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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楚夫人,哈——哈哈哈,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不過沒關係……活在我設置的木偶程序里就夠了。」

  ……

  療養院此刻人頭攢動。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額頭間都橫生了一層冷汗。

  楚夫人的生命體徵大約在三十分鐘前無緣無故地停止了。楚夫人的母親要求解剖屍體,得到發病的原因。

  卻發現,楚夫人的胸膛中,空無一片。只有一個已經萎縮了的心臟……按照器質性推測,這顆心臟大概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停止跳動。

  信息一出,楚夫人的家族立刻封鎖了訊息。但身有醫學背景的傅家還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傅靖遠第一時間告知傅映洲,才知道自己兒子此時正在五院因為結紮手術住院休養。

  傅靖遠有些詫異:「結紮?你倆確定不要孩子了?」

  「不是,鏡子已經懷孕了。」傅映洲語重心長地說,「鏡子說準備徹底穩定之後再告訴你們。」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現在才告訴我!」傅靖遠咬牙切齒,「傅映洲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第75章 .「吃飯的時間。……

  「血族後勤部依照血族法規執行公務。」宋貝站在後勤小隊的身後,目光冷淡。商務車貼著血族後勤會的英文縮寫,在路上行駛時,周邊的路人只會以為是車主中二的產物。

  何俞捂住韓子遇的眼睛,轉過身去。隱隱約約的,宋貝的聲音在外面使何俞無端地感到有些慌亂。

  「何老師……怎麼了?」韓子遇閉著眼睛問,「媽媽,媽媽怎麼了,她怎麼還沒來。」

  何俞輕輕地扶著他的肩膀,半蹲下來,溫聲說:「你媽媽有事,最近都不能來照顧你接你了。以後是家裡的阿姨來接,好不好呀?」

  韓子遇似懂非懂,他睜開眼睛:「我知道了,以前媽媽就總是有事。」

  隔著一層玻璃,何俞看到後勤小隊將路嚴押上商務車。呼吸間,女人回身與她目光對視。

  不知道路嚴看不看得清她的面容,血族女人的微微一笑隱在髮絲之間,抬腳果斷進入車內,像是一切都已提前試想預演好了一樣。

  何俞垂眼,話里在斟酌:「韓子遇,你要不再在這裡練習一會兒。」

  「好吧。」韓子遇似乎有些懊惱,但何俞歪著頭認真瞧著自己的眼神,使他再也說不出其他話。

  小孩聽話地搭起小磅數的弓箭,瞄準靶心,開始練習。

  商務車走後,只剩宋貝留在原地。

  何俞輕手輕腳地打開店門,問:「你怎麼不進來?」

  「怕韓子遇哭。」宋貝輕輕搖頭,他回身望了望商務車離開的背影,「感覺這事做的不厚道。趁著來接小孩的功夫把人直接帶走……」

  「路嚴要關多久?」何俞說,韓子遇在她的印象里與之前遇見的小孩很好地區分開來,他很乖很會察言觀色,「總不能這小孩後半生都跟阿姨生活吧,他爸也不知道在哪。」

  男人靠在店門外,雙手插在口袋中。「不清楚,這得看大長老那邊是怎樣定奪的,你說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血族殺了人就應該受到懲罰,這是血族法規定下來的事情。」

  「一會兒路家的保姆就過來了,你別擔心。」

  「何老師!何老師,我剛剛那一箭正中靶心誒。」韓子遇將弓身放在地上的架子上,跑過來叫何俞展示自己剛剛的戰績。

  何俞輕嘆一口氣,低聲說:「要是詛咒能失效就好了。」

  宋貝順手摸了摸韓子遇的腦袋,「阿姨馬上就來了,你不想練了就去休息室休息。」

  ﹉﹉﹉﹉﹉

  傅映洲穿著病號服在五院內部隨地亂走,主管病區的醫師抓耳撓腮,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歐陽利的額頭汗涔涔的,再次重複了剛剛說過的話:「傅總,你剛做完手術不可能讓你出院的。」

  傅映洲坐在接待沙發上,扶額:「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不是規矩還是人的問題,傅總。」歐陽利關掉電腦,腳撐著轉椅轉過來,說,「剛做完手術的人不在這句話的範疇裡面。」

  「楚夫人解剖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傅映洲知道在手術修養的事情上無法撼動歐陽利半分,只能轉了個話題。手指在手機上輕點著,聯繫宋貝:去洪東灣濟廟一趟,我怕那邊會出事。

  宋貝回覆:收到。

  歐陽利一拍桌子:「當然聽說了,」聽到這個話題他的情緒異常激動,「傅總,你知道不,我們圈子裡都炸了。」

  「一個在二十多年就萎縮了的心臟,竟然能支撐著人活這麼久。」

  傅映洲嗤笑:「木偶術罷了,這個局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做了,真是煞費苦心。就是不知道這個木偶術是誰在使用,真是挺缺德的。」

  男人的手機除了昨天晚上季洛鏡回復的消息外,之外再沒有其他。早上沒有與他說早安,中午也沒有與他分享轉發一些有趣的事情。屬於自己的特別關心,徹底靜寂了。

  眼下更甚者,連徐瀟都不回復他的消息了。尤其是得知楚夫人的事情後,他更覺心悸。恨不得立刻出院趕去洪東,自己當初也就不應該讓她過去。

  弘流這個人立場詭辯,趨炎附勢,只對絕對力量虔誠。有季塵在背後坐陣,弘流不會對季洛鏡怎麼樣。但是如果她的到來吸引了其他人呢?

  歐陽利湊到傅映洲身邊:「不知道傅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能不能幫我搞到楚夫人的遺體?」

  傅映洲用無聲且不可思議的眼神瞧著歐陽利,聲線冷淡:「我當初扶你上來,不是為了讓你做科學瘋子的。」

  「我建議你

  以後求我幫忙前先用腦子思考一下。不管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倫理因素,我都不會答應。「傅映洲說,「在人類的社會生活就要遵守人類的規定。人已入土,不要再追究了。」

  「況且,有異術參與的事情怎麼可以用科學的方式解釋,到時候我舉報你論文造假怎麼樣?」傅映洲起身,抖了抖衣擺,「走了,你每天太閒了,看上去也很無聊,我會考慮往五院這邊多多指派業務,不讓你閒下來。」

  刷了指紋,傅映洲獨自回了房間。身邊沒有人陪著獨自在病房的日子,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孤獨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但又怎麼會這樣,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明明一直都是習慣獨處的人。

  床邊桌上準備著公用電腦,屏幕剛剛亮起,病房門被叩響。

  「請進。」傅映洲以為是醫生或是護工。

  鎖舌壓下,進來的人是季洛鏡。

  「映洲。」

  搭在鍵盤上的手怔住了,傅映洲僵硬地回頭,關閉電腦,與季洛鏡對視。

  他的唇角微揚,卻很快耷拉了下去。

  季洛鏡的手指伸過來,想要牽他下床,卻被傅映洲果斷避開。

  「映洲,怎麼了,在生我的氣?」季洛鏡話里怯生生的。

  傅映洲眸光微動,「還知道回來啊,你還知道這裡有個我。」他避開季洛鏡投射而來熱切的目光。抬頭看了眼房間上的掛鍾,淡淡地說了聲:「時間快到了。」

  「什麼時間快到了?」季洛鏡笑了笑,疑惑地問。

  傅映洲說:「吃飯的時間。」

  話音剛落,護工便推著載滿飯菜的小推車走了進來,將小碗飯菜全數放置於床邊桌上,當然只是一人份。

  傅映洲看著眼前各種豐富的清淡菜色,餘光掃了眼身邊的季洛鏡,一點都吃不下了。

  「為什麼不吃?」季洛鏡拿起勺子,「要不要餵你?」

  旋即之時,牆面碎裂的齏粉從女人的耳間滑落。季洛鏡不可思議地瞪著傅映洲,眼眶氤氳,淚水順著臉頰落到男人的虎口上。

  「你裝什麼?」

  傅映洲冷聲,手上掐脖的力道更重。

  「季洛鏡」身後的牆壁被力量衝撞凹下人形大坑。「傅家的兒子當真狠心,我頂著這張臉都能下得去手。」女人咬著後槽牙,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扼住了喉嚨,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你不是她。」傅映洲的尾音極淡,目光紅得滴血,「季洛鏡不是你這種噁心的樣子——你到底是誰?」

  女人仰天大笑,唇角流淌下幾絲血液。像是毒液一般,傅映洲將女人的軀體向窗邊摔去。

  她的腳下蹬著高跟鞋,回了個身便穩住了身形。鞋跟與木地板相擦,發出刺耳的噪音。

  傅映洲抬掌與橫掃一切勢頭而來的女人迎擊,異術的碰撞炸出火花,餘波傾翻病床邊的一切雜物。

  刺痛自臉頰邊橫生,傅映洲用指腹蹭了一下,皮膚竟然被劃破了。

  ——白巫,且身負的異術極為強勁、層次比他高。

  霎時間,傅映洲再次抬腕。咔嚓一聲,面具一般的臉皮自女人的面上脫落,掉在地上便消失不見了。

  面具之下的臉異常年輕,傅映洲一剎那以為是一個被控制了的小女孩,手上的動作也因此遲緩了幾番。同時,女人的聲音也因此有了變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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