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腦子有問題。」
只有隆武帝才會覺得此子宵他。
許鶯鶯緩緩鬆開扯著封岐衣裳的手，聞言輕扯了扯嘴角：
「妾身自然不會在意。」
都自稱妾身了，還說不在意。
封岐無奈啞然，圈住許鶯鶯的手腕將她扯近。
許鶯鶯垂下眼，輕輕掙扎了兩下，還是順著封岐的力道倚在了他身邊。
封岐：「既然不在意，那再繼續看看？」
許鶯鶯出門時的好興致已經被敗了大半，聞言懨懨地搖頭：「逛的有些累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封岐皺眉。
看出門前許鶯鶯眼中壓不住的雀躍，他還以為不到太陽落山他們不會回去。
許鶯鶯還以為他不信，再次鄭重其事的重複道：「妾身真的有些累了。」
封岐：「......」
封岐心裡難得後悔。
若早知道出門一趟會弄巧成拙，還不如將她留在府中慶賀生辰。
不僅不會碰上大皇子這個腦子不好的壞了許鶯鶯的心情，還不會叫她的容貌被人看了去。
那些登徒子的眼神，僭越無禮到令他想把他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封岐嘆息，決定另找機會再補許鶯鶯一個別開生面的生辰：
「好，我們回去。」
第17章
封岐親自將許鶯鶯送回了擷芳院。
桐心從房裡迎出來，訝異的看著日頭未過半便攜手歸來的二人：
「娘子怎麼都回來了？」
封岐冷淡的望了眼桐心，目光中隱含警告。
頓時明白怕是在外面碰上了些什麼糟心事兒才早早的返程，桐心當即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追問。
見桐心還算有腦子，封岐安撫的拍了拍一言不發的許鶯鶯：
「改日再補你一個生辰，今日先好好休息。」
「不要多想。」
深深看了眼許鶯鶯低垂的眉眼，封岐轉身回書房繼續處理公務。
接下來幾日許鶯鶯都沒再出過門。
支摘窗下的軟榻成了她最喜歡的地方，只要天氣晴好她便抱著軟枕窩在榻上，仰著頭透過窗間狹隘的間隙，望向湛藍如洗的晴空。
正院書房內。
封岐在信箋上落下最後一筆，所有所思的抬頭看向徐公公：
「她還是沒有出門？」
徐公公手上不停的研磨著墨汁，聞言眼中也露出幾分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膳房的人說許娘子這幾日飯都吃的少了。」
封岐放下筆，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一切都是因為大皇子嘴賤。
封岐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阻撓了幾樁大皇子的謀劃，一時間朝野中大皇子的名聲驟然下落，都道大皇子是個不宜深交的偽君子。
流言愈傳愈廣，甚至都傳到了聖上的耳中。
聖上從前一向偏寵大皇子，今日朝會卻當眾責備他辦事不力，用詞嚴厲不說，更是直言讓他把心思花在正道上。
當時大皇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甫一下朝便捂著臉匆匆走了。
報復回去心情好上了不少，封岐照例落在百官最後慢悠悠的往工部走。
卻被一人半道攔住。
二皇子笑眯眯的晃著扇子堵住了他的路：「三弟這幾日怎麼不來尋我談心？」
僅在戶部掛了個名，二皇子平日裡極少上朝，封岐都沒注意到他今日也在。
青衫執扇的青年身如瀟湘、面如冠玉，雖然天生跛足，但只要放緩腳步便與常人無異，又因缺憾顯出幾分白璧微瑕的脆弱來。
雖然脾性南轅北轍，但實際上二人關係其實不錯，上次封岐還和二皇子討教過。
結果不提也罷。
封岐直言不諱，面無表情的嫌棄道：「跟你談有什麼用。」
封嵐啪的一聲合攏扇子，蹙著眉不解：「你是說我教你的法子沒用？」
這不應當啊。
摸著良心保證自己沒對封岐藏私，頂著對面詰問的眼神，封嵐擰著眉毛思索了一會兒，半晌後才不確定的問：
「要不你和我仔細說說，你是怎麼對人家姑娘的。」
封岐也想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聞言一邊和封嵐往宮門處去，一邊把當日情形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了一遍。
二人肩並著肩緩緩走著，封岐沒看見封嵐逐漸不可思議的表情。
越聽越不對勁，封嵐一把拉住還在自顧自往前走的封岐：「所以你在人家姑娘面前，就這麼直接把衣裳脫光了？」
他就知道封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封岐不悅的糾正：「只是上衣而已。」
封嵐：「......？」
為封岐的壯舉鼓了鼓掌，封嵐真情實感的感嘆道：「那姑娘脾氣真好，居然沒把你當登徒子。」
封岐眼神逐漸不善，掉頭就走。
朽木不可雕也。
一把扯住封岐的衣袖，見狀封
嵐不再繼續調侃他，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
「你把對方換成自己想一想，若是有一個不太熟悉的姑娘突然在你面前脫衣解扣，你是不是也會被她嚇到，然後敬而遠之。」
封岐看他簡直像在看傻子：「那不然呢？」
什么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做，不想要命了？
封嵐無奈的用扇柄敲了敲眉心，忍不住有些頭痛。
他三弟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但對於封岐這種情竅不通的棒槌，他能意識到自己心意已是難得，封嵐也不好再要求他更多，因此只好將他的心得拆開了揉碎了和封岐講了一通。
封嵐此番講的頗為細節，封岐竟然聽明白了大半。
原來是他過於心急，嚇到了許鶯鶯。
既然不是老師本事不行，想到這幾天鬱鬱寡歡的許鶯鶯，封岐猶豫著問道：
「那若是她心情不好，我又該如何是好？」
封嵐一把展開摺扇，笑道：「那有何難，前幾日我剛得了只機靈可愛的鸚哥，改明兒便送到你府上去，保證格外討人喜歡。」
封嵐說到做到，第二天便命人將鸚哥送到了三皇子府上。
封岐關著籠子養了它幾天，見確實聰明伶俐才派人去擷芳院中傳訊。
擷芳院中。
收到封岐消息時，許鶯鶯已經換好了衣裳準備出門。
閉門不出這幾日，她終日望著藍天白雲，閒暇時便讀書習字。
看多了書中的天寬地闊，心境也隨之開闊了不少。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即使旁人看不上自己，她也不能因此自輕自賤。
許鶯鶯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被大皇子的話影響，務必虛極靜篤，恪守本心，於是今日便主動提出要去府中的雲溪池畔走一走。
雲溪池位於三皇子府正中央，是建府時特意引了宮外護城河的活水匯聚而來，其水翠如藍寶，四面山石嶙峋，飛瀑流泉一應俱全。
第一次路過雲溪池時，許鶯鶯還以為自己身處畫中。
可惜現在是冬日，池中的花已經敗謝乾淨，但水面下仍有錦鯉擺尾暢遊，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提著裝滿了魚食的小籃子，許鶯鶯訝異的瞧著桐心：「殿下叫我去書房？」
桐心頷首：「是這麼說的。」
許鶯鶯沉思。
正院書房一向是府中禁地，唯有徐公公和長林可以進去侍奉，她從未去過，還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
近來她特別愛看書。
想到封岐書房裡的藏書必定浩如煙海，許鶯鶯果斷答應：
「不好讓殿下久等，我們現在就去。」
正院管理嚴密，往來下人俱都腳步無聲，形容肅穆。
許鶯鶯越走神情越謹慎，不知不覺拿出了在宮裡規訓過的儀態來。
四周寂靜，只聞樹影搖動之聲。
跨過了一道葫蘆門，桐心便不能再往前。
許鶯鶯一驚，正欲與桐心再交代幾句，便見守在書房外的徐公公甩著拂塵迎了上來：
「許娘子來了，殿下等您很久了。」
許鶯鶯含笑行禮。
徐公公伸手替許鶯鶯撐著門，親切道：「既然如此，娘子就直接進去吧。」
許鶯鶯依言往屋裡去，同時耳尖微動，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她還是聽出是封岐的聲音，似乎正在說話。
書房裡除了封岐還有別人？
許鶯鶯腳步踟躕，一時不敢貿然進屋。
封岐早早便聽見了腳步聲，卻遲遲不見許鶯鶯的身影，放下逗弄著鸚哥的手，他回首望向門口：
「站在外面做什麼？」
許鶯鶯聽見封岐開口，方才打起門帘緩緩走進屋內：「殿下」。
寬大的書案後空無一人。
許鶯鶯目光快速的在屋裡巡視一圈，在書房角落發現了封岐的身影，背對著她站著，面前似乎懸掛著什麼東西。
封岐轉頭：「你來了，過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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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隆武帝才會覺得此子宵他。
許鶯鶯緩緩鬆開扯著封岐衣裳的手，聞言輕扯了扯嘴角：
「妾身自然不會在意。」
都自稱妾身了，還說不在意。
封岐無奈啞然，圈住許鶯鶯的手腕將她扯近。
許鶯鶯垂下眼，輕輕掙扎了兩下，還是順著封岐的力道倚在了他身邊。
封岐：「既然不在意，那再繼續看看？」
許鶯鶯出門時的好興致已經被敗了大半，聞言懨懨地搖頭：「逛的有些累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封岐皺眉。
看出門前許鶯鶯眼中壓不住的雀躍，他還以為不到太陽落山他們不會回去。
許鶯鶯還以為他不信，再次鄭重其事的重複道：「妾身真的有些累了。」
封岐：「......」
封岐心裡難得後悔。
若早知道出門一趟會弄巧成拙，還不如將她留在府中慶賀生辰。
不僅不會碰上大皇子這個腦子不好的壞了許鶯鶯的心情，還不會叫她的容貌被人看了去。
那些登徒子的眼神，僭越無禮到令他想把他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封岐嘆息，決定另找機會再補許鶯鶯一個別開生面的生辰：
「好，我們回去。」
第17章
封岐親自將許鶯鶯送回了擷芳院。
桐心從房裡迎出來，訝異的看著日頭未過半便攜手歸來的二人：
「娘子怎麼都回來了？」
封岐冷淡的望了眼桐心，目光中隱含警告。
頓時明白怕是在外面碰上了些什麼糟心事兒才早早的返程，桐心當即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追問。
見桐心還算有腦子，封岐安撫的拍了拍一言不發的許鶯鶯：
「改日再補你一個生辰，今日先好好休息。」
「不要多想。」
深深看了眼許鶯鶯低垂的眉眼，封岐轉身回書房繼續處理公務。
接下來幾日許鶯鶯都沒再出過門。
支摘窗下的軟榻成了她最喜歡的地方，只要天氣晴好她便抱著軟枕窩在榻上，仰著頭透過窗間狹隘的間隙，望向湛藍如洗的晴空。
正院書房內。
封岐在信箋上落下最後一筆，所有所思的抬頭看向徐公公：
「她還是沒有出門？」
徐公公手上不停的研磨著墨汁，聞言眼中也露出幾分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膳房的人說許娘子這幾日飯都吃的少了。」
封岐放下筆，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一切都是因為大皇子嘴賤。
封岐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阻撓了幾樁大皇子的謀劃，一時間朝野中大皇子的名聲驟然下落，都道大皇子是個不宜深交的偽君子。
流言愈傳愈廣，甚至都傳到了聖上的耳中。
聖上從前一向偏寵大皇子，今日朝會卻當眾責備他辦事不力，用詞嚴厲不說，更是直言讓他把心思花在正道上。
當時大皇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甫一下朝便捂著臉匆匆走了。
報復回去心情好上了不少，封岐照例落在百官最後慢悠悠的往工部走。
卻被一人半道攔住。
二皇子笑眯眯的晃著扇子堵住了他的路：「三弟這幾日怎麼不來尋我談心？」
僅在戶部掛了個名，二皇子平日裡極少上朝，封岐都沒注意到他今日也在。
青衫執扇的青年身如瀟湘、面如冠玉，雖然天生跛足，但只要放緩腳步便與常人無異，又因缺憾顯出幾分白璧微瑕的脆弱來。
雖然脾性南轅北轍，但實際上二人關係其實不錯，上次封岐還和二皇子討教過。
結果不提也罷。
封岐直言不諱，面無表情的嫌棄道：「跟你談有什麼用。」
封嵐啪的一聲合攏扇子，蹙著眉不解：「你是說我教你的法子沒用？」
這不應當啊。
摸著良心保證自己沒對封岐藏私，頂著對面詰問的眼神，封嵐擰著眉毛思索了一會兒，半晌後才不確定的問：
「要不你和我仔細說說，你是怎麼對人家姑娘的。」
封岐也想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聞言一邊和封嵐往宮門處去，一邊把當日情形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了一遍。
二人肩並著肩緩緩走著，封岐沒看見封嵐逐漸不可思議的表情。
越聽越不對勁，封嵐一把拉住還在自顧自往前走的封岐：「所以你在人家姑娘面前，就這麼直接把衣裳脫光了？」
他就知道封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封岐不悅的糾正：「只是上衣而已。」
封嵐：「......？」
為封岐的壯舉鼓了鼓掌，封嵐真情實感的感嘆道：「那姑娘脾氣真好，居然沒把你當登徒子。」
封岐眼神逐漸不善，掉頭就走。
朽木不可雕也。
一把扯住封岐的衣袖，見狀封
嵐不再繼續調侃他，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
「你把對方換成自己想一想，若是有一個不太熟悉的姑娘突然在你面前脫衣解扣，你是不是也會被她嚇到，然後敬而遠之。」
封岐看他簡直像在看傻子：「那不然呢？」
什么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做，不想要命了？
封嵐無奈的用扇柄敲了敲眉心，忍不住有些頭痛。
他三弟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但對於封岐這種情竅不通的棒槌，他能意識到自己心意已是難得，封嵐也不好再要求他更多，因此只好將他的心得拆開了揉碎了和封岐講了一通。
封嵐此番講的頗為細節，封岐竟然聽明白了大半。
原來是他過於心急，嚇到了許鶯鶯。
既然不是老師本事不行，想到這幾天鬱鬱寡歡的許鶯鶯，封岐猶豫著問道：
「那若是她心情不好，我又該如何是好？」
封嵐一把展開摺扇，笑道：「那有何難，前幾日我剛得了只機靈可愛的鸚哥，改明兒便送到你府上去，保證格外討人喜歡。」
封嵐說到做到，第二天便命人將鸚哥送到了三皇子府上。
封岐關著籠子養了它幾天，見確實聰明伶俐才派人去擷芳院中傳訊。
擷芳院中。
收到封岐消息時，許鶯鶯已經換好了衣裳準備出門。
閉門不出這幾日，她終日望著藍天白雲，閒暇時便讀書習字。
看多了書中的天寬地闊，心境也隨之開闊了不少。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即使旁人看不上自己，她也不能因此自輕自賤。
許鶯鶯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被大皇子的話影響，務必虛極靜篤，恪守本心，於是今日便主動提出要去府中的雲溪池畔走一走。
雲溪池位於三皇子府正中央，是建府時特意引了宮外護城河的活水匯聚而來，其水翠如藍寶，四面山石嶙峋，飛瀑流泉一應俱全。
第一次路過雲溪池時，許鶯鶯還以為自己身處畫中。
可惜現在是冬日，池中的花已經敗謝乾淨，但水面下仍有錦鯉擺尾暢遊，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提著裝滿了魚食的小籃子，許鶯鶯訝異的瞧著桐心：「殿下叫我去書房？」
桐心頷首：「是這麼說的。」
許鶯鶯沉思。
正院書房一向是府中禁地，唯有徐公公和長林可以進去侍奉，她從未去過，還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
近來她特別愛看書。
想到封岐書房裡的藏書必定浩如煙海，許鶯鶯果斷答應：
「不好讓殿下久等，我們現在就去。」
正院管理嚴密，往來下人俱都腳步無聲，形容肅穆。
許鶯鶯越走神情越謹慎，不知不覺拿出了在宮裡規訓過的儀態來。
四周寂靜，只聞樹影搖動之聲。
跨過了一道葫蘆門，桐心便不能再往前。
許鶯鶯一驚，正欲與桐心再交代幾句，便見守在書房外的徐公公甩著拂塵迎了上來：
「許娘子來了，殿下等您很久了。」
許鶯鶯含笑行禮。
徐公公伸手替許鶯鶯撐著門，親切道：「既然如此，娘子就直接進去吧。」
許鶯鶯依言往屋裡去，同時耳尖微動，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她還是聽出是封岐的聲音，似乎正在說話。
書房裡除了封岐還有別人？
許鶯鶯腳步踟躕，一時不敢貿然進屋。
封岐早早便聽見了腳步聲，卻遲遲不見許鶯鶯的身影，放下逗弄著鸚哥的手，他回首望向門口：
「站在外面做什麼？」
許鶯鶯聽見封岐開口，方才打起門帘緩緩走進屋內：「殿下」。
寬大的書案後空無一人。
許鶯鶯目光快速的在屋裡巡視一圈，在書房角落發現了封岐的身影，背對著她站著，面前似乎懸掛著什麼東西。
封岐轉頭：「你來了，過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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