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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想再見一面的人,就伴在她身旁,日夜不離,已是,最最親密。

  「李晁。」

  間隙里,她軟著嗓音喚他,幾分矜傲,幾分柔情。

  李晁撐在她上方,深眸濃郁如墨,籠罩著她,一如此時全然掌控的姿態。

  蕭芫如瀑鋪散的墨發在他指間,肆意蓬勃,簇擁著笑意漸濃的嬌顏。

  「李晁,東珠瓔珞,若再多加幾朵紅梅,我便要了。」

  當記起前世的所有,回憶里的痛楚化作星星點點的澀,落在此刻,不知不覺添了回甘。

  只是,分明笑容粲然,分明柔情滿溢,明眸中卻依舊殘存著看不懂的哀傷。

  淚從眼尾滑下,落在他掌心,一滴又一滴,接連不斷。

  「好。」

  話音未落,他便低下身來,迫不及待回應,柔聲哄著,「一直在,芫兒想要,我現在便讓人送去添上。」

  蕭芫點頭,玲瓏的鼻間通紅,笑容愈濃。

  「就讓言曹去,我們去看姑母,好不好?」

  「好。」

  一吻印在唇邊,似無聲的誓言。

  ……

  殿外,雪花飛舞,滿目冰寒,正似那年隔卻山海、萬國來朝的冬日。

  她卻在他懷中,藕臂摟著他的脖頸,鼻息交纏,暖香縈繞。

  長絨裘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耀目的紅狐絨簇擁起瑩潤的肌膚,漸漸掩映出霞蔚般的紅暈。

  行至院中,隔著寬闊的肩頭,蕭芫回眸,不經意望見偏殿門前,遙遙立著的一道清瘦身影。

  「表兄?」

  不由喃喃出聲。

  剎那,感受到李晁的手臂失控地一緊,又放鬆,快得仿佛錯覺。

  蕭芫眨了下眼,仰頭,看到他冷硬的下頜線緊繃,似暗暗蓄起力道,忍耐著什麼。

  眉眼稍彎,「你罰他了?」

  也是不巧,偏趕上江洄來尋她的時候昏迷,作為唯一在場之人,無論是李晁還是姑母,都很難不遷怒。

  聞言,李晁側頸更是繃起肌理的弧度,聲線儘管克制著,也依舊泄出幾分不愉。

  「不錯。」

  頓了幾息,還是沒忍住,道了句:「芫兒心疼了?」

  蕭芫仗著他不低頭,眸子悄無聲息彎成月牙,輕嗯了聲。

  「這麼冷的雪天,你之前定然查到他的身份了,卻還罰。」

  李晁步子頓時停住,呼吸不穩。

  忍了又忍,喉頭克制地滾動兩回,還是氣不過,咬牙低首。

  於是便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入那雙晶亮含笑的明眸。

  第112章 藥人

  蕭芫歪了下頭, 紅狐絨毛蹭在眼尾,平添幾分妖冶。

  雪花落下,如純白的輕羽點綴在額心, 恍惚間,情不自禁,還未來得及思量,唇瓣就碰到了那一絲沁涼。

  蕭芫微怔, 濃睫如羽扇,撲閃著, 似撓在心上。

  餘光里他的耳垂愈紅,似堅硬泥土裡冒出的嫩芽,旖旎吐露滿溢的情絲。

  頭靠在他胸口,聽到了越來越快的心跳。

  「李晁……」

  不能再熟悉的兩個字,卻好似咿呀學語,一字一頓, 餘音迴蕩。

  「嗯。」

  他應著,無比珍重。

  「冷嗎?」他為她拂去一片落雪, 手上抱得更緊。

  蕭芫想到他剛剛還那般氣惱的模樣, 笑了,「不冷。」

  他的懷抱這樣溫暖,如何會冷呢。

  「嗯。」

  李晁又應了一聲, 邁開步子,竟就這樣抱著她繞開御輦,一步一步, 往皚皚之下愈紅的碧瓦朱牆間去。

  甬道深深, 風雪愈濃,寬實的胸膛火熱, 仰頭,看他目視前方,堅定從容,高大的身形如聳入九天雲霄,主宰世間。

  劈開風雪,無畏無懼。

  蕭芫彎著唇角,緩緩閉上了雙眸。

  仿佛回到了前世最後那一日,看到自己終於,不必孤身仰望。

  也看到,他越過重重人海,向她而來。

  看到自己落入他的懷抱,看到他就這樣抱著她,走過山川河海,走過光陰長河,永遠,沒有盡頭。

  不會分離。

  .

  冬日暖陽,越臨近臘月,便越是珍貴。

  而慈寧宮偏殿,卻專門開闢了一處小院,暖室之中種滿了藥材,花紅草綠,不似寒冬。

  這是老太醫的居所,他自因上回的下毒之事入了宮,便再未出去。

  每日裡除了去尚藥局和頤華殿,一直在此處潛心研製解藥。

  慈寧宮是蕭芫最熟悉的地方,今日,卻是她頭一回踏入這一方特殊的小院。

  年邁的老太醫精神矍鑠,早早兒便迎了出來。

  一身簡樸的交領短打,發須雪白,不似在奢華恢弘的皇宮,倒似在山間隱居,隨意掩門而出。

  「蕭娘子。」

  深深拱手時,才有了幾分儒雅醫者的風采。

  蕭芫頷首,側身回眸,望向隨行的那人。

  「表兄。」

  只是一眼,江洄冷肅的面容便不由有了幾分緩和,待目光落在老太醫身上,很快轉冷,公事公辦。

  一個手勢,幾名禁衛壓著兩個人到了老太醫身前。

  鐐銬碰撞聲冰冷而壓抑,鬆手的剎那,被墜得撲倒在地。

  江洄的聲線,比這結了冷霜的鐐銬還冷。

  「罪魁禍首,正是這兩人。」

  老太醫聞言並無訝異,從容蹲下身,三指往脈上一搭。

  凝神半晌,眼神倏變,越來越複雜。

  末了直身,抬眸:「是藥人。」

  「藥人?」

  蕭芫看過去,怪不得這二人面黃肌瘦奄奄一息,原來,竟是藥人?

  這樣殘忍的驗藥法子,她只在書中看到過,以為世間早已不存。

  老太醫點頭,「且並非一般的藥人,是專為毒所制。」

  「這二人當是自出生便被放在帶毒的藥浴中,經年累月,用藥培養他們對毒的耐受性,也漸漸,讓他們本身,成為一味毒。」

  江洄:「據審出的供詞,他們身在尚藥局,原本是要設法成為專為太后煎藥的雜使。

  事發前一日,忽然接到命令,命他們以血入藥,才有了那碗送到慈寧宮的補湯。」

  「以血入藥……」

  老太醫盯著那兩人,若有所思。

  忽想到什麼,連蕭芫都忘了顧及,轉身急令:「將人抬進去,拿我的藥箱來。」

  聲還未落,兩個小童利落走來,一個指揮禁軍如何搬人,一個在院中取了東西往手中木箱裡裝,忙得腳不沾地,剛好趕著老太醫後頭進屋。

  暖室散開縷縷熱氣,轉瞬被門扉隔卻、消弭。

  小院之外,墨色虬枝下立著一人,岳峙般巍峨,身後侍從蜿蜒如長龍,在蕭芫回眸一剎,齊齊行禮,循令退下。

  相隔遙遙,天涯咫尺。

  心坎一瞬軟下來,繾綣漫作清泉,淌成了不盡的河流。

  看他越來越近,她微抬下頜,明眸善睞。

  擁抱克製得近乎輕柔,還是她抱住他的腰身,踮起腳尖,用額角蹭了蹭他的側頰。

  聲線清撤軟糯,唇瓣離得有些近,在他的脖頸灑出一片微紅。

  「前朝的事忙完了?」

  李晁喉結微動,喑啞嗯了聲。

  蕭芫瞅他,「不許騙我,近日事忙,若還時時跟著我,夜裡再挑燈,我可是不允的。」

  李晁大掌撫她的鬢髮,墨瞳幽深,「芫兒放心。」

  另一隻手在袖間,摩挲著,十指相扣。

  蕭芫點了下頭,「好吧,姑且算陛下金口玉言。」

  說著旋身,裙擺粲然的弧度入了心,劃出癢意。

  彼此交握的手盪起來,他如被蠱惑,隨她的步伐,須臾不離。

  眸中暈開笑意,龍袍廣袖盪開,黑羽紅絨交織,「芫兒說什麼,便是什麼。」

  聽得蕭芫嗔他一眼。

  提裾踏上慈寧宮正殿玉階,腳步越來越輕快。

  「老太醫應用不了多久便會來稟報,既然來了,便稍等等一同聽吧。」

  「這個時辰,姑母應當起身了。本來今日晌午要和姑母一同歇息的,結果,耽誤到現在。」

  說話時抱怨發愁的小表情,靈動明媚的模樣,讓他的目光落下時,只想……

  一親芳澤。

  便,也這樣做了。

  離殿門只有一步之遙,腰肢被把住,長發鋪滿廣袖上金光熠熠的龍身,摩挲、動盪。

  禁不住的嚶嚀壓抑著。

  實在太近了,近得蕭芫能聽到門內隱隱約約的,宣諳姑姑和姑母說話的聲音。

  讓她連掙扎,都不敢多用力。

  鼻息粗重,龍涎香酥筋軟骨,她墜落,被他抱緊,胸前衣襟緊貼,蕭芫身子僵了一瞬,偏開頭,急促喘息。

  指節攥得發白,氣聲無措地道:「姑母要出來了……」

  他的回應,只是嗯了一聲,鐵臂毫不留情,緊到發痛。

  幾乎千鈞一髮的時候,他咬著她的耳朵,「你喚江洄一聲表兄,那我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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