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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大魏的人口流動性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幾乎是驅趕著那些無業或者失地的流民,把他們從世家豪強的手中奪走,然後派往更荒蕪的邊疆。

  但是這些並不是想要將自己全族都流放萬里,去那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的理由。

  宋時授意了皇城日報和大魏軍報等一系列的報紙大肆宣揚南溟之地的富饒和廣闊,甚至開出了一兩銀子可換百畝良田的消息,但是這些世家之人自然對於送過來的南溟考察日誌一清二楚。

  別的不說,光是那大片的沙漠和草地,就不是個適宜生存的地方,更不用說,前往南溟還要路過那些食人族所在的大島……

  他們還試圖掙扎,此時他們的身後傳來了整齊一致的鐵甲撞擊聲。

  眾人的目光瞬間愣住,他們轉頭一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們的後面早已來了一批黑衣鐵甲衛,手中是與宋時那邊一致的火器黑洞洞的槍頭。

  甚至還有在他們後面隱隱還有三門可攜式的大炮,角度早已鎖定了他們。

  最前面的人拿著一柄雪亮的長刀,在一眾黑洞的槍炮面前顯得格外刺眼。

  有人驚慌之下扣動了手中的火槍,這些原本就是在龔敬眼皮子底下投運過來的裝備,雖然在設計上並沒有問題,但是裡面的火藥早就被替換了。

  別說百步穿楊,就算是二十步之內也殺傷力有限,甚至還比不上弓弩。

  刺耳的槍聲突破夜空,但是子彈打在對方的身上,只是被鐵甲輕輕的彈開,只留下了一個白色的點痕。

  「怎麼會!這明明是從鎮遠軍的火器營中截留的……」

  對方不可置信的大喊道,然而話還沒說完。

  刀光閃過,人首分離,一道血光飛濺。

  將從靖安帝到大臣全都淋了個遍。

  失去標準火藥配比加成的火器,威力甚至還不如一把鐮刀。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賀章緩慢出口,但是眼神卻並沒有落在眾人的身上。

  隨著他的長刀出鞘,旁邊的火器槍手仿佛得到了命令,一陣整齊的槍響,靖安帝身後的大臣甚至來不及逃跑,每人精準的身中三槍,然後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整個通道中,靖安帝雖然站在世家大臣三步之遠的位置,但是只聽到耳畔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響,卻一槍也沒有落到他身上。

  宋時透過槍聲和血光,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許久不見,對方好像長的更高了。

  她輕笑了一聲:「好久不見,西域苦寒,賀將軍可還安好!」

  賀章的目光在宋時的身上掃過,確認她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輕輕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南洋酷熱,安否?」

  滿地的血污之中,靖安帝驚魂未定的看著還在敘舊的兩人,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瘋子!

  然而賀章卻轉頭看向了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

  半響,輕笑了一聲:「陛下,還請前往宗廟下罪己詔吧!」

  靖安帝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看著滿地還在掙扎的群臣殘軀,他抹了抹臉上濺到的血跡,不去想那是誰身上的血液。

  他咬著牙看向宋時和賀章:「現在,沒有外人了,告訴我!前太子還留存在世的血脈,是不是真的!還是你們原本就是想要隨便找個人來混淆大魏的血脈,借他的名聲,污衊他的清白!你們可別忘了,京師是他力挽狂瀾收復的,如果不是他以命相托,大魏是不會交到龔敬的手裡……」

  第206章 先太子的遺願「大魏的血脈?有那……

  「大魏的血脈?有那麼重要嗎?」賀章看著臉上被血污糊滿面的靖安帝,眼中透著一絲不屑。

  「大魏傳承不足三百餘載,不算你,一共16位,太祖以布衣開國,建文新政引發靖難,叔侄相殘,仁宗在位10月病逝,宣宗放任太監批紅,英宗土木堡葬送50萬精銳,兄弟鬩牆互相殘殺,武

  宗建豹房消耗國庫白銀近三百萬兩,天啟沉迷木匠,世宗一心修道,神宗……二十八年不朝……」

  「太祖撤除宰相,獨攬大權,要求陛下必須兼具政治、軍事、財政,無所不能,但是除了成祖又有誰做到了?陛下你可以嗎?」

  靖安帝面色鐵青:「大逆不道!你怎麼敢……」

  「陛下!請聽臣說完!」賀章打斷靖安帝的話頭,嗤笑了一聲:「靖難之役,奪門之變,國本之爭,太監專政,17年換50相,他們做得,我說不得嗎?」

  「更不用說,以大魏全民血肉供養大魏數十萬宗室數百年,扒皮抽骨仍嫌不夠,河南全省稅糧尚不足周王一系開支。」

  「陛下你猜,後世會如何評價大魏的治下?是藍玉北征,人皮作旌。還是于謙守京,奪門斷魂。亦或者張相富國,掘墓屍焚。天子之位,不過一家私產。陛下……你告訴臣,這樣的血脈有什麼好需要傳承的?」

  宋時靜靜的看著賀章難得臉上露出的刻薄之色。

  賀章和賀守正幾乎從未享受過大魏的半點恩澤,反而因為這衰敗的朝政和混亂的世道一生顛沛流離,而賀守正臨死還要為大魏搭上一條命,賀章更是帶著無數的將士,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征戰無數……

  這一切難道就是應該的嗎?

  有些話,從賀章的嘴裡說出來,比起她更加名正言順。

  賀章從小和賀守正在流民之中學會生存,所見所聞,無一不是大魏的瘡癤潰爛之處。

  「太子所為之付出的性命的不是大魏宗室,也不是大魏血脈。亂世之中,人不如狗,他力挽狂瀾想要護住的是一方百姓,是驅除韃虜,是守土安疆,而不是大魏千秋萬代,趴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

  「大魏!早該亡了!」賀章的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憤恨!

  靖安帝死死的看著賀章,突然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了什麼,他抓住了那抹靈光:「是你!宋時所說的太子流落民間的血脈是你!我早該想到的,你長的和太子……不……不對,太子沒有孩子……你們在騙我……」

  「如果是你,你們當初為什麼要讓我上位……這一切原本不應該是由我來承擔!」

  「你們在騙我!這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當初先太子就應該傳位於他,先太子崩逝之時,他和龔敬都在,根本不應該把我找過來……」

  「陛下!」

  宋時看著有些發狂的靖安帝,一字一句道:「賀章生於草莽,自出生到現在,可從未白拿過百姓的一分一毫,也不曾享受過萬民供奉。反而是還未成年就親赴戰場,從遼東雪原打到草原關口。他繼承太子遺志,不僅收復山河,還遠去西域開疆擴土恢復漢唐舊地……」

  「他可不欠大魏百姓什麼,而陛下除了舉兵失敗後顛沛流離的那幾年,從小到大衣食住行,那一樣不是民脂民膏?其他的大魏宗室這些年,不是被反賊屠戮,就是被福王斬殺,陛下留的有用之身,還不知足嗎?」

  靖安帝久久無語,半響他有些頹然道:「所以呢,你們都是為國盡忠的猛將,為民盡心的良相。呵,只有我是個昏聵平庸的無能之主,所以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將我幽禁宗廟然後宣布暴斃不就行了……」

  「你們有前太子血脈的大旗,又有收復山河開疆拓土的功勳,還要留著我做什麼?」

  靖安帝已經是連朕這個稱呼都不想說了。

  宋時看著靖安帝。

  沒錯,其實早在前太子去世之時,賀章只要暴露身份就可以稱帝。

  甚至是龔敬、宋時都可以。

  因為他們如今掌控了整個大魏最精銳的軍事力量,以其摧枯拉朽的功績,當場改朝換代並沒有什麼問題。

  最多是宋時稱帝後可能會因為其女子之身引來更多的非議和阻力。

  但是那又怎麼樣,在絕對的軍事力量面前,很多阻礙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更不用說,大魏的海上運輸補給路線大部分都掌控在宋時的手裡,從日本到南洋,關鍵的貿易節點上都是宋時一手安插的人手,她們的身上深深的烙印著宋時的印記,全面清除,只會造成新一輪的勢力洗牌,海上的物資運輸就會陷入癱瘓,這可是如今小冰河時期,大魏耐以生存的命脈,而大魏是絕對經不起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擊。

  不說遼東的女真的殘兵,蒙古的部落,便是西域,呂宋,安南,南溟那些剛收復的新地,難道就能經得起大魏內戰混亂的誘惑嗎?

  除了他們,其他的人根本無法穩住大魏如今的局勢,而鎮遠軍也不會聽從其他人的命令。

  但是稱帝後,又能怎麼樣?

  繼續建設一個家族式的分贓政府嗎?

  利用南溟的土地資源和良種延續一個新的封建王朝嗎?

  宋時讀過的書,看過的字,在紅旗下發過的誓,接受過的教育,無法讓她心安理得的接受這樣一個結局。

  大魏現在處於一個封建社會生產力最為頂級的時代之一,土地過往的產出完全無法承載的人口數量。足以供應全球貿易鏈一半的海量生產物資能力,以及發展到目前全球頂峰的科技水平和軍事實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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