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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芮兒出生。許是將軍的第一個孫輩,芮兒抓周的時候又緊緊抱著將軍不放手。

  芮兒就被將軍接到身邊親自教導,衣食住行皆由將軍插手,連她們這些做爹娘的都沒有教導的機會。

  隨著芮兒逐漸長大,嶄露頭角,夫君的地位竟逐漸穩固了下來。畢竟有個將軍寵幸至極,鋒芒幾乎掩蓋所有他子嗣的閨女。

  原來將軍竟是這般的喜歡嫡子女,他們一合計,若是再生下個嫡孫,豈不是更受將軍寵愛。

  於是,他們就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了多年,終於有了鈺兒。雖說將軍沒有如芮兒那般看重鈺兒,但她的夫君對這個期待多年的嫡子喜愛至極,手把手教養著。

  她看夫君偏房裡的那群賤人還敢對她不敬,還敢明里暗裡嘲諷她生不出男嗣嗎。

  有芮兒和夫君的保駕護航,鈺兒哪怕年紀比那群庶子小上一輪,地位照樣穩固如山,未來定能繼承將軍的衣缽。

  三年幾十場戰役,場場皆勝,並無一敗,所過之處宛若天降神兵,所向披靡。

  秦大洪用著秦燭芮這把鋒利聽話的刀,迅速處理掉了四周雄起的奸雄,成為了盤踞在皇朝上的一大勢力。

  哪知短時間的大動作瞬間吸引了長公主殿下的注意。

  一紙詔書,強硬地拍在了秦大洪的桌子上。

  送他的嫡孫入京做質子,以保證他對皇朝的忠誠。若不然就兵臨城下,親取首級。

  長公主要收拾壓制皇朝里的全部反派勢力不容易,但若是集中精力對付其中一個,還得綽綽有餘的。

  她可是坑死十萬外族於城外的長公主華箏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說了,她代表的是皇帝,他不能在這種還沒撕破臉的時候就落下謀逆犯上的罪名。

  秦燭芮怒火中燒,鏗鏘跪地高聲請戰道:「將軍,我與她打,勝負難定,還請將軍容後再議。」

  秦大洪的臉色難看極了,他閉上眼睛剛想流淚答應。

  就見他的大兒和媳婦闖入軍營,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哭求著。

  「爹,鈺兒還這么小,他去不了皇城,也不能去啊,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那華箏的妖名,鈺兒一去定會沒命的。」

  「將軍,妾身就這麼一個男嗣啊,若是去了豈不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沒法活了。求將軍開恩,求將軍開恩啊。」

  清脆的磕頭聲響徹在整個營帳,秦燭芮望了眼依舊閉上眼睛的秦大洪,上前剛想把兩人扶起來,就見她爹瞧見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緊緊地握住秦燭芮的衣袖,激動地對著秦大洪道:「爹,那華箏要的是您的嫡孫。嫡孫,芮兒不也是您的嫡孫嗎?何不讓芮兒代替鈺兒去。」

  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揪住秦燭芮不放,激動對秦大洪道:

  「芮兒武功高強,又是女子,哪怕做了質女,華箏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至少一條命保住了。我的鈺兒才多大啊。爹。」

  婦人一聽丈夫的言論,瞬間將目光移向秦燭芮,她哆哆嗦嗦地拉著秦燭芮的手,哭喊道:「兒啊,鈺兒是你的嫡親弟弟,哪有姐姐親眼看著弟弟去死的道理。」

  「芮兒,娘求你,娘跪下來求你。」

  「夠了,閉嘴。」秦大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呵斥道。

  荒唐,何其荒唐。黃口小兒哪裡比得上幫他開拓疆土的將士。他的孫兒多的是,又哪裡會缺得了這個。

  子嗣沒了可以再生,將才百遇不可求,孰輕孰重他那個身為繼承人的兒子居然還拎不清。

  秦大洪壓下心裡的滔天怒火,緩和下臉色照舊詢問秦燭芮的意見。

  他素來以溫和慈祥的形象示人,此等言論豈能說出,芮兒不同意這事就算過去了。

  哪知秦燭芮茫然地望著虎視眈眈盯著她的爹娘,像個犯錯的孩子般低垂下頭抿著嘴盯著自己的腳丫子,不知過去了多久,伴隨著身旁小聲的抽泣下,秦燭芮對著秦大洪微微點了點頭。

  秦大洪深吸一口氣,拖著快要氣昏的身體,沉聲道:「秦燭芮,這可不是件玩鬧的事,想好了再應答。」

  見秦燭芮堅定地點了點頭,秦大洪閉上眼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他生怕自己一時壓制不住讓旁人拿了個把柄。

  蠢貨,他這些年是如何教導她的。和她爹娘一樣蠢。

  「草民秦燭芮拜見長公主殿下。」奔波數日的秦燭芮風塵僕僕來到皇城,她恭敬地對華箏行了一禮,眼中絢爛的光似乎熄滅了不少。

  華箏於繁忙中抬眸瞧了她一眼,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

  孩童又長了幾歲,他酷愛讀書,整日裡抱著本書就坐在書桌旁,還孝順得大清早就去給將軍請安。

  將軍淡淡地掃了眼孩童,接過書考教了一番,見孩童仰起頭應答隱約有得意之色。

  他輕輕將書放了下來,也不作聲,就盯著秦燭鈺。

  看得孩童蒼白了臉冷汗直流,他這才沉聲道:「不求你武功比得上你的長姐,但你的文治也差上許多。」

  先前他們將秦燭鈺送到他手中要他親自教導,他想著孩童既然是芮兒的嫡親弟弟,應該也差不到哪。如今是他想岔了。升起的幾分興趣已然淡了,他興致全無地擺了擺手。

  「下去吧,乏了。」

  孩童見狀恭敬地行禮告退,直至回了屋,他這才泄憤地把書砸到床上。

  爹娘和身邊的侍從都說祖父是一等一的溫和慈祥,都是騙人的,他從來沒見過祖父有對他滿意的時候。一次也沒有。

  「長姐,長姐,又是長姐。我哪裡比不上她了。」孩童一把將被子悶在臉上,赤紅著臉咬牙切齒道。

  他連身旁有僕從的時候也不敢把這話脫口而出。

  第117章 秦燭芮篇(二)

  華箏低垂著頭不斷處理桌上堆了一沓又一沓的政務。

  秦燭芮沉默地站在華箏的身後,看著她暴露在空氣下的後頸發著呆。

  她好怪好怪啊。

  就算她們曾經在武威城一起並肩作戰過,對彼此有些粗略了解,如今也已經是敵對陣營了,她就這麼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她?就這麼看不起她?

  十幾歲的少女皺著眉頭瞪了她一會,最後出神地把目光放在案牘上。

  奏摺上華箏的字跡龍飛鳳舞,一覽無餘,顯然,她沒有絲毫的避諱,皇朝上大大小小的事皆擺在她面前。

  「青州叛亂……」

  「宜州水災……」

  「徐州乾旱……」

  瞧華箏有條不紊地處理,秦燭芮又瞄了她一眼。

  這樣的皇朝靠她一人支撐又能支撐多久呢?

  話說她自進京以來就從未見過那個殺人如麻的暴君,又養在長公主的身側,那些看不慣她的大臣只能瞪著她,迫於長公主的威信根本不敢動她,過的日子還算安穩。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幾月,秦燭芮總算品出些門道,這位如今皇朝的掌權人,竟想栽培她。

  得出這個結論後,她不由瞪圓了雙瞳,難以置信地又想了一遍。

  她可是反賊,餵不熟的狼。

  不過,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她這麼做那她就不客氣了。

  秦燭芮如偷窺者般將華箏老練的政治手段通通記在腦子裡,仿佛一塊乾涸的海綿孜孜不倦地吸收散落在周圍的水分。

  秦燭芮雖在秦大洪的培養下落了個文武雙全的名頭,但那些都是靠腦子背下來的,根本就沒有實踐的機會,再加上她這些年一直外出作戰,文治幾乎都是一知半解。

  好髒,這些玩政治的手段都好陰險啊。在戰場上一馬當先幾乎用不上謀略的秦燭芮暗中縮了縮脖子。

  華箏仿佛背後長了雙眼睛般勾起唇角,輕笑一聲。還不算太笨。

  「待本宮處理完這些,隨本宮出去一趟。」

  秦燭芮抬起頭,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問道:「您就不怕草民對你動手嗎?」

  華箏聞言噗嗤一笑,她頭都沒抬起來,手中握著毛筆批閱著奏摺,慢條斯理道:

  「你若是動手了,你祖父那點勢力可就保不住了。如今龍椅上的那位可是個瘋子。」

  「再說了,本宮可曾駐守過武威城,小將軍你確定你打得過本宮?」

  「本宮相信,小將軍是個聰明人。」

  聽著華箏上揚的語調,秦燭芮不服氣地撇了撇嘴,打得過打不過還不一定呢。

  年少成名,又極其受寵,從未有過敗績的秦燭芮身上總有種天真的稚氣,一眼就讓人看穿了。

  華箏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披上披風自顧自地朝外走去。

  可惜日後就看不到了。

  換上粗衣,一路從皇城向外走去,車水馬龍繁華富貴的情景不斷變換著,變成了髒亂惡臭的貧民窟。

  餓殍遍地,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女子被枷鎖牢牢套在一起,關在一個大牢籠里。

  泥濘雜亂的街口放眼望去,竟都是這樣的籠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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