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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身上的衣裳會不會太薄了些?」

  柔婉的女聲忽地響起,封岐放下手中調羹,略一偏頭就見許鶯鶯擔憂的盯著他的領口,秀眉糾結的蹙在一起。

  許鶯鶯確實不太放心。

  這幾日比起前段時間還要冷上許多,即使是在燃了碳火的室內她都得在長衫外另套一件夾襖,才能勉強讓自己暖起來。

  她都不算特別怕冷的人。

  但反觀封岐,這幾次見面他似乎都穿的十分單薄,單衣外罩一件錦袍就了事,只有在室外行走的時候會裹上鶴氅,一到屋裡便立刻脫下。

  這樣當真不會凍著?

  許鶯鶯猶豫的直起身子,漂亮穠麗的桃花源圓滾滾的睜著,警惕又不安的望向他。

  心裡仿佛被小鹿撞了一下。

  封岐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攏起五指緩緩撫上許鶯鶯的臉。

  肌膚相接,兩人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感受到青年掌心灼熱的溫度,許鶯鶯的臉騰的紅了起來,轉眼間便紅成了樹上新熟的石榴,紅潤中透著嬌艷的粉。

  白玉般溫潤的肌膚仿佛一夕間沸騰。

  懵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封岐連忙把手撤了下來,耳垂上同樣一點點染上了紅暈:「你看我手還挺暖和的。」

  話音剛落他便懊惱的抿緊了唇:「我是說,我不怕冷。」

  許鶯鶯在封岐手移開的瞬間便垂頭,心慌的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什麼:「知道了。」

  封岐:「......」

  許鶯鶯:「......」

  封岐忽然起身,刻意避開許鶯鶯的眼睛,緊盯著門外輕擺的珠簾果斷道:

  「我還有些公務要忙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許鶯鶯本以為封岐今日前來是為了午睡,可沒想到剛用完午膳沒多久他就要走,頓時驚訝抬頭:

  「殿下今天不留下來休息了?」

  封岐搖頭:「不了。」

  說完離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許鶯鶯頓時將方才尷尬的意外拋至腦後,提起裙擺三兩步跨過門閾追上封岐。

  平心而論,自查明了她身世背景後,封岐再未在哪一方面剋扣過她。

  如今她的日子比在宮中時不知舒服了多少,終日在院裡好吃好喝的養著,連消瘦的臉蛋都養出了幾分白嫩。

  許鶯鶯不是那不知恩圖報的白眼狼。

  上次便看出封岐大概是夜中失寐,因此她特意抽時間溫習了一番在宮中給嬤嬤按頭的手法,準備等封岐再來午睡時用在他身上。

  可誰曾想封岐竟然不願留下。

  見他人已經到了門邊,許鶯鶯鼓起勇氣上前攔下本要給封岐穿衣裳的小廝,又從小廝手中抱過鶴氅,親自將衣裳展開披在了他身上。

  封岐停下腳步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安靜的任由她動作。

  許鶯鶯避開封岐如有實質的目光,默默在心中下定決心,溫聲細語道:

  「不如今晚殿下來擷芳院吧。」

  封岐稜角分明的輪廓緩緩繃緊,鋒銳的如同一柄已經出鞘的刀。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許鶯鶯,似乎要看透她心底的想法:

  「你想好了?」

  按個頭有什麼想不想好的。

  許鶯鶯莫名其妙的頷首,這時倒不覺得和封岐同床共枕有什麼了:

  「殿下幾時能忙完?或者我過去也行。」

  雖然感動於許鶯鶯的貼心,但考慮到外面天寒地凍,而她單薄的看起來風一吹就跑,封岐一邊彎腰方便許鶯鶯為他系鶴氅,一邊低聲道:

  「外面冷,你別出來了。我忙完就來擷芳院。」

  許鶯鶯樂得省事:

  「好啊。」

  素手翻飛快速的在封岐胸前系了一個漂亮的繩結,許鶯鶯順手將他腰側炸毛的瓔珞穗子撫平,仰起頭笑靨如花道:

  「那我晚上便在屋裡等殿下來。」

  第12章

  封岐一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書案上的公務厚厚的壘在一處,桌角攤著幾本與房屋建築相關的書,封岐低頭專心翻閱著其中一本,連指腹上蹭上了墨痕都未注意到。

  正月過半,一連幾日樹梢上都掛著薄薄一層霜雪。

  大雪隨時有可能落下,雖然聖上沒有明言差事何時完工,但最遲明日戶部的撥款就會送到。

  寄往永安府的信件已經送了出去,作為毗鄰盛京的大府城,封岐在那兒還有些舊人可用,其中不乏城建規劃的好手,這時將人請來或可派上大用。

  一切準備就緒,此時只待天命。

  徐公公敲門喚道:「殿下,水已經按您要求的備好了,可以洗漱了。」

  「來了。」

  角間裡已經準備好浴桶,一進門便能察覺到蒸騰的水汽伴著香氣襲來。

  浴桶中依他所言的撒滿了梅花瓣,香氣入水變得更加濃重,滿室都氤氳著梅花的冷香,恍惚間如同身處濕潤的梅林中。

  徐公公甚至還怕他覺得不夠,在浴桶旁邊另備了兩籃子花隨時添加。

  猶豫的望了眼厚到看不見水面的花瓣,封岐腳步前邁又後退。

  糾結半晌還是將手緩緩搭上腰帶,封岐一點點褪去衣服,露出精壯赤裸的身軀,閉著眼跨進了浴桶中。

  等封岐便擦頭髮便從角間走出來時,徐公公已經領著下人們候在了屋裡。

  徐公公微垂著頭上前:

  「軟轎已經在院中待命,請殿下更衣吧。」

  封岐望著厚厚一堆衣裳皺眉:「是不是太多了,減掉一件。」

  徐公公溫和的拒絕了封岐的要求:「可不多了,更深露重,殿下還是要多穿些衣裳。」

  許孺人白天私下交代了他,晚上一定要盯著封岐多穿幾件避免受寒。

  因為許鶯鶯的話對她好感更深,徐公公垂著的手略一向前,下人們便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去,一件件井然有序的伺候著封岐更衣。

  見封岐雖面帶不滿但還是配合著穿了,徐公公心中略松。

  只是不想在這些小事上耗費時間,衣裳一穿戴整齊封岐便迫不及待的往院外走去。

  徐公公將他的急切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搖頭,趕快帶人追上去

  擷芳院中,許鶯鶯也已經沐浴完,眼下正躺倒在軟榻上舉著本雜記看的入神。

  青絲如瀑般垂落在榻沿,帶著絲未散的水汽。

  桐心坐在許鶯鶯身旁,小心翼翼的往髮絲上拍著桂花油,幾下過後又拿起只檀木梳,輕緩的將剛撲上去的桂花油融進髮絲中。

  許鶯鶯翻書的手便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漸漸有了困意。

  燭燈刺眼。

  封岐踏進屋裡時,許鶯鶯仍躺在榻上。

  薄薄的線裝書倒扣在臉上擋住光線,瞧不見面容的女郎搭著錦被的胸口起伏平緩,長長的青絲被侍女執在手中,一下下溫柔的梳著。

  昏黃的燭燈將塌邊的主僕二人凝成一道模糊的剪影,跨越漫長的歲月河流落入封岐眼中。

  封岐安靜的看了她們許久,直到被桐心發現才回神。

  抬手讓桐心退下,封岐坐到她方才的位置,拿起檀木梳捧起一縷青絲慢慢梳了起來。

  許鶯鶯全然不知換了人。

  心裡念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封岐,她其實並未完全睡著,半夢半醒間似乎做了一場夢。

  夢中她身處桂花林之中,目光所到之處皆是燦金。

  桂香撲鼻,許鶯鶯掩在書下的唇角勾起。

  只是桂香還未留存多久,便被另一股霸道至極的味道驅逐了出去。

  凜冽的寒香沒骨而來,一夕間草木凋敝,絢爛的燦金減退了色澤,轉為更淺的姚黃。

  梅香襲人。

  許鶯鶯雙睫掙扎著睜了開來,卻冷不丁落入一片黑暗中,怔了一瞬才意識到是書蓋住了眼,於是一邊抬手摘書一邊睏倦的問道:

  「桐心,哪裡來的梅花香?」

  眼前哪裡有桐心。

  許鶯鶯怔愣地瞧著面前大變活人般出現的封岐,脫口而出道:

  「殿下怎麼這麼香?」

  封岐茫然:「......不好聞嗎?」

  許鶯鶯連忙搖頭。

  她平日裡也喜歡梅花,斷不會覺得梅香難聞,見封岐面上隱隱失落趕緊辯解道:

  「並沒有,梅香清冽,別有一番君子品格在,很適合殿下。」

  至少比那熏的要命的合歡花香適合他百倍。

  思及此,許鶯鶯的思緒不由自主的跑偏。

  說起來她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在封岐身上聞到過合歡花香了,和初見時陰鬱冷漠的模樣相比,封岐如今瞧著精氣神也好上了不少。

  果然那個合歡花香不適合殿下!

  許鶯鶯心中越發篤定這點,連帶著水眸中也滿是誠摯。

  封岐表面不顯山不露水,卻眼也不眨的留意著許鶯鶯的神情,看她誇得真情實感才緩下聲音開口道:

  「那就好。」

  時辰已經不早,擷芳院中除了廊下守夜的桐心外其餘人皆已睡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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