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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琛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只訥訥道:「這是禁詞,以後不許叫。」

  廖以辰聞言不加掩飾地笑了起來,他突然又靠近了,把他們之間本來就不大的距離拉到零,一張手臂就把許琛圈進了自己懷裡。

  「你怎麼這麼可愛!」

  許琛掙扎了一下,把自己的頭露出來呼吸。他覺得廖以辰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明明小自己那麼多歲,不禁經常用這樣不合適的詞彙來形容他,還時不時就用一種超出他承受能力的眼神注視他。

  就像此刻。

  時間像是停滯一般,被陽光照射的空氣里沉浮著細微的灰塵,許琛在擁抱的觸覺里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變動。

  意識到那是什麼,許琛第一反應是驚訝,隱隱還有一點恐懼。

  沉默的對視有了裂縫,廖以辰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沒等他說話,許琛已經匆匆從他懷抱里脫離,掀開被褥,逃也似地站了起來。

  「我去外面洗澡。」他扔下這句話,從衣櫃裡拿了套家居服,快速離開了這間臥室。

  被熱水沖洗的時候,許琛才驚覺自己身上的痕跡比那次在酒店醒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和那次一樣,他身上也是乾淨清爽的,應該是他昨晚睡著之後,廖以辰已經幫他清理過的緣故。

  許琛洗完澡出來主臥的浴室還關著,他獨自去廚房準備了簡單的早餐。

  周六休息日,因為國慶即將到來,明天按規定需要調休補班,他原本的計劃里今天就沒什麼事。

  廖以辰的出現是個意外,昨天晚上清醒著發生的事,似乎又讓他們的關係邁進了一個新的階段。

  廚房裡破壁機的噪音停止了,許琛的思緒一頓,倒好兩杯豆漿回到餐桌邊,廖以辰剛好沖完澡出來。

  他們對立而坐,吃東西的時候,許琛才發現廖以辰脖頸間多了一條褐色的小皮繩,下面墜著的東西隱沒在衣襟里,但光看形狀也能猜出是Collin的那枚小銘牌。

  廖以辰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正在往吐司上抹草莓醬的動作頓了頓,笑道:「小皮繩是之前幫你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的,可以一併送給我嗎?」

  許琛又看了一眼,自己並沒有印象,應該是買什麼的東西的時候附贈的,於是點了點頭。

  他其實想說,把一隻小狗的銘牌當做吊墜戴在身上多少有點不妥,但是看到廖以辰的表情,最後也還是沒能開口。

  無論是從昨晚的表現還是此刻的表情來看,廖以辰都好像是在認真地喜歡著這個小物件。

  在他發呆思索的時間裡,廖以辰突然又提起了昨晚關於徐志良的話題。

  於是許琛和他更細緻地解釋了下自己和徐志良之間的關係,從在新大時候的陌生,到英國時的相遇,以及最後的分道揚鑣。

  他沒有隱瞞,有了之前肖詳禮上門胡鬧之後坦白的前情,現在解釋一些原本難以啟齒的東西就更容易了些。

  也是說完,許琛才反應過來,明明和廖以辰熟識也不過是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可對方卻已經知曉自己「秘密」最多的人了。

  「所以當時是因為顧忌…」廖以辰停頓了一下,似乎很不願意在他們的談話里提及肖詳禮,換了個說法才繼續:「前任,才決定和他斷交的嗎?」

  許琛被他這份奇怪的占有欲逗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解答道:「不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徐志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多次聯繫過肖詳禮,內容大概是一些容易引發誤會的東西,甚至那天在酒吧的聚會,其間他也給肖詳禮發了足以激怒他的照片。」

  「我不能接受別人在我不知情也不認可的情況下還硬要插手我的生活,」許琛道,「這是我永遠也無法原諒的事。」

  他的語氣平緩而平常,即使是在說自己的不可觸碰的紅線的時候,也坦然而溫和。

  然而廖以辰的動作卻倏然一頓,許琛沒有察覺到,只聽見對面的聲音似乎低沉了一些,說,「如果是出於對你好的原因呢?也無法接受嗎?」

  許琛聞言有些奇怪地抬眸和對面的人對視,看見廖以辰臉上的表情時,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廖以辰在那一瞬間就得到了答案,他心中一沉,面上卻浮出了迷人的笑臉,「你還真是,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了。」他抬手過來,用拇指在許琛嘴角抹了一下,揩走了一點紅色的果醬,「真是好懂。」

  許琛的思緒被倏然打斷,耳根又開始迅速升溫。

  出乎許琛的意料,因為賽前集訓的原因,廖以辰即使是休息日也有訓練,吃完早餐就離開了許琛家。

  許琛在落地窗前注視著那輛黑色復古摩托車駛離,心裡升起一些怪異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剛剛說和徐志良斷交的原因時,廖以辰好像不是很高興。

  就在前兩天,廖以辰還在微信里明里暗裡地提過想再過來住,可今天這麼好的時機卻沒再提,甚至連一句逗他的玩笑話也沒說。

  許琛為此思緒有些亂,導致休息日也沒能休息好,就連看書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小時過去進展只有二十頁。

  周六過後,緊接著的兩天都是工作日,周日按照周一的課程表補,相當於連上兩天周一的課,恰恰是許琛課程最多的一天。

  兩天下來,廖以辰都沒怎麼給他發消息,一直到周一下午的傍晚,許琛接到了一個有些意外的電話。

  來電的人是譚雪銳,許琛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還有些怔愣,甚至有了自己和廖以辰的事情傳到了譚雪銳耳朵里的猜測,因此而變得有些緊張。

  可接通電話許琛就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譚雪銳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但帶著距離感,先和許琛說明自己正在美國出差,然後才把來電的原因娓娓道來。

  「小許,可能又要麻煩你。」

  許琛直覺應該還是和廖以辰脫不了關係,果然就聽譚雪銳說:「以辰他在訓練中肩傷復發,但是他一貫不聽勸,也不肯好好照顧自己,我想你離得近,能不能請你幫我去照顧他一下。」

  許琛心裡一沉,廖以辰肩傷復發他一點消息也沒聽到。明明兩天前見面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那就是這兩天內發生的事。

  大概是太久沒有答覆,電話里譚雪銳叫了他一聲,然後恍然道,「我都忘了明天開始就是國慶假期了,是有假期計劃嗎?那樣的話我拜託別人。」

  「沒有計劃。」許琛接了一句,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急切,又緩下來補充:「我假期都沒什麼事,可以幫忙。」

  就像是那年答應譚雪銳去照顧一個「叛逆」小孩那樣,許琛這次也毫不勉強地應承下來。

  譚雪銳向他道謝,又說自己是從熟識的醫生朋友那裡聽到的消息,廖以辰此刻可能還在那家私人醫院。

  半小時後,許琛驅車抵達了那家看裝潢就消費頗高的私家醫院,掏出手機撥打了廖以辰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秒就被接通,許琛少見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在哪」三個字說的十分堅硬嚴肅。

  廖以辰聞聲嘆了口氣,非常聰明地已經想明白了當前的情況,「是我媽和你說的吧。」

  手機里的聲音和現實里的重疊,許琛反應了一秒,才偏頭朝車窗外看去。

  四五米外,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廖以辰一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垂著,在許琛的觀察下,能看到垂著的那隻手有些微微地發抖。

  視線交疊的一瞬間,許琛恍然怔住。

  時間好像和很多年前達成了某種重疊的契定。

  那年獨自坐在公園石階上的孩子身體迅速地拔高,面容也飛速變化,漸漸組成了面前少年的模樣。

  時間總是有讓一切千變萬化的力量。

  可唯獨眼睛,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熱烈。

  第25章

  在十月的前一天,廖以辰如願獲得了許琛家的暫居權。

  雖然是被許琛臭著臉一言不發地領回家,但廖以辰也顯得很開心。

  許琛把車開到了他距離新大不遠的公寓,陪他去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又載他回了同盛。

  廖以辰下了車要去提東西,許琛卻先他一步提過了包,錯身走開,留下廖以辰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笑著搖了搖頭,疾步跟了上去。

  晚飯時間,夕陽把面積不大的房子照得。

  廖以辰窩在許琛家的沙發上,不遠處的廚房裡,許琛繫著圍裙在灶台前切菜,只留給他一個纖細修長的背影。廖以辰十分愉悅地看了一會,用左手舉起手機,偷偷拍了好幾張照片,又挑了一張最喜歡的扔在了和姜懷榮他們的四人小群里。

  群里很快就熱鬧起來,姜二卷率先冒泡,回了個【6】。

  樊卉卉緊隨其後:【剛不是說來醫院逮人,然後不理你了嗎,這麼會兒功夫,怎麼哄的?】

  看起來樊卉卉是真的在熱心求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說給群里的第四個人說的。

  廖以辰挑了挑眉,摁下語音回復道,「沒哄好呢,還是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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