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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自己沒看清的許雲帆揉揉眼坐起身,一手撐著因迷糊困頓還有點乏力的身子,一手伸過去摸了摸,待發現真的是一套新衣服時,整個人立馬就清神了。

  那種興奮感就像父輩口中說的七八十年代的孩子得到了一套新衣服一樣,恨不得立馬穿身上出去炫耀一番。

  話說許雲帆以前穿的衣服,哪怕不是件件高定,但能穿在他身上的定然差不到哪去,幾百萬的西裝也不是沒穿過。

  但他從未因為有新衣服穿就這麼的開心過,也從未有一刻像此刻這般稀罕。

  那種恨不得立馬把衣服換上的急切,讓許雲帆都不覺得困了,當下直接就穿起來。

  不用想就知道,最近跟他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去幹活的秦潤什麼時候趕工把一套衣服做出來的呢?

  那肯定是許雲帆睡著的那段時間了。

  很難想像十八歲的秦潤是怎麼做到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又是張羅早飯又是加班加點的給他做新衣服的,他睡得夠嗎?

  秦潤的心意,許雲帆感受到了,心中酸澀難當的同時,又止不住的感到甜蜜。

  誰不喜歡這種被人捧在心尖上寵的感覺呢?

  不可否認,許雲帆愛死了這種被寵溺的滋味,整個人美得不行,仿佛因為這套由秦潤親手做出來的衣服穿在身上,自己又帥出了一個新高度。

  廚房裡,秦潤一大早就起來煮了一鍋粥,還炒了一盤豆角和一盤酸蘿蔔。

  夏天天氣熱,人容易沒有胃口,許雲帆雖然沒有這種胃口不好的情況,照樣每餐能幹上三碗飯,但秦潤發現,每次他把酸蘿蔔切丁炒過之後,許雲帆還能多吃半碗飯。

  家裡沒有好東西,秦潤只能在吃的方面下功夫,盡他所能的給許雲帆最好的一切。

  穿戴好衣物後,心裡美的快要冒泡的許雲帆來到廚房,有的事,一回生,二回熟,就比如親吻。

  在秦潤聽到動靜轉過身時,許雲帆一把抱了上去,顧不上什麼羞恥,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早上好,我滴親親小夫郎。」

  這麼好的夫郎,早安吻必須來一個,一大早就能夠得到他這麼帥的小哥哥的一個親親,想必秦潤今日必定動力十足,心情愉悅一整天。

  突如其來的親密使得秦潤羞紅了臉,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囁嚅了好一會才道:「早上好。」我的小相公。

  許雲帆鬆開手,後退兩步,伸開雙手,誇讚道:「你做的衣服很合身,穿的正正好,很舒服,很襯我的帥氣,我很喜歡,最近真的辛苦你了。」

  秦潤早上早起給他做了衣服,雖然許雲帆不喜歡秦潤這般壓榨自己,但衣服已經做出來了,這時候再去說他不應該這般做之類的話,只會壞了秦潤的好心情,以及做這套衣服時的期待。

  他明明只想給許雲帆最好的,到頭來,沒得到一句誇讚也就算了,許雲帆還要因此指責他做的不對,那麼秦潤該有多傷心?

  哪怕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對方的那份歡喜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影響。

  「你喜歡就好。」秦潤的聲音雖然很低,其中的得到肯定的歡喜卻毫無掩飾,以至於眼睛都亮了幾分。

  許雲帆洗漱好之後,匆匆吃過早飯,廚房裡,秦潤用芭蕉葉墊在背簍里,再把昨晚許雲帆做的麵包全部放進去,因是吃食,無論是做還是裝,都必須儘可能的保證乾淨。

  許雲帆背起背簍,一邊交代:「你在家多看一眼那個孩子,他手臂上的傷口有點大,昨晚雖然沒有發熱,但傷口沒好前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你在家隔段時間就看眼,要是發熱了就帶去鎮上。」

  昨晚秦潤起來看了幾次,許雲帆迷迷糊糊感覺到了,可惜他困的不行,每每秦潤回來,見他要醒,又給他扇風,那麼涼快的,好睡得很,許雲帆自然睡的賊香,要不然今早哪能起這麼快。

  「我知道了,你去鎮上小心點,要是賣不出去也沒關係,之前你賺的銀子還有很多呢。」

  秦潤知道許雲帆不太喜歡吃太甜的東西,麵包雖然不是很甜,秦潤很少見他吃,只有他與秦安喜歡的不行。

  這麼多麵包,也不知道好不好賣,許雲帆要賣到什麼時候,秦潤怕許雲帆餓著,一大早起來整了頓豐盛的早餐不說,還燒了幾個紅薯讓他帶上,肚子餓了就吃,就算不吃也不要緊,帶回來也可以拿去餵豬。

  臨出門前,許雲帆還帶了個小板凳,今日去鎮上,不是什麼趕集日,人流量大抵沒多少,許雲帆的目標很明確,直接打聽清風書院在哪。

  最近正是農忙的時候,古時候的秋收可是件大事,書院都會給學子放假回家幫忙,俗稱田假。

  許雲帆從秦潤口中打聽得知,清風書院的田假有十六天,這十六天,不說學子,就是夫子都不授課。

  不過在古代,讀書的農家子可比那等有錢人家的學子少多了。

  清風書院聲名遠揚,外地來求學的學子不少,古代交通不便,遠一點的,就隔壁縣城,坐半天馬車也才堪堪回到家,更不用說家在更遠的地方的學子了。

  田假期間書院不提供伙食,這幫學子要不是吃書童做的飯菜,要不就是出去填飽五臟六腑。

  許雲帆就打算在清風書院賣,對於這種新鮮出爐的吃食,這幫學子定是好奇,捨得花錢買個鮮。

  一路磨磨蹭蹭,許雲帆趕在飯點前終於到達清風書院的院門外邊。

  反正來的太快,他開攤也是賣個寂寞,既然如此,又何必來那麼快?

  人家清風書院的名聲大,招收的學子定是經過夫子嚴格教導,學子們什麼時辰該做什麼,那都是安排的明明白白,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練字熟讀經書的時候不可進食吵鬧,就一個字——「端」。

  不過再好的書院,總有一些特例。

  要是清風書院的學子個個好,也不會出現明知人家有未婚夫還與其勾勾搭搭,事後尋人報復這種事了。

  不過這些暫時與許雲帆沒關係,眼下,他就是個小小農門漢子,一日為三餐奔波,累的很。

  現在來正正好。

  許雲帆剛放下背簍,解下腰間隨身攜帶的小板凳坐下來,便聽到學院門口傳來動靜聲。

  「終於可以去吃飯了,哎喲,餓死老子了。」

  「你個混小子,莫不是皮癢欠訓了?忘了夫子平日是怎麼教的了嗎?老子這種粗俗的話,你也敢說,還在學院門口,小心隔牆有耳。」

  「哎呀,這怎麼就粗俗了?不是我說,這幫夫子太死板了,那村裡的婦人漢子有幾個是說話文嗖嗖咬文嚼字的?怎麼,那他們都是粗俗之人了?」

  「行了,看了一早上的書你們腦袋還不夠暈是不是,非得出了學院還得爭辯一番,你們不累,我聽著都心累。」

  三個學子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吵吵鬧鬧的往鎮上的方向走去。

  清風書院不在鎮中,而在鎮東,離鎮上還有點小距離。

  讀書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靜』字,鬧中取靜不是每個學子都做得來的,鎮上人來人往,難免嘈雜,而書院在鎮東偏尾這個位置,距離鎮中不近不遠,安靜的同時,也方便學子出入鎮上的各類書齋店鋪。

  不過對於久坐的學子來講,院長覺得近,對他們來說,但凡需要動身走一步路的距離,那都算遠。

  更別提在巳時這個時間段,又熱又餓,還得走那麼遠去吃個飯,委實累人。

  三人不談什麼粗俗不粗俗的了,轉而開始抱怨起來。

  「最近怎麼不見那些小商販來院門口賣吃食了?」

  「你讀書讀傻了?田假啊!就算是鎮上的人不用忙地里的事,前天書院的學子不是剛出事,這個節骨眼,誰敢來咱們書院門前賣吃食?」

  田假前,書院裡有位學子嫌棄書院裡的飯菜吃膩了,便在書院門口隨便吃了頓,結果下午聽課時,該學子肚子開始疼起來,沒一下便疼得受不住,在課堂上疼得滿地打滾,上吐下瀉。

  這下子,不說夫子被嚇一跳,就是其他學子都紛紛跑出課室。

  沒辦法,裡邊實在是太臭了,這幫學子自詡讀書人,喜淨,一個個不說塗抹什麼胭脂水粉去臭增香了,有條件的,身上不是帶著薰香袋就是衣帶薰香,平時自己的排泄物氣味都嫌棄的不要不要的,更不用說是其他人的了,乍然聞到臭味,有的學子憋不住,一個一個跟著吐起來。

  後來還是其他夫子喊了書院管事的來,管事請來大夫,一看,好傢夥,原來是吃壞肚子了,也不知道吃的啥,居然還中了毒。

  這下可了不得了。

  書院學子中毒,此事茲事體大,馬虎不得。

  不說學子在其他同窗面前上吐下瀉顏面盡失,側面的也反應了書院監管不到位。

  平時吃壞肚子不打緊,要是到了關鍵時刻,比如準備參加考試之類的時刻,吃壞肚子那不就壞大事了嗎。

  院長得知此事,自然不能毫無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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