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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寧擰眉:「這一點都不像你。」

  謝玦嘲弄地一笑:「你就當我是瘋了,撞邪了。」他明知她的心結,明知她離開他並非因為姜至,可偏偏還是患得患失了。

  他忽然將宛寧拉下來,翻身壓住她,灼灼地目光緊緊凝視著她,她要閃躲,他非不讓,扣住她的下顎,沉聲道:「答應我,別再見他。」

  宛寧似是跟他較勁似的盯著他,半晌,才悶聲道:「我不見他。」

  話音剛落,謝玦的吻落了下來,逐漸失控,宛寧輕喘著壓住他的手:「你不是胃疼嗎?」

  他含糊著:「嗯,不疼了。」

  「那也不行......」

  「沒人會進來。」他微涼的唇貼在她的脖頸,卻撩起一陣熱意,明知不該如此,偏偏他一碰她,她就沒了章法。

  流霞以為謝玦只是來坐一坐,吃一頓飯,沒想到還留宿了,大清早還直接小姐的房間出來了,居然還叮囑她,讓小姐多睡一會......流霞目瞪口呆,有權有勢就這麼明目張胆了嗎?

  再服侍小姐沐浴時,她已經是個見過世面的丫頭了,無比淡定了。

  宛寧自知瞞不過她,也不避著了,只說待會沐浴更衣後,先去看看爹爹,再去見梵玥。

  誰知爹爹還沒回來,連她派去的人都沒回來,她一時慌了神,忐忑不安極了,就要親自去找,誰知剛出府門,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打馬而停,跳下馬背來,冷著臉走來,看了眼宛寧,聲音也冷的毫無溫度:「宛小姐?」

  流霞見來者不善,立時橫臂在宛寧面前:「你什麼人?做什麼?」

  男人逕自推開流霞,門房頓時圍了上來:「什麼人!休得無禮!」

  男人不語理會,只看著宛寧:「溫貴妃有請。」

  眾人一聽,皆是一驚,她家小姐已經和溫貴妃攀上關係了?紛紛往後退了兩步。

  宛寧卻不快道:「我不想見。」

  流霞嚇得瞪大了眼,急忙拉著她的衣袖低語:「小姐你瘋了!那是溫貴妃!得罪不得!」宛寧冷冷撇開她的手,她一愣,暗自思忖:難不成因為有了公爺,所以小姐狂了?

  男人不急,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宛老爺卻想見你。」

  宛寧倏地臉色一白。

  她還是跟著他去了,宛寧以為就是隨意在外頭什麼地方見了,沒想到竟是皇家園林里的湖邊,男人指了下停泊的華貴船隻,示意宛寧上船,宛寧猶豫片刻,跨步上前,流霞也要跟著,卻被男人攔住了。

  「小姐......」流霞不安地一喊,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要我先回去嗎?」她暗示的很明顯,就是回去找謝玦。

  可宛寧卻搖了搖頭:「你在此候著。」

  「小姐!」流霞不可思議,可宛寧已經轉身上了船,不一會,她就看到船緩緩划走了,逐漸劃到了湖中央,然後停了下來,她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緊緊盯著,一瞬不瞬,不敢放鬆。

  第78章 第78章只覺得心都是僵硬的了。……

  每回見溫貴妃,她總是那樣美麗溫柔,高貴優雅,笑吟吟地看著宛寧,那像極了母親的深情,可宛寧只覺得虛偽,不管她如何親近,宛寧只是冷著一張臉。

  「是你抓了我爹爹!我要見我爹爹!」

  溫貴妃微微蹙眉,一點不像是三十好幾的女人,還有著年輕姑娘的嬌憨,怪不得,這麼多年她仍然能獨得聖寵,她有些委屈道:「你怎麼能這樣說娘親,他是你爹爹,是我的愛人,我怎會抓他。」

  宛寧一張臉氣得通紅:「你胡說!你根本不愛爹爹!否則你怎麼會忍心拿他來利用我!」她也不愛她。宛寧根本不在乎溫貴妃愛不愛她,可此時還是油然而生一絲酸楚,拼命忍著不哭,只是乾咽氣,「我不想和你說話,我要接爹爹回家!」

  溫貴妃只是坐下來,桌上擺了一桌精美的糕點,她悠然道:「可是你爹爹想要和我在一起,他愛我。」

  宛寧紅了眼,聲線露出了一絲不穩,為他爹爹抱不平:「你既知他愛你,你為何還要這樣對他!」

  溫貴妃盈盈一笑:「不說那些掃興的事,來,這是娘為你準備的糕點,這花折鵝糕你不是很喜歡吃嗎,那時在國公府做客,你還特意向廚娘學了這一道點心,來嘗嘗,這是宮裡的御廚做的,定然比國公府的廚娘做的還好吃。」

  宛寧頓時一僵,從頭涼到了腳,心惶惶不安:「你,你怎麼知道......國公府有你的人!」宛寧驀然瞪大了眼睛,疾走兩步,緊盯著她,「是織羅?」一想到織羅可能是溫貴妃的人,宛寧頓時不寒而慄,恨不得立刻跳下船去告訴謝玦。

  溫貴妃長吟一聲:「哦......是那個在謝玦院子裡當差的丫頭,我倒是想讓她成為我的人來著,只可惜啊,是個滴水不漏的丫頭,警惕性很高啊,別的小姑娘見到英俊的男子,總是要多看兩眼,她竟是一眼也不屑於瞧的,定國公到底是會調教人的。」

  聽著這話宛寧稍稍鬆了一口氣,皺眉看著她:「那國公府里誰是你的人?」

  溫貴妃輕輕笑了起來,愛憐地掬住她一縷青絲:「寧兒,方才我還覺得你挺聰明的,現在怎麼又這麼天真呢,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宛寧搶回自己的頭髮,生氣地盯著她:「那你找我來做什麼!」

  溫貴妃站

  起身走到宛寧身邊,想要摟她的肩,宛寧側身躲開站到了窗邊,一雙眼睛盯著湖面發呆,溫貴妃臉色僵了一瞬,又兀自笑了,走到她身邊,輕聲軟語道:「為娘想請你幫個忙。」

  宛寧側首看她:「堂堂溫貴妃,還有需要我幫的忙嗎?恐怕我愛莫能助。」

  「你可以,這個忙只有你能幫。」溫貴妃定定望著她,「過兩日就是寒衣節了,每年這日,皇上都會賞賜大臣棉衣以示關懷,今年皇上龍體抱恙,天恩所賜,讓我代為效勞......」

  她話還未說完,宛寧便一臉不解:「為何是你,不還有太子嗎?」

  溫貴妃面色一冷:「太子又如何?你是覺得我代替不了皇上嗎?」

  宛寧心頭一驚,抿緊了唇不語。

  然後溫貴妃又恢復了溫柔的笑意:「那日,大殿宴會之上,我想請你給定國公敬酒。」

  宛寧幾乎是立刻撇過臉去:「我不敬!」

  「你必須得敬,只有你敬的酒,他才會喝。」溫貴妃一臉坦然,即便宛寧盯著她的目光那樣避如蛇蠍,她還是微笑以對,「你猜出來了......你知道,我和謝玦註定是至死方休的,當初你若是聽我的嫁給他,不鬧出這麼多事,我們未必會走到這一步,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只能是他死,我活,你聽明白了。」她連裝都不屑於裝了。

  宛寧難以控制,氣得雙肩發顫,咬牙道:「我不會幫你!」她死死盯著溫貴妃,見溫貴妃不為所動,她幾乎要崩潰了,「你知道我愛他!」

  溫貴妃笑得無情:「那你就不愛你的爹爹了嗎?」

  宛寧心跳驟停一瞬,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心如刀絞,含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滿腔的怒火集聚心頭,她張了張嘴,喉間的酸痛卻讓她發不出聲,她用力咽了下氣,聲嘶力竭:「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這樣逼我!」眼淚拋沙似的流了下來,脆弱地像是風吹一下就倒,「就算你不愛我,難道你對我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溫貴妃沒有一絲動容,臉上的笑意依舊是冰冷的:「正因為你是我的女兒,你才應該站在我這邊,難道你想看謝玦殺了你的母親嗎?我十月懷胎歷盡艱辛生了你,是我給了你生命,難道你不應該報答嗎?我也沒讓你殺了謝玦,只是餵他一杯酒而已,你都不願嗎?」

  宛寧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她,終於回過一口氣來,咬牙道:「即便我幫了你,你也殺不了謝玦,你會有報應的......」

  溫貴妃臉色驟變,「啪」的一聲,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混帳!你竟敢詛咒你娘!」

  豁然抬頭對上溫貴妃陰鷙的目光,宛寧捂著熱辣的臉頰,心頭拔涼,在她的眼裡只有九皇子一個兒子,她這個女兒,只是一個可用的工具罷了。

  這是徹底撕破臉了。也對,溫貴妃攥著宛老爺的性命威脅宛寧,只要宛寧幫了她,等她除掉謝玦,她就高枕無憂,再也不需要宛寧這個女兒了,那麼何必再假惺惺的呢。

  溫貴妃重新調整情緒,再度優雅地坐了回去,柔聲道:「只要你敬了謝玦一杯酒,我就放了你爹,否則,你再也休想見到你爹,自己想清楚,是爹爹重要,還是情郎重要。」

  她不過宛寧已經死灰的臉色,幽幽道:「不急,離寒衣節還有十日,你還有時間慢慢想。」

  船上安靜了下來,宛寧放在捂著臉的手,忽然「噗通」跪在了溫貴妃面前,地上仿佛全是玻璃渣子,刺進她的膝蓋,痛折了她一身的驕傲,她給溫貴妃磕頭:「我求你,求你放了爹爹,我們馬上離開京城好不好,我們不會妨礙你......」

  即便宛寧這樣聲淚俱下,低三下四,溫貴妃的柔夷捧起宛寧的臉,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語聲溫柔極了:「瞧你,哭得這樣傷心,你到底才十六歲,還小,才說出這樣天真的話來,來,起來,好好拾掇一下,回去準備準備,等我殺了謝玦,你就能見到你爹爹,但若是我死了......」她停頓了一下,嫣然一笑,「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爹爹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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