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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淮一怔。

  「長寧姑娘與盛姑娘關係一向好,若是興致起了在將軍府住下了也未可知——」

  蘇列的話還未說完,祁淮便道:「那還不趕緊派人去將軍府瞧瞧?」

  蘇列連忙應道,差人往丞相府去了。

  燭火被風吹過,殿中燈影搖曳,祁淮的神色在暗中看不分明。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在書案上的一幅字上划過。

  ——那副字墨跡點點,還沾染著灰塵,就算字寫的再好也不能掩蓋它已然已經被毀了的事實。

  只消一眼,祁淮便知道這是長寧寫下的。

  他閉了閉眼,宣紙上的字跡在眼前浮現。

  「一世長寧」

  這是長寧送她的生辰禮。

  思緒忽然回到上回在書房,他要她給自己寫一幅字,可她怎麼樣都不肯,明明有求於他,卻怎麼都不肯鬆口。

  祁淮自然是知道她為何不願意提筆。

  因為這幅像極了嘉陽長公主的字跡。

  她明明知曉,這幅字寫下了,只要有心人一瞧,再細想一番,猜出她的身份實在不是難事。

  只是她明明知道可能會有這樣的後果,她還是寫了。

  因為這是給他的生辰賀禮。

  他想要,她便給。

  祁淮胸中忽然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明明生辰禮都備好了,怎麼會忽然離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連她離開地這樣匆忙?

  倏地,祁淮陡然抬眸,沉聲問:「聞韶如今可還在四方館?」

  有宮人上前道:「回稟陛下,今日各國來使均已在四方館住下,大涼王上亦是如此。」

  祁淮站起身來,今日盛大將軍剛回京,盛月曦和父親久未見面,長寧必然不會這個時候去將軍府尋盛月曦,打擾他們父女相聚。

  若說長寧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如今看來,便是聞韶那兒。

  畢竟那是她唯一的弟弟,如若她知道聞韶來了大慶,必然會去尋他。

  只是,

  想到霍離如今也在那兒——

  霍離。

  祁淮猛地睜大眼睛。

  長寧去找霍離了!

  *

  四方館。

  霍離黑著臉正往回走。

  隨從暗自看了眼他的臉色,勸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這大慶陛下看起來不是個蠢笨的,定不會和大涼那幫人同流合污。」

  霍離輕嗤:「不會?你沒瞧到今日在海平殿麼?那聞韶就差踩到本殿臉上來了,那大慶皇帝可有斥責一句??」

  隨從欲言又止,就算是大慶皇帝心有不滿,那也不會當著滿朝文武和這麼多外邦來使的面上呵斥大涼王上啊。

  可霍離怎會不知,隨從知道他只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果然,下一秒,霍離看向自己的右指——那裡被紗布包裹,但層層包裹之下,還是能看出右手食指斷了一截兒。

  霍離面容扭曲,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衝進四方館將聞韶給殺了泄憤。

  隨從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禁打了個寒戰。「殿下,如今王上和王后還在大涼手上,您現在又遠在大慶,如若宮裡的那位這時——」

  隨從沒說完,霍離怎會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好不容易讓父王封了他為太子,眼瞧著父王如今對他越發重視,如今這個節骨眼,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

  「派去大涼的人怎麼說?」

  「還沒有消息,聽說大涼王上雖然來了大慶,但大涼卻高度警戒,說是滴水不漏也不為過,咱們的人壓根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再者說——自從聞韶繼位以來,這三年間,大涼也不知得了什麼高人指點,現如今誰還敢小瞧大涼?

  也就自家殿下還將三年前投機取巧的事兒天天放在嘴邊,不肯正視如今的局面。

  悄悄地看了眼自家太子殿下的臉色,隨從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進去。

  「不然,殿下,咱麼還是早日回齊國罷?」

  「不行!」霍離咬牙道:「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落荒而逃?本殿絕不做聞韶的手下敗將!」

  霍離還想說些什麼,空氣中卻忽然傳來利劍刺破長空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生死之間,霍離下意識往側邊躲過,箭矢從他頰邊划過,穿透不遠處的枝丫。

  侍衛迅速涌了上來,將霍離擋在身後,分出幾人立刻往劍射出的地方探查。

  霍離視線盯住被射穿的樹枝上,用腳底湧上一股寒意。

  他捂住冒出血絲的臉頰,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人刺殺了,還是在大慶的京都!

  他陰沉沉的看著暗黑的夜幕,一語不發。

  不久,侍衛回來,跪在地上:「殿下,人跑了。」

  霍離上前,徑直將侍衛踹到在地。

  「廢物,本殿養你們有何用??」

  四方館。

  霍離在燭火下,打量著手中的箭矢。

  霍離將它遞給一旁的謀士:「你們瞧瞧,這箭矢可有不尋常之處?」

  好幾位謀士看過之後都搖了搖頭,這箭矢通體漆黑,也沒有任何標記,看不出任何玄妙出來。

  霍離面色越來越難看,忽然,有一位謀士猶豫道:「……這個箭矢——」

  霍離大步走到他面前,「你看出什麼了?」

  「這箭矢外表上倒是沒什麼奇特的,但是殿下不知你有沒有聞到,這箭矢有一股特殊的氣味。」

  霍離皺眉:「氣味?」

  謀士點了點頭,「不知殿下可曾聽聞大涼的南蕭?臣有幸曾遊歷大涼,曾見識過南蕭,這支箭矢的手感讓臣覺得和南蕭很是相似。」

  說來奇怪,南蕭本是樂器,而這箭矢是傷人利器,兩者本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聯想,且製作南蕭的赤木及其稀缺,就連他,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了一支和赤木南蕭極其相似的南木製作的南蕭。

  他在那段時日很是痴迷南蕭,幾乎是整日把玩南蕭,這箭矢觸感寒涼,卻比南木更加溫潤,更加上層,確實很像是赤木所做。

  「南蕭本是赤木製作而成,赤木及其珍貴,就連大涼山群連綿廣袤,也尋不到第二顆赤木樹。」

  「那唯一的赤木樹在哪兒?」霍離

  很快覺察出他的話外音嗎,緊緊攫住他的眸子。

  謀士說的很是艱難:「……如果臣沒有記錯,唯一的一顆赤木樹,種在了嘉陽長公主的宮殿內。」

  「嘉陽長公主?」房中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隨後幾人紛紛搖頭,甚至有幾個人覺得好笑:「嘉陽長公主早已不在人世,這世上誰人不知?如今這話說出來誰能信?」

  其中一人道:「總不至於是嘉陽長公主復生了罷?」

  隨著他話音落下,恰巧一陣風吹過,燭火晃動,空氣中短暫的安靜了下來。

  幾人後背發涼。

  霍離陰沉的盯著跳動的燭火看了半晌,忽然道:「不知各位可有聽過凝華?」

  「不曾聽聞。」有幾位謀士一臉茫然。

  但也有了解一二的:「臣倒是聽過,據說這凝華,生死人肉白骨,可起死回生,是大涼王室的聖藥。」

  「只是這凝華只是傳說,從來沒有真正見過,且大涼早已闢謠,說這世上壓根沒有凝華。」

  霍離緩慢的踱著步子在房內走來走去。

  他自然也是聽說過凝華的,只是他從來就不相信大量的說法,若是世上沒有凝華,那怎會有這種傳言?

  三年前他帶兵踏破大涼王都的時候曾經秘密令人找尋,只是他將大涼王都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凝華的蹤跡。

  就在他都要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沒有凝華的時候,這支箭矢出現了。

  霍離舔了舔唇,渾身振奮的幾乎發抖。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快要抓住什麼了。

  他眼睛發紅:「給本殿派人好生盯著聞韶,看看他這幾天都跟誰接觸了,特別是接近他的女人,都給本殿一一的查!」

  若是能得到凝華,他還怕什麼?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

  另一側,京都的一座院子前,一輛低調不打眼的馬車停了下來。

  影衛四處巡視了一番,才躬身對著馬車道:「主子,已經到了。」

  倏地一下,是馬車車帘子被掀開的聲音。

  祁淮陰沉著臉想要將身形瘦弱的女子帶下馬車。

  女子卻執拗的不肯下馬車。

  祁淮盯著她看了半晌,忽地將人一把抱了下來。

  長寧沒忍住驚呼一聲,捶打著他的肩膀:「做什麼?放我下來?!」

  祁淮一語不發,雙手緊緊禁錮住女人的腰側,到了主屋,將人一把甩到床榻上。

  長寧很快站起身來,徑直就往門口走。

  祁淮額頭神經跳動,一把將人拉住,「你要去幹什麼?」

  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祁淮是真的生氣了。

  他直接將人拽到自己面前,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還要去刺殺霍離?你究竟有沒有想過,霍離是齊國的太子,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刺殺而亡?你當他身邊的侍衛都是擺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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