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他們是他們，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蕭無生握住鞭子尾端，手一拉，便將葉凝秋拉得湊近了些：「他們挨打，只會叫苦連天，對你心生怨恨，我挨打，心甘情願，你可曾聽見我喊過一句痛？」
他的手順著鞭子，碰到了她的指尖：「一個人若是被另一個人一次次地傷害，卻從無怨言，那便是毫無保留的愛，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想從你身邊離開。所以大小姐，你若是不肯收留我，我就只有去傷心跳河了，來年若你還能想起我，往那橋邊放幾碗吃食，也算是對我的祭奠了。」
葉凝秋盯了他半天，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自己跳河還想別人給你送吃的，你是不是也被毒長老的藥吃壞腦子了。」
蕭無生:「……」
「況且，誰說一個人天天被另一個人打就是他喜歡她了，也有可能是他不怕痛或者不敢說痛呢。」
「大小姐，有些疼痛不是身體髮膚的痛，而是心裡的痛，若不是因為愛，又怎會甘心忍受呢，天底下哪還有這樣的傻子。」
「誰說沒有。」葉凝秋隨口道，「李明鏡不就是……」
當上教主多日的葉凝秋在這一刻終於想起了被她遺忘的攻略對象。
「等等，李明鏡去哪了？」她這幾日來了魔教，根本沒見到過李明鏡，也沒聽人說李明鏡在魔教。
派人暗殺李明鏡的蕭無生心虛地摸摸鼻子：「我聽說他前些日子傷好便離開了，大概是回武林盟了吧。」
「那不行，得寫個信讓他來找我。」葉凝秋想要起身，卻被蕭無生從身後攬住，含著笑意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卻又帶著幾分哀怨，「大小姐，我說過的，我其實沒有那麼大度容人的。」
他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握住了她拿鞭子的右手，維持著從身後環抱著她的姿勢，道，「大小姐，別惦記你那李大俠了，他不會回來了，以後由我代替他就夠了。」
葉凝秋正欲開口，卻聽見外面傳來通報：「教主，教主夫……」通報的侍從頓了頓，改口，「少主，武林盟的李明鏡正在山下，聽說……聽說是接了武林盟的盟主令，要……要剷除教主和少主啊！」
蕭無生挑挑眉，「李大俠還真是命長啊……」
他正準備對葉凝秋說讓她不用擔心，就算是李明鏡他也不會讓他傷她分毫，便見外面傳來兵刃交接的聲音，殿中大門被內力飛震而開，李明鏡一身黑衣站在門外，手中長劍泛著冰冷銀光，見到兩人相擁的姿勢，表情更加陰冷。
蕭無生與他對視，露出一個不怎麼禮貌的挑釁笑容。
空氣似乎都冷冽了幾分，兩人之間爭鬥仿佛一觸即發，卻聽見葉凝秋輕快的聲音響起，語氣帶著這些許抱怨，但更多的是難掩的歡欣：「李明鏡！我等了你好久，你竟然才來！」
葉凝秋從蕭無生懷裡抽身，風一般地跑向了李明鏡。
第12章
78
葉凝秋環抱雙臂，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明鏡：「李明鏡，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
李明鏡看著她，沒說話。
「你這身衣服……」她眉一皺，「不好看，下次別穿了。」
本來就不愛說話像塊硬石頭了，還要穿這身黑衣服，配上那張不愛笑的臉，陰沉沉的怪嚇人。
李明鏡說：「好，不穿。」
葉凝秋轉了一圈向他炫耀自己新做的教主外袍，紅綢錦緞，上面繡著楓葉暗紋，衣襟邊還綴著一圈紅玉串成的流蘇珠鏈。
「好看嗎？」
李明鏡眼神柔和下來，「嗯，好看。」
葉凝秋：「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李明鏡：「很好看。」
蕭無生在旁邊出聲：「你怎麼不問我好不好看，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葉凝秋一巴掌打過去：「誰問你了。」
蕭無生嘆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小姐見了舊人便將我拋之腦後，也對，李大俠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俠客，我自是比不上。」
說罷，他又是長嘆：「只是如今武林盟對大小姐諸多誤解，李大俠卻要接了盟主令親自來我長生教誅殺大小姐，看來這故人情誼對李大俠而言也算不得什麼。」
葉凝秋擰眉看向李明鏡：「真的？」
李明鏡不說話。
盟主令他不接，自然有別人去接，萬一那人真傷了葉凝秋怎麼辦。既然這樣，他不如應下，只是接了盟主令，又不代表一定要做。
盟主眼含熱切對著他說果然我正道倚靠還得看明鏡大俠時，李明鏡想的卻是——不知道葉凝秋想不想當武林盟主，蕭無生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李明鏡不會對葉凝秋說謊，也不擅長向她解釋。那些付出與喜歡都只會被他默默地藏在心裡，他知道她看不上，他怕拿出來會讓她更加心煩厭棄。
既然他不說話，就是默認。
「哦，那就是真的了？」
蕭無生以為能看到葉凝秋生氣對李明鏡惡言相向，不料她卻不怎麼在意，用手指戳了戳李明鏡的胸膛：「李明鏡，你敢殺我嗎？」
李明鏡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會傷害你。」
「哦，那就行了，等會我也要下一個教主令，你去把那個臭光頭扔進豬圈裡。」葉凝秋拉著他往門外走，「不過得先把你這身黑衣服換了，醜死了。」
蕭無生看著兩個人並肩而行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
79
葉凝秋讓人拿了新衣服要李明鏡換上。
李明鏡手裡捧著與她身上同色的衣衫，猶豫看向葉凝秋：「大小姐要不要迴避……」
「避什麼避！」越不讓葉凝秋做的事她越要干，更何況現在她都是教主了，哪有她避著人的道理，於是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雙手抱臂：「你就在這裡換，我看著。」
李明鏡的手頓了頓，聽話地開始解開外袍的衣帶。
黑色外袍脫下，露出純黑色的裡衣。
他抬眼：「還要脫嗎？」
「脫，以後你不准穿黑色！」
李明鏡聽話繼續脫了。
說實話，又不是沒有看過李明鏡沒穿衣服的樣子。小時候她還用廚房的燒火棍打過李明鏡脫了褲子的皮膚，她對李明鏡從來都沒有男女之事的防備。
但不知為何這次不太一樣，李明鏡脫衣服的動作又緩又慢，動作一慢，視線就忍不住跟著他看。
寬廣的肩，細窄的腰，飽滿流暢的肌肉線條，和小腹處輪廓分明的腹肌形狀，葉凝秋看著看著，忽然覺得臉熱起來。
她沒話找話：「你……你肚子上那道疤是怎麼回事。」
「被六長老圍攻時，被四長老的劍捅了個對穿。」李明鏡語氣毫無波瀾，仿佛這傷對他而言只是被蚊蟲叮咬了一口，「只是小傷，不致命，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葉凝秋兇巴巴道，「你怎麼這麼沒用，讓你去殺個什麼六長老還要受這麼重的傷，還第一大俠呢，看來都是那群人胡說八道的，以後再也不讓你幹這種事了，你還是跟在我身後給我練鞭子吧。」
李明鏡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好，我一直跟著你。」
李明鏡總是很少笑，但是笑的時候，身上常年的冷硬木楞便跟著融化了，倒是有些順眼了。
只不過……不穿衣服還對她笑。
這個人不會是假的吧。
葉凝秋走上前，近距離打量了一番，上手掐他的臉：「你是不是假的！」
李明鏡臉都被她捏紅了，說出來的話變了音，但還是那副沒什麼起伏的語氣：「……窩不系。」
葉凝秋手往下，藉機在他胸口摸了兩把，肌肉飽滿硬\挺，本來想捏一下的，硬是沒捏動。
李明鏡卻瞬間紅了臉，「大小姐你……這……」
「你有意見嗎？」
李明鏡語氣有些不穩：「於理不合……」
她理直氣壯：「我不過看看你是不是本人，捏一下而已，別以為我有什麼別的想法，切，我又不是沒見過，蕭無生也有。」
李明鏡眼底閃過黯淡，他靠近了一點：「那你還要仔細看看嗎？」
「不看了。」葉凝秋收回手，「你剛剛不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嗎。」
李明鏡張張嘴：「我沒……我只是……」
只是太緊張了……
來時騎馬趕了路，還沒來得及沖洗，會不會被她嫌棄不夠乾淨呢？他的身上有那麼多難看的疤，她會不會覺得猙獰難看呢？
會不會比不上蕭無生呢？
葉凝秋不聽他解釋，轉身就走，哼，她就摸一下他，他那副紅著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覺得被欺辱了？
沉寂許久的系統終於發出了許久未聽見的聲音：【哇，終於終於又漲了一點！】
葉凝秋頓住腳步，疑惑：「怎麼這麼容易，摸一下就漲？」
系統發出嘿嘿嘿的詭異笑聲：【肢體接觸不一樣，何況是脫了衣服的，關係自然突飛猛進。】<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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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順著鞭子，碰到了她的指尖：「一個人若是被另一個人一次次地傷害，卻從無怨言，那便是毫無保留的愛，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想從你身邊離開。所以大小姐，你若是不肯收留我，我就只有去傷心跳河了，來年若你還能想起我，往那橋邊放幾碗吃食，也算是對我的祭奠了。」
葉凝秋盯了他半天，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自己跳河還想別人給你送吃的，你是不是也被毒長老的藥吃壞腦子了。」
蕭無生:「……」
「況且，誰說一個人天天被另一個人打就是他喜歡她了，也有可能是他不怕痛或者不敢說痛呢。」
「大小姐，有些疼痛不是身體髮膚的痛，而是心裡的痛，若不是因為愛，又怎會甘心忍受呢，天底下哪還有這樣的傻子。」
「誰說沒有。」葉凝秋隨口道，「李明鏡不就是……」
當上教主多日的葉凝秋在這一刻終於想起了被她遺忘的攻略對象。
「等等，李明鏡去哪了？」她這幾日來了魔教，根本沒見到過李明鏡，也沒聽人說李明鏡在魔教。
派人暗殺李明鏡的蕭無生心虛地摸摸鼻子：「我聽說他前些日子傷好便離開了，大概是回武林盟了吧。」
「那不行，得寫個信讓他來找我。」葉凝秋想要起身，卻被蕭無生從身後攬住，含著笑意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卻又帶著幾分哀怨，「大小姐，我說過的，我其實沒有那麼大度容人的。」
他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握住了她拿鞭子的右手，維持著從身後環抱著她的姿勢，道，「大小姐，別惦記你那李大俠了，他不會回來了，以後由我代替他就夠了。」
葉凝秋正欲開口，卻聽見外面傳來通報：「教主，教主夫……」通報的侍從頓了頓，改口，「少主，武林盟的李明鏡正在山下，聽說……聽說是接了武林盟的盟主令，要……要剷除教主和少主啊！」
蕭無生挑挑眉，「李大俠還真是命長啊……」
他正準備對葉凝秋說讓她不用擔心，就算是李明鏡他也不會讓他傷她分毫，便見外面傳來兵刃交接的聲音，殿中大門被內力飛震而開，李明鏡一身黑衣站在門外，手中長劍泛著冰冷銀光，見到兩人相擁的姿勢，表情更加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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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秋從蕭無生懷裡抽身，風一般地跑向了李明鏡。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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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秋環抱雙臂，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明鏡：「李明鏡，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
李明鏡看著她，沒說話。
「你這身衣服……」她眉一皺，「不好看，下次別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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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鏡說：「好，不穿。」
葉凝秋轉了一圈向他炫耀自己新做的教主外袍，紅綢錦緞，上面繡著楓葉暗紋，衣襟邊還綴著一圈紅玉串成的流蘇珠鏈。
「好看嗎？」
李明鏡眼神柔和下來，「嗯，好看。」
葉凝秋：「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李明鏡：「很好看。」
蕭無生在旁邊出聲：「你怎麼不問我好不好看，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沒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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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生嘆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小姐見了舊人便將我拋之腦後，也對，李大俠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俠客，我自是比不上。」
說罷，他又是長嘆：「只是如今武林盟對大小姐諸多誤解，李大俠卻要接了盟主令親自來我長生教誅殺大小姐，看來這故人情誼對李大俠而言也算不得什麼。」
葉凝秋擰眉看向李明鏡：「真的？」
李明鏡不說話。
盟主令他不接，自然有別人去接，萬一那人真傷了葉凝秋怎麼辦。既然這樣，他不如應下，只是接了盟主令，又不代表一定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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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說話，就是默認。
「哦，那就是真的了？」
蕭無生以為能看到葉凝秋生氣對李明鏡惡言相向，不料她卻不怎麼在意，用手指戳了戳李明鏡的胸膛：「李明鏡，你敢殺我嗎？」
李明鏡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會傷害你。」
「哦，那就行了，等會我也要下一個教主令，你去把那個臭光頭扔進豬圈裡。」葉凝秋拉著他往門外走，「不過得先把你這身黑衣服換了，醜死了。」
蕭無生看著兩個人並肩而行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
79
葉凝秋讓人拿了新衣服要李明鏡換上。
李明鏡手裡捧著與她身上同色的衣衫，猶豫看向葉凝秋：「大小姐要不要迴避……」
「避什麼避！」越不讓葉凝秋做的事她越要干，更何況現在她都是教主了，哪有她避著人的道理，於是她拉了把椅子坐下，雙手抱臂：「你就在這裡換，我看著。」
李明鏡的手頓了頓，聽話地開始解開外袍的衣帶。
黑色外袍脫下，露出純黑色的裡衣。
他抬眼：「還要脫嗎？」
「脫，以後你不准穿黑色！」
李明鏡聽話繼續脫了。
說實話，又不是沒有看過李明鏡沒穿衣服的樣子。小時候她還用廚房的燒火棍打過李明鏡脫了褲子的皮膚，她對李明鏡從來都沒有男女之事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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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話找話：「你……你肚子上那道疤是怎麼回事。」
「被六長老圍攻時，被四長老的劍捅了個對穿。」李明鏡語氣毫無波瀾，仿佛這傷對他而言只是被蚊蟲叮咬了一口，「只是小傷，不致命，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葉凝秋兇巴巴道，「你怎麼這麼沒用，讓你去殺個什麼六長老還要受這麼重的傷，還第一大俠呢，看來都是那群人胡說八道的，以後再也不讓你幹這種事了，你還是跟在我身後給我練鞭子吧。」
李明鏡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好，我一直跟著你。」
李明鏡總是很少笑，但是笑的時候，身上常年的冷硬木楞便跟著融化了，倒是有些順眼了。
只不過……不穿衣服還對她笑。
這個人不會是假的吧。
葉凝秋走上前，近距離打量了一番，上手掐他的臉：「你是不是假的！」
李明鏡臉都被她捏紅了，說出來的話變了音，但還是那副沒什麼起伏的語氣：「……窩不系。」
葉凝秋手往下，藉機在他胸口摸了兩把，肌肉飽滿硬\挺，本來想捏一下的，硬是沒捏動。
李明鏡卻瞬間紅了臉，「大小姐你……這……」
「你有意見嗎？」
李明鏡語氣有些不穩：「於理不合……」
她理直氣壯：「我不過看看你是不是本人，捏一下而已，別以為我有什麼別的想法，切，我又不是沒見過，蕭無生也有。」
李明鏡眼底閃過黯淡，他靠近了一點：「那你還要仔細看看嗎？」
「不看了。」葉凝秋收回手，「你剛剛不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嗎。」
李明鏡張張嘴：「我沒……我只是……」
只是太緊張了……
來時騎馬趕了路，還沒來得及沖洗，會不會被她嫌棄不夠乾淨呢？他的身上有那麼多難看的疤，她會不會覺得猙獰難看呢？
會不會比不上蕭無生呢？
葉凝秋不聽他解釋，轉身就走，哼，她就摸一下他，他那副紅著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覺得被欺辱了？
沉寂許久的系統終於發出了許久未聽見的聲音：【哇，終於終於又漲了一點！】
葉凝秋頓住腳步，疑惑：「怎麼這麼容易，摸一下就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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