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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煦擰了下眉:「不就是在一起一輩子,互相喜歡嗎?這有什麼複雜?」

  「簡單的愛情是不複雜。」白河頓了頓,「但感情沒有不複雜的。喜歡和愛也不一樣。」

  「我愛他。」秦煦毫不猶豫地說。

  白河輕嘆:「你懂什麼是愛嗎?」

  秦煦不太高興。

  白河又說:「你來人類世界太短了,把一切感情都想得太簡單了。」

  秦煦反駁:「簡單的就不是感情嗎?」

  「……」

  「所以為什麼要讓感情複雜?我把它看得簡單了,你就說不是愛情。愛情可以很簡單。」

  白河沉默片刻,聳聳肩:「好吧,我說不過你。」

  「但你有句話說得很對,愛情可以很簡單,愛情越簡單越快樂。」

  秦煦皺眉:「你像在說,愛情不應該快樂。」

  「我只知道,人類的所有的情感都不可能只有快樂。」白河說。

  「那還有什麼?」秦煦追問。

  白河微笑:「那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你去人類世界太短了,愛情來得也太快了。或許你應該剛成年就去人類世界,但沒有如果,享受愛情吧。」

  神經兮兮的。秦煦心裡嘀咕,還要說什麼,對方卻轉移話題了。

  「哎呀,這麼說,我也算是你們的媒人了。」白河微笑著說。

  秦煦沒接住這個「人情世故」,疑惑地問:「為什麼?」

  白河哽了一下,差點忘了,這是一隻社會化沒多久的狗。

  他調整好笑容,繼續說:「如果不是我派給你這個任務,去到他的工作地點,然後碰見你對象,你們有機會發展嗎?我這還不算媒人嗎?」

  秦煦更加疑惑:「這難道不是我自己的努力嗎?讓我對象喜歡上我了。」

  白河:「……」

  他輕咳一聲:「確實,這是關鍵因素。」

  秦煦意識到不對,不吭聲了。

  白河倒是不太在意,笑眯眯地問:「那是不是可以帶來管理局做個登記了?」

  「什麼登記?」秦煦反應過來,「備案登記嗎?」

  白河點頭,調侃道:「你想做什麼登記?結婚登記?」

  秦煦臉色微動:「局裡有嗎?」

  白河還真被問住了。

  他無奈地說:「局裡搞這個幹嘛?怕你們有財產糾紛還是幹嘛?」

  秦煦「哦」了聲,顯然有點失望。

  白河這次是真被逗笑了,連著萬年不變的嘴角弧度都上揚了幾分。

  「行了,感情好是好事,你找個時間把人帶來管理局登記吧。順便再送你對象個定位器,保護他的安全。」

  「定位器?」秦煦警惕。

  白河笑著說:「權限在你那裡,可以關閉的。但手環的作用主要是保護他不受非生物侵擾,很實用的,遇上事你還能馬上趕過去。」

  秦煦眼睛一亮,管理局還有這種好東西?

  「謝謝白主任。」

  「不用謝,只要是有人類的新人來登記,我們都會送的。」白河擺手,「好了,還有其他事嗎?」

  「什麼時候可以來?」秦煦問。

  「都可以。」

  「好的,我沒什麼事了。」秦煦站起身。

  白河把自己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也站起身:「那我不留你了,期待你和你的愛人來管理局登記,我借這個機會,也認識認識。」

  秦煦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對象你認識什麼?

  白河摸摸鼻子,心裡感慨:這隻狗去了人類世界,怎麼就沒學到一點人情世故呢。

  -

  回到家,秦煦把這件事告訴了蘇安沂。

  蘇安沂倒沒什麼驚訝,對於這個「管理局」,他總能從對方嘴裡聽到,提及次數頗多。

  「意思是,我要去做個登記,然後領個手環,對嗎?」

  「嗯嗯。」

  「好啊,什麼時間都可以。」

  「這個周末?」秦煦抱住他的腰,晃啊晃,臉貼在對方脖頸。

  「可以。」

  「那就周六下午?」

  「嗯。」蘇安沂斜睨,「又要睡懶覺?」

  「我喜歡早上起床的時候多抱抱你。」秦煦親親他的臉頰,撒嬌道。

  「嘴巴倒是很甜。」蘇安沂輕笑,捏了下他的下巴。

  秦煦無辜地看過去,把嘴懟過去:「那你親一下,看看甜不甜?」

  「從哪裡學來的?」蘇安沂樂得不行。

  「電視劇。」秦煦說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唇縫。

  蘇安沂微啟唇,秦煦順著就這個縫隙,舌頭滑入他的口腔。

  熟悉的柔軟、濕潤,微微的酥麻和癢意,撥動兩顆心,羽毛般輕顫。

  幾聲斷斷續續的悶哼,伴隨著水聲。

  情愫在彼此的對視里流動,磁鐵石將他們的唇再次吻合在一起。

  蘇安沂眼皮顫了顫,他的腰被對方緊緊禁錮住,清晰地感知到一切。

  他閉上眼,任由思緒沉入翻滾的海洋里,身體好似波浪,是戀人輕柔的撫摸。

  ……

  這星期的秦煦上班幹勁十足,嚴美儀疑惑至極,問他是不是中彩票了,打算幹完這票就辭職。

  秦煦笑而不語,被嚴美儀打趣口風真緊。

  期間,許育明來公司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了。

  「好像辭職了。」孟影湊到秦煦耳邊說。

  秦煦歪了下頭:「你怎麼知道的?」

  孟影擠眉弄眼:「我是誰?小靈通啊。」

  嚴美儀給他個白眼:「他又去人事那邊討茶水,逗得那些美女咯咯笑,可不什麼都知道嘛。」

  孟影尷尬直笑,瞪了她一眼:「你可別亂說,我就路過。」

  嚴美儀哼了聲,不戳穿對方心裡的小九九。

  「哎,你別說,我覺得他走了,這公司的陰風才能消。」孟影感慨。

  雖然流言紛紛擾擾,知道公司接二連三的兇殺案有結果了,但漩渦中心的人真離開了,那口陽氣才真的一點點回來。

  秦煦沒什麼感覺,偶爾他覺得自己和人類世界的連結,像一根觸之即斷的蛛絲。

  可因為蘇安沂的存在,才使得蛛絲源源不斷地纏繞上來。

  他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那隻白蟲子的報告很快就出了,管理局的做事向來講究效率。秦煦出於禮貌和以往的做事風格,將報告送往岳卓成那裡。

  他來得不巧,岳卓成在審訊室和嫌疑人「喝茶」。

  大概等了十分鐘,他等來了許育明。

  「秦煦。」他微笑著。

  今天的許育明較之往日,顯得精神極好。

  他頭髮打理得當,領口鋒利。黑灰色的長薄外套,垂在小腿肚的位置,深卡其的褲子,一雙有點舊但勤於清洗的黑色皮鞋。

  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秦煦意外:「哦,許育明。」

  兩人就這麼並排坐在休息室里。

  「你來找岳警官?」許育明問。

  「對。」秦煦雙手放在膝蓋上,頭上的白熾燈打下一道陰影。

  「那很巧了。」

  秦煦抬頭看了看他。

  許育明回視:「我也找岳警官。」

  「哦,那要等一會兒了。」

  許育明笑笑:「我不急。」

  「……」秦煦沒有搭理了。

  「你呢?」

  秦煦遲疑:「不急。」

  「好的。」許育明點點頭,「我還想,你要是著急,你先和岳警官說話呢。」

  秦煦提醒:「我先來的。」

  許育明意味不明地笑了。

  砰——

  大門被岳卓成幾乎是撞開的。後面的陰影,還站著個低頭的人,雙手在前面垂著。

  他看也沒看秦煦,直奔許育明的位置,拽齊對方的衣領。

  「許育明,你信息里說的都是真的?」

  許育明被迫站起來,但他頭髮沒有亂,笑容隨之浮出:「哎,岳警官,還有別人呢。秦煦來得比我早,他找你有事,你先招呼他吧。」

  神經病。秦煦心裡說道,許育明不太正常了。

  他覺得對方是在故意找樂子。

  岳卓成沒轉頭,依舊死死盯住許育明:「說話。」

  許育明像在嘆氣:「對,我才是許之。我不是哥哥,我是弟弟。人都是我殺的。第一次殺人是在老家淮安,我動手的,什水村的無頭屍體案還沒破呢,被扔在墳頭裡,安著我們祖宗的碑。後來,來了這裡,我總是生病,精神不正常,弄死好幾個人,都是許育明替我收拾乾淨的。」

  岳卓成眯起眼:「你有證據嗎?」

  「許育明」驚訝地看向他:「我現在不是送過來了嗎?」

  岳卓成沒說話,「許育明」示意對方鬆手。

  幾秒後,岳卓成鬆了,「許育明」踉蹌著後退幾步。他從袋子裡掏出一疊老舊的報紙,準備遞給岳卓成:「你們不是也很奇怪嗎?為什麼許之在老家的戶口被銷掉了?因為那是假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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