦卻又強勁的腰,她很喜歡那裡,摸起來手感很好,等李明鏡身體好起來了,她要在這裡烙下一個「秋」字,代表以後這裡就屬於她的了,只有她能摸,李明鏡自己都不可以摸。

  李明鏡對她的心思渾然不覺,只是無論做何動作,和她交握的那隻手依舊緊握不放。

  ……

  等一切結束,葉凝秋有些沒緩過來,失神地躺在李明鏡的胸前,聽著李明鏡又恢復得有力的心跳聲,忽然皺眉道,「我肚子好熱啊。」

  「哪裡?」

  李明鏡被她拉著手摸向她的小腹,大手貼了上去,發現她丹田裡正洶湧澎湃著真氣。

  「嗯,是我的內力。」李明鏡輕輕笑了一下,似乎一點也不遺憾多年內力全給了她。

  葉凝秋瞪大眼:「原來是真的啊……那我豈不是天下第一了?」

  「嗯,以後誰都打不贏你了。」

  葉凝秋高興得抱住他:「哇,那我要當天下第一,我要當武林盟主,我要所有人見到我都下跪!」

  「那以後你會嫌棄我嗎……」李明鏡垂下眼,神情有些失落:「我沒了內力,身份低微,恐怕連那個毒長老都比不過了,更別說蕭無生……日後你身邊眾人環繞,我怕……我怕你會覺得我身無長物,難登大雅之堂。」

  葉凝秋斜眼看他:「你說話好怪哦。」

  她往他腦門彈了一下:「不准學蕭無生說話。」

  李明鏡便不再作聲。

  「唉……大傻子。」她走下床,蹲下身在地上那堆衣服里摸來摸去,最後摸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李明鏡怔住。

  葉凝秋隨手把一旁肚兜上的系帶扯了下來,穿在了寫著「小明」兩個字的木牌掛洞,重新回到床上,把那塊木牌掛在了李明鏡的脖子上。

  男人光著身子,脖子上就掛著這麼一塊牌子,那掛木牌的繩子一看就知道出自姑娘家的肚兜,怎麼看怎麼不正經,任誰也想不到,這是曾經風光霽月的李明鏡大俠。

  葉凝秋卻很是滿意:「好了,有了這個,以後你就還是我的小狗,除了我誰也不准欺負你。」

  李明鏡握著胸前的木牌,笑了起來:「以後是多以後?」

  「自然是永遠。」

  她指著上面的歪歪扭扭的兩個字,認真道:「你永遠都是我的。」

  「嗯。」李明鏡撫上她臉頰,吻了下來:「我一直都是。」

  第22章 番外之男頻第一深情

  《明俠》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套路化男頻,男主李明鏡,也有著和大部分男頻爽文「龍傲天」之流的相似命運:

  出身低微,被人冷眼嘲諷,遭遇未婚妻退婚,屈辱在外漂泊流浪,在某一天遇見隱士高人,拜師學藝歸來,手握神器,三年之期已到,歸來成為天下第一……

  唯一的區別是,在男頻爽文主角遍地開後宮時,李明鏡身為一個爽文男主,在這本書唯一多說過幾句話的異性,便是從小羞辱他的前未婚妻——四季山莊大小姐葉凝秋。

  最開始追連載的讀者在看到李明鏡成為天下第一歸來時,滿懷期待在這本書下評論:【好好好,接下來就是狠狠打臉羞辱這個葉凝秋,然後去和更多妹子戀愛吧!!要武林美人!要魔教妖女!要皇家公主!】

  結果想看的妹子一個都沒有。

  作者寫李明鏡給葉凝秋端茶倒水洗腳寫了整整三章。

  讀者:【???有病吧???你都天下第一了你還要當舔狗???誰家男主給人洗腳啊!!!】

  差評接踵而來,一開始追更的讀者紛紛威脅作者再讓李明鏡當舔狗就棄更,奈何作者不為所動,寫李明鏡重新向葉凝秋求婚,寫葉凝秋逃婚,寫李明鏡默默在角落裡跟著她怕她遇見威脅,再寫葉凝秋遇見魔教少主蕭無生,蕭無生對葉凝秋一見鍾情……

  讀者:【好吧,雖然感情戲跟狗屎一樣,但是好歹出現一個強勁的BOSS了,接下來應該就是李明鏡殺穿魔教一統武林了吧!!!】

  以為要來個大的,結果作者瀉了一個大的,還是一瀉千里的瀉,摻了大量水分的那種。

  後面的劇情,作者開始狂寫蕭無生葉凝秋的戀愛,她罵他笑她打一巴掌他湊上來舔手,在讀者都恍惚以為自己點開了一本言情小說時,作者又會在結尾提醒大家本文男主是李明鏡,並不忘描寫其痛苦的內心:

  「李明鏡看著她燦爛的笑臉,心底浮上淡淡的絕望:原來這就是他給不了的幸福……」

  讀者:【還淡淡的絕望,我只看到了濃濃的舔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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