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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飯後,樊卉卉立刻召集大家進行下一個項目,用餐期間已經有人把草坪派對的場地布置好了,此刻燈光一打,音樂一起,攝影也就位,大家一起切了蛋糕,也拍了不少照片,慣有程序結束,樊卉卉立即又張羅著玩遊戲。

  戶外暖燈把一方草坪照得通亮,眾人聚集在一早就放置的圓形轉盤前。轉盤上有著分割大小不一的八塊區域,每一塊都有不同的顏色和任務,其中面積兩塊最小的,分別寫著Pawn和King。

  樊卉卉給每人都發了幾枚小飛鏢,介紹著遊戲規則:「轉盤旋轉,輪流投擲,板上的內容投到什麼就要做什麼,如果射中Pawn或者脫靶,就由本輪射中King的人現場安排任務,沒有就繼續。怎麼樣?刺激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這裡還有專業選手?」姜懷榮歪在一旁的木桌前摘葡萄吃,用下巴指了指廖以辰,「對咱們廖帥有沒有點基本的尊重?」

  「哎~」樊卉卉似是早有準備,從褲兜里扯出一條黑色的布帶,「專業選手蒙眼挑戰。」

  遊戲開始,廖以辰十分遵守規則地蒙上了黑布條,不知道是真的影響了發揮還是運氣不佳,第一次投中了喝酒,第二次還因為姜懷榮故意使壞瞎指揮而直接脫了靶。

  廖以辰抬手摘下布條,剛喝了酒的眼睛盈著一汪水光,鼻子也被冷風吹得有些發紅,看了眼幾米開外空空如也的圓靶,無奈地朝許琛道,「許老師,拜託你手下留情了。」

  剛射中King的許琛動作微頓,在樊卉卉和姜懷榮「再親一個」的起鬨聲里,有些侷促地看了眼一旁悶悶不樂的許珏,最後只說,「那抱一下吧。」

  話音剛落,廖以辰頗具行動力地走了過來,俯身把自己送到許琛懷裡,腦袋也十分乖巧地擱在許琛肩頭。

  「不是說抱嗎?」廖以辰提醒道。

  許琛有些遲緩地抬手摟了下懷中人的背,越過對方的肩膀,看見剛挨過懲罰的許珏又抬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第三輪樂瑩投中了King,緊接著輪到樊卉卉,這人裝都懶得裝,直接上演了一個肌無力。

  飛鏢落在草地里,樊卉卉一臉期待地看著樂瑩,露出亟待寵幸的精表情。這次沒人起鬨,樂瑩捏著手裡僅剩的一枚飛鏢朝她走近,把她敞開的衣領扣好,又抬手扶低了她的脖頸,認認真真地賜了吻。

  十幾秒的時間,姜懷榮直道沒眼看,許琛和廖以辰相視而笑,回神卻看見許珏又把一杯藍色的雞尾酒喝得見了底,鼓著腮幫子好一會才咽下去。

  樊卉卉得償所願後十分飄飄然,幾個人很快把準備的酒都喝得差不多,最後幾輪,還一次都沒投中過King的姜懷榮卯足了勁飛飛鏢,挨了好幾輪罰,終於在最後一輪暈暈乎乎的酒勁中一舉得中。

  「蕪湖~」勝利者高舉雙臂繞場一周,最後搖搖晃晃地停在了許珏面前,口齒不清道:「我要…我要你……」

  許珏腦子清明了一些,站直身體推開面前的大舌頭。

  「你有病啊?我還沒投呢。」

  姜懷榮反應過來了,讓開半步,「那你去,你去。」

  許珏也已經眼前發花,經過許琛時還踉蹌了一下,被許琛眼疾手快地扶住。

  「沒事,哥。」許珏說著,從許琛手裡接過一枚飛鏢,眯了眯眼,抬手朝已經看不清內容的轉盤上投去。

  「噔」的一聲,木盤上發出了一道悶響。許珏揚了揚眉梢,回頭對姜懷榮道:「我投中了,這輪你的King沒用。」

  誰知安靜一秒,樊卉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Pawn…」

  許珏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去,一晚上沒被飛鏢造訪過的寫著「Pawn」的藍色區域,就這樣水靈靈地被他投中了。

  運氣怎麼能這麼差?!

  劇情反轉,姜懷榮樂開了花,立刻理直氣壯地對著許珏發號施令,實行他作為King的權利,「我要你跟我……」

  「你不許說!」充滿反叛精神的Pawn朝他橫眉,威脅道:「你敢說出來試試!」

  「嘖,有沒有點遊戲精神!」姜懷榮不滿地回懟,但最終還是在許珏怒火中燒的視線下醒了醒神,換了套說法:「你要你跟我,把那天說的事做了…」

  許珏雙手握拳。

  「啥事你知道…」

  許珏奮力憋火。

  姜懷榮有些泛慫,最後又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補充道:「就一次。」

  許珏沒憋住,衝上去朝著姜懷榮的腳猛踩下去!

  只聽一聲痛呼,幾道悲鳴,樹林裡已經歇息的鳥被驚起來不少,撲稜稜朝著夜色里飛去。

  許珏收拾完沒眼色的King,憤然離場,蒙頭朝後花園走去。許琛見狀急忙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和其餘三人打了聲招呼,追了過去。

  第53章

  兩道身影先後在後花園的柵欄處消失,草坪上徒留四人。

  姜懷榮的吱哇亂叫停了下來,四下詭異地安靜著。姜懷榮抬眼掃了一圈,發現其餘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所有的眼神里都透著滿滿的審視。

  像是被冷風吹了一激靈,姜懷榮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酒勁兒醒了不少。

  「說說吧,怎麼回事?」樊卉卉雙臂環胸,率先發動審訊。

  姜懷榮避開她的目光,一轉眼,又被樂瑩鎖定,再次逃開,又落入了廖以辰的狩獵範圍。這些個從穿開襠褲就和他一同長大的好友自然是瞞不過的,也怪自己喝多了就開始管不住嘴,這會兒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脫口就開始招供。

  「行了,差不多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話音一落,樊卉卉撲過來掐他脖子。

  「你還是不是人啊姜二卷,你平時和手底下那幫小網紅亂來也就算了,好歹是你情我願。現在怎麼連好人家孩子也不放過,你缺不缺德啊你!況且許珏還……」

  「行了。」樂瑩見姜懷榮被前後搖晃,臉憋得泛紅,過來制住了明顯也有些酒醉的樊卉卉。

  「咳…咳咳……」姜懷榮嗆得咳了好一會兒。

  樊卉卉站穩了身,把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況且許珏還是許老師的弟弟,你完了你。」

  姜懷榮眼圈咳得發紅,一屁股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你情我願了?」他反駁樊卉卉先前的話,隨後對上廖以辰的視線,「就那晚,丁奇文搞事情我通知你來酒吧那晚,後來我把他帶走,原本是要送醫院的,但是情況緊急,我沒辦法才把他帶到酒店。不過我真沒強迫他,說到底我還是為了救他,真把我當什麼淫魔了你們。」

  「小珏…小珏……」

  許琛在栽種著麗格海棠的花圃前追上了許珏的腳步,兩人面面而對站定,許珏低垂著頭,有意避開許琛的視線。

  「你和姜懷榮,發生什麼事了?」許琛試探著問,「是他強迫…」

  「不是。」許珏猛地抬起頭,隨後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又微偏過身,「他就是個傻逼。」

  許珏一般不會當著哥哥的面說這種話,這會兒克制不住地脫口而出,可見姜懷榮真是把他惹到了。

  不過許琛看他這反應,心裡倒是略略鬆了口氣,又問:「那你們是在談戀愛?」

  「不是,怎麼可能?!」許珏再一次炸毛,「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那樣的人。」

  他說完又意識到剛剛姜懷榮在草地上的胡言亂語,已經等同於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會兒他否認他們不是情侶關係,那麼只可能是更不堪的……

  他面頰發熱,又羞又惱地扭開臉。所有的情緒此刻全憋在胸口,有委屈、有難堪,還有近期亂七八糟不敢傾訴的一切,通通堵得他鼻頭髮酸。

  許琛看出他的不對勁,上前一步,拉住了許珏的手。

  泛涼的手指慪氣地掙扎了兩秒,被許琛穩穩包進手心。

  「哥哥先和你道歉,我和以辰的事不該瞞著你,不生哥哥的氣了好不好?」

  幼稚的執拗瞬間破功,許珏轉回視線,兩行憋了許久的淚從水盈盈的大眼睛裡滾出來。

  許琛嘴角揚起笑意,在那水光還沒來得及流到嘴角時,便抬手像許珏小時候那樣替他揩去。

  「哭什麼?都快和我一樣高了,怎麼還這麼愛哭。」

  「你現在問我的事,但你的事呢?為什麼誰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許珏自己抬腕抹去眼角的殘存濕意,話里的鼻音很重。

  許琛抬頭揉了下許珏的頭,攬過他的肩,開始帶著他繞花圃走起來,「沒有刻意瞞著你,我離婚的事,不是第一個告訴你的嗎?」

  「那當時我在你家裡撞見你們在一塊,你還騙我。」

  「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確定。」許琛頓了頓,「不確定我是不是還有勇氣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不確定能不能和一個小我那麼多、看起來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走下去。」

  許珏腳步微頓,目光落在許琛帶著淡淡笑意的被燈光照亮的側臉上。

  「那你現在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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