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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臾拿喬,哼道:「你自己去!」

  他懶得動,調整姿勢抬手碰了下她的臉,低聲服軟:「乖一點……」

  孟臾不再耽誤,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拿起來剛好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是「母親」,心裡一緊,又快步回來遞過去給他。

  她重新在鼓凳落座,完全不像從前,竟是一點兒都不打算避諱的樣子,接通前,謝鶴逸用眼神示意她出去玩一會兒,但見她假裝不懂,便隨她去了。

  她離他近在咫尺,屋子裡又安靜,即便沒開外放也能聽得真切。

  江予薇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這個婚你是非結不可嗎?你舅舅今天來找你父親了,說你乾綱獨斷,行事狂悖,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年紀越大越荒唐,只會感情用事,連身上該承擔的責任都不顧了。」

  謝鶴逸默了下,「我沒有不……」他輕吁口氣,不再辯駁,耐著性子道:「調整過渡階段,有些小問題是在所難免的,也只是暫時的,我跟他解釋過。」

  這背後盤根錯節的家系圖譜,牽一髮而動全身,真正實施起來,各方掣肘頗多,被人告狀不足為奇,他能理解既得利益方的不甘心,但也犯不著吃相這麼難看。

  對面一時沒作聲,孟臾坐在一旁,聽他漫不經心加了一句,「您讓舅舅具體說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不都在規則之內嗎?」

  江予薇哼了一聲,「……你是做到了合法合規,但不合理,也不合適。」

  謝鶴逸明顯不快,冷聲道:「合不合適,別人說了不算。」

  江予薇又算起舊帳來,「當初和秦家的婚事,你非要拒絕,在你父親面前保證過一定會好好做那個晶片採購的項目,現在又急著結束,你讓我們以後怎麼跟老秦他們見面?」

  謝鶴逸耐心解釋,「不是馬上結束,收尾不是一蹴而就的,總要個兩三年的時間,原定計劃節點前該做的事我都會做好。況且,這個項目本身就有很大的變數,即便一直做下去,也未必就不出現其他的干擾因素。」

  江予薇冷笑一聲,「好話歹話都讓你一個人說盡了。」

  謝鶴逸無視她越來越氣憤的語氣,硬是頂了句嘴,「我說的都是事實。」

  見他這樣油鹽不進,饒是江予薇在外人面前的涵養再好,也有些火大,不由得提高了嗓音,「我只當是白說,反正你眼裡從來都沒有我這個媽,更不會聽我的。」

  掛斷前,不知是出於故意的還是話趕話,她最後說:「如果你大哥還在,他肯定不會像你現在這樣……」

  這算是了不得的重話了,孟臾卻見謝鶴逸仿佛沒聽到似的連表情都沒怎麼變,不動聲色將手機扔在一旁小圓幾的茶碗旁,手虛搭在胸口,零零散散輕咳了幾聲。

  偎得他越近,孟臾就越會想,這是一個獨自在冰天雪地里的人,看的人都會覺得冷,偏偏他自己不覺得。

  孟臾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自暴自棄一般勸說他:「讓我走吧?這樣……你的壓力會小很多。」

  他不置可否,反問:「你害怕她?」

  孟臾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目前的情況,讓我出國,對各方都好。」

  他有些小孩子氣地偏過頭,「是對誰都好,就對我不好。」

  孟臾不接話,而是勸道:「我走以後,煙要少抽……」

  謝鶴逸也不理她,自顧自哂笑說:「走?我還沒答應你呢。」

  兩人各說各的,她繼續道:「乾脆戒菸吧,反正你不是說沒有癮嗎?」

  「是沒有癮。」謝鶴逸稍稍直起身子,端起旁邊早已涼透了的釅茶喝了一口,本來不想說,到底還是認真向她解釋清楚了,「有時候太累了,提神用的。」

  孟臾接過來時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涼得讓她輕輕打了個寒噤。她只是瞟了眼碗中茶湯那深紅的顏色,舌尖就開始發苦,她眉心攢起,似是突發奇想說:「那……我想辦法幫你提提神?」

  「嗯?」還沒等謝鶴逸反應過來,她就起身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躺椅因為突然的重力向後壓下,孟臾沒料到,低呼一聲,忍不住用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

  他扶著她的腰側固定住她的上半身,輕聲笑起來,「撩我呢?」

  孟臾捧著他的臉,遵循此刻內心最真實的內心所想,主動親上他的唇角,謝鶴逸閉了下眼,她就順勢輕吻他低垂的眼皮,接著用唇不經意擦過他的耳垂,聲音也是輕輕的,問:「有用嗎?」

  謝鶴逸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低笑應聲:「……還差點兒意思。」

  好勝心被激起,她按住他的手,許是冬天的緣故,他的手很涼,好似沒有過血,又或者過的是冰,和她的溫熱掌心對比鮮明。

  她用牙齒咬壞心眼地住他薄薄的頸肉,呼吸隨著力道加重,他們鼻尖蹭在一起,她恍了下神,再次低頭吻上去,舌頭鑽進他的齒縫,與他的舌尖交纏在一起,釅茶的清苦味道旋即蔓延開,躺椅蕩蕩悠悠,心旌飄飄搖搖,在難以自持前,孟臾喘著熱乎的粗氣與他分開,就此停了下來。

  謝鶴逸遵循她的節奏,沒有過分掠奪她,而是溫存地親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好多了。」

  他又加了句,「謝謝。」

  孟臾卻有些悒鬱寡歡的樣子,半天沒搭腔。

  謝鶴逸垂眼看著她,目光似炬,似乎要將她的心思穿透,「孟臾,過去我……太忽略你的需求,做了很多蠢事……」

  他像是要做檢討,卻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樣子。但大約是因為剛掛了江予薇的電話,他挑最近沒說透的誤會起了話頭,「跨年夜,你問我喜不喜歡小孩兒,我說不喜歡,這是實話,但原因不是我那天隨口胡謅的,我……不想要別的小孩兒,因為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擁有了一個最想要的……乖寶寶。」

  他邊說邊輕輕拍她的背,孟臾沉淪在他的溫柔里,用很低的聲音問:「我……我的家庭背景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是嗎?」

  儘管謝鶴逸從來沒提過這茬,哪怕在他們吵得最凶時,他也沒有把她的致命弱點當成武器拿來攻擊過她。那會兒,她甚至都提前預設好如果他真說了要怎麼回懟他,無非是你非要強留我的,你還說沒有看不起我?但都沒用上。

  「沒有。」謝鶴逸即刻否認,然後斟酌了片刻,才對症下藥開口:「我從小讀史書,領悟得最透徹的道理就是——盛極而衰,盈滿則虧,沒有永遠鞏固的權勢,就看你身處其中,能不能看得清捨得下,急流勇退謂之知機,許家如今已經是烈火烹油,富貴至極,低調收斂一些不一定是壞事。」

  他不打算講政治,只避重就輕說:「我不否認,重新布局這盤棋,起因是你,但即便沒有你,再過幾年我一樣會做,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不過是提前一點兒,怎麼能說是你帶來的麻煩呢?」

  孟臾知道他說的不一定是全部能說的,或者說分對象不同,他的側重點便不同,她聽完了,也明白了他在這件事上的真實想法,只是問:「很難,對嗎?」

  「難,也不難。」他靜靜地抱著她說,「相信我,我能辦成。」

  孟臾不再糾結,「……那好吧。」

  謝鶴逸哄了一會兒,見她情緒穩下來,打算起身,拍拍她問:「餓了嗎?到時間了,先吃晚飯吧。」

  孟臾離開他的懷抱,「嗯,剛才進來時碰到李嫂了,她說有筍乾燒肉,反正你不愛吃,都歸我了。」

  他笑了下,抬手壓上她的肩膀,孟臾卻痛呼般小聲「啊」了下,然後面露羞赧捂上後頸,謝鶴逸連忙坐直身體,蹙眉問:「怎麼了?哪裡受傷了嗎?」

  說著就要扯開她的衣服查看情況,孟臾擠在他身邊的位置,按住他的手,「沒事,沒受傷,我給你看……」

  她上身套了件乳白色的羊絨開衫,很柔軟,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她抬手把長發全部攏撥在一邊垂在胸前,然後默聲解開最上面兩顆紐扣,拉下衣服,將一側肩背袒露出來——原本那片隱約可見疤痕處已經被一隻水墨仙鶴刺青所覆蓋,姿態舒展,振翅欲空。

  第63章 皈依處

  曾經他恨不得用盡所有方式宣示主權,發泄病態的占有欲,在她身上打上屬於他、且只獨屬於他的印記,得到的只有她近乎蠻橫的對抗,反倒在他願意鬆開捆縛她的繩索後,心甘情願地將受過的傷結痂留下的疤痕與象徵他的意象融為一體。

  謝鶴逸的手指覆上去,描摹過那些嵌入她皮膚內的線條,他沒有用一絲絲力氣,只是摩挲著輕拂過,溫涼的觸感霎時就帶給她一股異乎尋常的顫慄感——孟臾不由得繃緊脊背,半晌都沒聽到他說話,她只好目光探尋地回過頭看他,滿臉認真問:「喜歡嗎?」

  他沒答,眸光複雜地凝視她:「……疼嗎?」

  孟臾拉上衣服,照實答:「不碰就不疼,等再過兩天,完全恢復好了就沒事了。」

  謝鶴逸的手順著她的頭髮滑到她的肩頭,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才能回饋她一顆赤子之心,滿腔熱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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