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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嚴永之的性子他知道,向來不是急著做事的性格,外表雖狂盪不羈,但做起事來總是徐徐圖之,從不會有這樣急切的舉動。

  他向來很有主意,且尚未成家,也不會是受什麼人脅迫。

  結合他那日說的話,他是因為同暮雪煙這個異世之人產生了緣分,這才改變了命數的。

  那麼今晚勢必要拖住他的理由,想必與暮雪煙有關。

  他對著嚴永之大聲說道:「嚴兄,休要攔我。」

  留劍鋒等幾人在原地對峙,林長宴已翻身上馬,快速回到府邸去。

  幾支利箭劃破夜空,停留在離他不遠處的草地上,他只是皺了皺眉,並未有半刻停留。

  「林長宴!」嚴永之的聲音在背後傳來,林長宴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緊張。

  「你不能去!」

  越是這樣,林長宴越是心急如焚。

  無視後頭的動靜,他頭也不回,幾乎是一口氣到了門前,來不及牽馬,韁繩交給門外的小廝。

  他一徑進得內院,幾乎是闖進內室,見裡頭雖黑暗一片,裡面的人應當已經睡了才對。

  可待他掀開床幔,才發現裡頭空無一人。

  他整顆心突突地往下沉,不禁叫起院中所有人來,點了燈細細查看。

  過了會子,他面色更加難看了——偏房內,雲華被人傷著了,昏迷在地上。而天冬和阿雲也不知所蹤。

  「找。」他沉聲吩咐道:「都別在這裡聚著了,只留一個人去尋太醫,其他人都去找!」

  還沒等太醫來,雲華已然幽幽醒來,見到林長宴,方才啞著嗓子,輕聲說道:「王爺,是燕嶺。」

  燕嶺和趙明宇,他們兩人不知道怎麼搞到一處去了。

  有燕嶺的傀儡術,他們出入布局簡單的府邸就像出入無人之境,幾分鐘之內便綁了暮雪煙出門去了。

  雲華睡覺淺,先察覺到異樣,衝出來時,被傀儡打到了頭。

  天冬察覺到不對,跟著追出去了。

  林長宴聽完雲華的敘述,攥緊了拳頭,心中悔之不迭。

  當日在河西,燕嶺上門送藥,底下人疏於追蹤,竟沒有將他抓住。

  若是早就除了這個禍患,也就沒有今日的這些事了。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他問。

  雲華搖頭,她也沒注意到。

  「來人。」林長宴吩咐人備馬,他要直接去蘇大將軍處調派人手。

  「孫洪呢?」他忽然發現似乎少了孫管家。

  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老奴在此。」

  孫洪顯然才騎馬趕回來,他顧不上行禮,急匆匆地說道:「王爺無需再去蘇將軍處了。」

  「怎麼?」林長宴疑惑。

  「老奴才從那邊回來,蘇將軍親自下的令,如今戰事緊張,不知道何時有突發情況,不予調撥人手去找王妃。」

  林長宴不怒反笑,點點頭道:「好。」

  隨即,親自帶了孫洪,調撥人手出去了。

  第97章 第97章纏鬥

  暮雪煙當時還未入睡。

  邊關風大,又夾帶了許多灰塵,暮雪煙基本上每隔一日都要好生洗一遍頭髮。

  頭髮太長,不干又不好直接睡覺,她便將頭髮披散在床榻前,信手抓了一本從京城帶來的書看。

  還是那看了一兩本便覺得索然無味的志怪實錄,她看了兩個故事,忽然覺得暗夜間一陣寒風吹來,倒叫人毛髮倒豎。

  她瞬間有些後悔自己作死,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看這種書。

  更何況林長宴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作什麼去了。

  想去叫雲華來陪,可是雲華一向是不肯進他們內室的。

  她有些後悔沒將瑤兒和細兒帶了來,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只好丟了那書,靠在牆上閉著眼沉思了會子。

  再睜眼時,只覺似乎夜風更大了,屋內的燈燭也跟著搖晃起來。

  可她記得明明關了窗的,有些許疑惑順著心尖爬上來,她趿拉著鞋子下了地,想去查探究竟。

  可才邁出一隻腳,她便不受控制地停住了,全身緊繃,喉嚨發緊。

  門不知道何時開了,遠遠看去,如潮水一般的黑影悄聲湧入。

  不用細看,暮雪煙就知道這群人是什麼來路。

  來不及細想,她忙站起身來將外衣披上,嚴陣以待。

  燕嶺從這群面容機械的現身出來,看著面如死灰的暮雪煙,輕笑道:「又見面了。」

  不欲與她多寒暄,燕嶺強拉了她出門來,她掙扎喊叫,燕嶺直接堵了她的嘴。

  出得門外,暮雪煙猛地瞪大雙眼——趙明宇竟然在門外把風。

  她像見了鬼一樣。

  趙明宇見她這樣,卻是神色得意,刻意不去看她,反而對著燕嶺問:「玉佩呢?」

  燕嶺看向暮雪煙,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玉佩呢?」燕嶺問。

  見暮雪煙神色警惕,燕嶺倒無所謂地搖搖頭:「先走吧,一會兒慢慢問。」

  「即便玉佩不在她這裡,也總能想辦法搞得到。」

  隨後,雲華從偏房出來,卻寡不敵眾,被傀儡打昏在地上。

  暮雪煙被燕嶺抱上馬,她憤恨地回頭問道:「你們又想幹什麼?」

  他們兩個為何總是陰魂不散?

  「你沒聽到?」趙明宇在一旁陰陰笑道:「我們要九龍玉佩。」

  暮雪煙壓根懶得理他,反而對著燕嶺

  說道:「憑什麼給你們?」

  燕嶺只是悠然用單手勒著馬,右手在暮雪煙肩膀處按了一下。

  「這裡傷好了?」他低聲問道:「你不會不知道是我送的解毒藥吧?」

  暮雪煙想起前情,忍不住冷笑一聲:「自然知道,我還知道我這裡的傷也是你乾的。」

  燕嶺也不惱,只是說道:「那翟潤生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當下就被我殺了,你還不知足?」

  「當日兩個選擇,你一個都沒能做到。」他繼續說道:「眼下有了第三個選擇,你應當不會拒絕才是。」

  一旁的趙明宇見他們兩人緊貼著坐在馬背上,悄聲說著話兒,不禁多了一絲妒忌,可他很快調整了神色,忍不住插話道:「還有,你當時把我一個人扔在外頭,差點要了我的命,你不應該把九龍玉佩拿出來?」

  暮雪煙這才偏過頭去看了一眼趙明宇,面上儘是冷漠與嘲諷:「你怎麼不說當時你做了什麼事?」

  想起這件事來,她不禁又想起燕嶺之前的行為,不禁又是一聲冷笑。

  怪不得這兩個人能混到一起去,原來都是人渣罷了。

  「不用跟她廢話。」燕嶺懶懶地說道:「九龍玉佩應該不在她身上。」

  「我們只需等著罷了,叫那林長宴拿玉佩來換人。」

  暮雪煙想起燕嶺之前對她透露出的對現代生活的渴望,想著他應當是又受了趙明宇的蠱惑,想要一同去現代罷了。

  只是他們應當不知道回去的觸發條件,只怕只能急得跳腳。

  「我留了一個傀儡報信。」燕嶺低聲說道:「想必他很快就能來了。」

  夜色很快加深了,暮雪煙隨著他們走到清風鎮的一處高地,冷眼看著周圍隱約埋伏好的傀儡,她遏制了自己的呼吸,不多說什麼。

  眼見著林長宴還沒來,趙明宇早就按捺不住,走到暮雪煙身邊,略帶譏笑地問道:「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到我們手裡吧?」

  「你那天毫不留情地把我趕走,有想過這一天嗎?」

  暮雪煙根本不屑於理他,只是閉了眼睛靠在巨石上,好像聽不到他說話一樣。

  趙明宇見她這樣,不禁著了惱,才要上手扯她的衣裳,便聽到燕嶺不耐煩地咳了一聲。

  暮雪煙睜開眼睛,見燕嶺對著趙明宇甩了個眼神,趙明宇悻悻地去了。

  只這一眼,暮雪煙就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似乎也不是那樣和諧。

  趙明宇言聽計從的神色下夾雜著不耐和隱忍,而燕嶺對趙明宇的不屑,表現得更加明顯。

  眼見趙明宇去得遠了,燕嶺這才低下身子,在閉著眼睛的暮雪煙耳邊輕聲問道:「你還想不想回去?」

  暮雪煙睜開眼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想啊。」

  「既然想,何不同我一起回去?」燕嶺問。

  暮雪煙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這個年輕的男孩子雖然敢想敢做,保留了這個年齡應有的銳氣,可他還是有些膽怯。

  他害怕一個人面臨未知的環境,總要拉個領路人。

  他看不上趙明宇,便又回來尋她。

  「你知道那法器怎麼用?」暮雪煙問。

  燕嶺輕蔑地哼一聲,口中說道:「我已經在他身上下了咒符。」

  「一會兒待那林長宴把玉佩交出來時,他必然派了弓箭手射箭。」

  「那時候只要趙明宇沖在前頭,你我都有機會能回去。」他說。

  「燕嶺。」暮雪煙沒想到他不僅知道用法,還想到了這樣的法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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