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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君,我不需要任何人給我交代,我所做的事都是出於本心,什麼樣的後果我都能承擔。」

  「我知道,我知道。」陳怡君拉著她的手:「雖說現在半壁江山,但他一稱帝,身份地位便和從前不一樣了,你也知道後宮的事,便是他父親當年那樣寵愛你姐姐,仍不免會有三宮六院……」

  「他若是顧忌你的身份,先娶了別人,那你怎麼辦?這一路,豈不是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她默然不語。自從知道他有了稱帝的打算,她便有意躲著不去見他,許是那日他問時,自己並未回答,兩人間竟像是有了隔閡一般。

  大典前一日,夜深了,她一個人坐在桌前胡思亂想,陵淵忽然帶著人進來,烏泱泱擺了一屋子。

  她打小出入宮中,見慣了姐姐的穿著裝束,又曾做過太后,對身份形制熟悉得很,一眼便認出了這些是什麼。

  人都走了之後,陵淵坐在她對面,雙手緊緊抓住衣角,雙腳不自覺地輕輕挪動,顯得格外侷促。

  「雲兮。」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抬起了頭:「我……」

  雖說眼下進了春天,朔方的天氣依舊帶著一絲寒意,可他卻出了滿頭的汗,支支吾吾好幾次,才鼓起勇氣:「你可願意嫁給我?」

  話畢,他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時地舔舐著嘴唇,又怕她答得太快,站起身走到一旁,打開箱子:「這是封后的鳳袍,照著你的身量做的。」

  她看著燭光照耀下的鳳凰圖案,熠熠生輝的金線和各種寶石:「陵淵,我……」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還有這個鳳冠,以漆竹為胎,知道你喜歡珍珠,嵌了五千餘顆,你看看,可還喜歡?」

  「還有……」他喋喋不休地一一介紹,明明是女子的物件,卻格外熟悉。她看著他忙前忙後,心頭湧上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陵淵,你聽我說。」

  第92章 你真的想好了,要娶我?……

  他突然衝上前,雙手捧起她的臉,吻了上去。

  起先只是碰了碰嘴唇,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只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他的呼吸溫暖而急促,她微微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的氣息侵占。

  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他吻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急切,不給她片刻喘息的機會,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在他的引導下,她的雙手漸漸放鬆,輕輕環上他的腰。

  這仿佛給了他極大的鼓勵,他一把摟起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到桌上,在她的臉上、頸間留下一串熾熱的痕跡,最後埋在她的鎖骨,輕輕齧咬。

  她身上湧上一陣

  酥麻,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爬,手在他身上肆意遊走,縱使隔著層層布料,她也能感受到他寬闊的肩背,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深沉,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又一路往上,吻上了她的耳垂,舔舐著那隻明月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情不自禁地喚了聲:「陵淵……」

  他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整個人轟然驚醒,趴在她的肩上,嘴裡不住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等他完全冷靜下來,她撫上他的臉:「你真的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嗎?」

  他完全被她的眼神吸引,耽溺在她的溫柔里:「雲兮,我害怕。」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害怕從你嘴裡聽到不想聽的話,我這些天都埋頭做事,不敢停下來,更不敢過來你這邊,我怕來了,你就會說……」

  「陵淵,你真的想好了,要娶我?」她強迫他看向自己:「你看清了,我是誰?」

  「我當然想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說:「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我不只是褚雲兮,我也是你曾經的嫡母,大周的太后,你娶了我,我的身份便會成為他人手中的利劍,只要他們想,隨時都可以刺向你。」

  「我不怕!我不怕雲兮。」他握住她的指尖,不斷地親吻:「我從乾州回到朔方東山再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不再受人置喙,不再受人裹挾,管他們說什麼,我要娶的,就是你!」

  「就是曾經的嫡母,大周的太后,我要與你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可是我……」她明顯感覺到他渾身一緊,猶豫了剎那,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想再被重重宮牆鎖住,只看得見四方天空。」

  「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重獲自由,我失去了最親的人,背上了一身污名,到如今孑然一身。你明日一即位,我便完成了對先帝的承諾,負重多年終於可以從此一身輕。」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木然地看向她:「一身輕嗎?」

  「是,一身輕。」她堅定地看著他:「我對權力毫無興趣,厭倦女人間的戰爭,皇宮於我如樊籠。」

  「可我不會娶別人,也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不會的陵淵。」她輕輕搖了搖頭:「世間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我寧願我們沒有開始,也不想讓經年累月的爭鬥和猜忌,把我們變為一對怨偶。」

  「怎麼會呢?」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我們怎麼會有那一天?我們彼此相像,胸懷一樣的抱負,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那一日?」

  「我累了陵淵,目下的生活讓我疲乏不堪,讓我……厭倦。」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無力地低下頭。

  良久,他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剎那間卸掉了所有的力氣,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是我自欺欺人,我早該料到……這是你的人生,你有選擇的權力。」

  他低下頭,緩緩走到門口:「我會擬兩道聖旨,明日你若穿著鳳袍來了,便是我的妻子,大周的皇后,若是你沒來,那就只是一道稱帝的聖旨。」

  「我說話算話的,我會讓你在這世間,來去自如。」

  來去自如……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兩行淚仍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她關上門,獨自坐在榻上,抱著膝蓋,遠遠地望著泛著光芒的鳳袍和鳳冠,她知道他一向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也知道自己的世界裡再不會有他這樣的人。

  可是,她真的累了。

  漫漫長夜,她徹夜未眠。天邊剛露出魚肚白,她便喚起了陳怡君:「收拾東西,咱們離開朔方。」

  「早收拾好了。」陳怡君一骨碌爬起來:「我和陳嬤嬤早就料到,你會……」說著,看到她神色複雜,立馬停了下來,穿好衣服:「好,我們這就走。」

  清晨的朔方一片靜謐,今日是陵淵的登基大典,城中布防森嚴,街上少有行人,夏青跟自己的兄長翟素另有住處,並不住在她那裡,她也就沒有打招呼。

  原先還打算留一封信的,後來想想,無甚必要。

  路過永和宮,馬車停下來接受盤問,她掀起車簾,侍衛看清了人,便沒有再說什麼,恭恭敬敬地讓開道,然而放下車簾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此去經年,她和他,大概不會再見了。

  「停車!」她突然敲著車壁大喊。

  陳嬤嬤拉住她的袖子:「姑娘,你要做什麼?」

  她拍了拍陳嬤嬤的手背:「嬤嬤,我最後看他一眼,只一眼,我就回來。」

  陳嬤嬤怕她變了卦,怎麼都不肯鬆手。

  「嬤嬤,你就讓她去吧。」陳怡君在一旁勸,陳嬤嬤猶豫了許久才放開。

  她下了馬車,徐徐走向宮門,侍衛大都認識她,並未相攔,她就站在宮門口,並未往裡去,遙遙地望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他站在階下,背對著她,想必不知道此刻她就在宮門外,永和宮遠不如京城的宮殿寬廣,對這樣的場合而言,甚至有些寒酸。

  可他站在那裡,身形寂寥,仿佛世間只有他一人,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十幾年前,他一個人來朔方,一個人從懵懂少年成長為守國門的大將軍,又一個人回朝,在眾人和她的猜忌下艱難生存,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而今東山再起,即將登上至尊之位,還是一個人。可從遇上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卻從未讓她一個人過。

  她內心深處忽然生出一股衝動,什麼重重宮牆!什麼來去自由!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讓他一個人!心中念頭一起,腳下再也站不住,她提起裙裾飛奔向他。

  可就在這時,身後有人猛地拉住了她。

  「陛下,吉時已到。」宮人看著陵淵在這裡站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

  陵淵回過頭,身後空空如也,她還是沒有來,眼中不免有些失落:「再等等。」

  「陛下,錯過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囉唆什麼?」倉梧瞥了他一眼:「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宮人只好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日頭漸漸升高,陵淵心裡也越來越沉重,他昨夜一夜未睡,腦中充斥的都是他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向高台的畫面,可現實猶如一盆涼水,狠狠地澆在他頭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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