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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陌凜微微一怔,雙眸瞬間睜大,對上了季祁川溫柔似水的黑眸,他的呼吸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滯。

  是從未見過的,如此溫柔的季祁川。

  窗外,雪落無聲,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殘月高懸於蒼穹之中,搖搖欲墜,屋內的暖黃光暈與清冷雪色相映成趣,雪夜之靜美,充滿無盡的詩意與愛戀。

  季祁川抬手,輕柔地在蕭陌凜的耳垂處摩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說:「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

  倏然,蕭陌凜感覺到自己臉頰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他緩緩地伸手去碰。

  原來是淚。

  「別哭。」季祁川吻上蕭陌凜的眼角,伸出拇指輕輕抹掉了臉頰上的淚水。

  「嗚嗚嗚……」蕭陌凜一哭就怎麼也停不下來,他用手背遮住自己的臉,不讓季祁川看見。

  季祁川嘆了口氣。

  這麼哭下去,這風寒又要好幾日才能好了。

  季祁川站起身,「我先去給你拿湯藥。」,而後便往外走去。

  ……

  等到季祁川端著湯藥回來時,蕭陌凜正躺在床上,臉上的淚痕還未乾,似是在靜靜發呆。

  季祁川一進來,蕭陌凜便轉頭來看著他。

  「喝藥了。」季祁川挑眉說道。

  蕭陌凜坐起身,雙眸之中,霧氣漸漸瀰漫,只見他張開雙臂,看向季祁川。

  「以前怎麼不知道,我的小影衛這麼愛哭?」季祁川將湯藥遞給蕭陌凜,示意後者喝下去。

  蕭陌凜眼巴巴地盯著季祁川。

  季祁川抬手彈了蕭陌凜的腦門,「喝完了抱著你睡。」

  蕭陌凜接過湯藥,慢慢地喝了起來。

  季祁川心裡有些愉悅,但也有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此次的事情,當他看到蕭陌凜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說話時,卑微,無助,好似一隻不被主人寵愛的野貓,每日只能謹慎小心的活著。

  若非他今日來的時候發現了蕭陌凜的異樣,依後者的性子,定然是不會自己說出口的。

  季祁川第一次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情緒,愧疚而悲傷。

  「我喝完了。」蕭陌凜將碗放到桌上之後又坐到了床榻上,向季祁川說道。

  「嗯,你先躺到裡面,蓋好被褥,別著涼了。」季祁川開始換寢衣。

  蕭陌凜挪了挪身子,躺到了裡面,蓋上被褥後悄悄地看著季祁川。

  又白又結實的胸肌在薄薄的寢衣中若隱若現,可惜只看到了這個,季祁川便轉身走了過來。

  蕭陌凜立馬閉上眼。

  忽然,蕭陌凜感覺身旁似乎往下一塌,淡淡的檀木香便傳入了蕭陌凜的鼻中。

  「現下光明正大地看不是更好?」季祁川伸手抱住蕭陌凜的腰,將人拉入自己的懷裡。

  燭火被季祁川熄滅了。

  黑夜裡蕭陌凜感受著布料下傳來的心跳,蹭了蹭,溫暖又舒適。

  季祁川用氣音跟蕭陌凜輕輕地說:「還沒有答應我呢,你可願與我白頭偕老,共度此生?」

  雖然沒有燭火,但蕭陌凜還是看得到季祁川眼中的真摯與微光。

  好似一位深情郎。

  念及此,蕭陌凜閉上眼,又睜開,「我願意……」

  季祁川親了親蕭陌凜的頭髮,「這可是你說的。」

  「嗯……」蕭陌凜回答。

  季祁川又抱緊了幾分,「那就不要難過了,以後若是有事,定要第一時間找我。」

  蕭陌凜點點頭,閉上了眼,睫毛微微顫動,幾滴淚珠悄然棲息,在黑夜中閃爍著不再有的憂傷。

  這是第一次,蕭陌凜覺得一切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心中沒有任何的困惱。

  ……

  ……

  次日清晨時,翠翠來找蕭陌凜,意外地看見季祁川還在,替蕭陌凜高興了幾分。

  但季祁川醒來時,蕭陌凜依舊在熟睡,許是風寒所致。

  於是季祁川又躺回去,摟著蕭陌凜繼續睡。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蕭陌凜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看見季祁川沒有走,內心止不住地竊喜。

  翠翠悄悄在門外望進來時,正好看見蕭陌凜微微勾起的嘴角。

  翠翠終於放下心來,心道:公子許久都未如此笑過了……我心甚慰……

  而後的幾日裡,季祁川幾乎寸步不離蕭陌凜,處處悉心照料,蕭陌凜的病便也很快養好了。

  翠翠也是心中直言:從未見過如此寵溺溫柔的閣主,真是情愛讓人變了一副模樣啊……

  ——

  但是大敵在前,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便被黑心教給搗亂了。

  正午,季祁川帶著蕭陌凜朝議事堂走去。

  在外人面前,蕭陌凜還是需要有一副影衛的樣子的。

  「主人,我沒有刀。」蕭陌凜轉頭看了看季祁川。

  季祁川這次穿的是黑色的衣袍,如墨的色澤在一片銀白中格外醒目,長發隨意披散在身後,身姿挺拔而冷峻,有著神秘的疏離感,也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蕭陌凜咳了咳,又目視前方。

  季祁川挑眉,將蕭陌凜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待會兒幫你準備一把。」

  蕭陌凜有些失望,還以為季祁川會把之前收走的那把短刀給他。

  季祁川笑而不語。

  二人很快便到了議事堂。

  林夜和喻月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

  「閣主。」

  「閣主。」

  季祁川微微頷首,隨意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了。

  蕭陌凜則是站在季祁川身後。

  「閣主,黑心教似乎已經洗清了嫌疑,燕灃應該已經知道是我們幹的了。」林夜說道。

  喻月神情有些嚴肅,說道:「閣主,昨日傳來消息,黑心教的教主在常惡門呆了一整日,傍晚才出來,而且黑心教的教主看起來很高興。」

  蕭陌凜抿唇。

  這是準備一起來找月川閣報仇的吧……

  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怪季祁川之前一直那麼忙。

  季祁川眼裡看不清情緒,似是在思索。

  林夜提議道:「不如……咱們再給他們挑撥離間。」

  喻月則是搖搖頭,「行不通,現在再去,反倒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跳進去,生怕別人不知那事是我們幹的。」

  季祁川微微點頭,「喻月說的有理。」

  林夜癟了癟嘴,不說了。

  畢竟是月川閣的內部事宜,蕭陌凜不打算插手進去。

  只是怕暗影那邊恰好也知道了月川閣和常惡門的事情,然後……傳信來讓蕭陌凜趁機對季祁川下手。

  想到這裡,蕭陌凜眉心一跳。

  既如此,常惡門,黑心教和暗影的目標都是季祁川乃至整個月川閣,那麼,暗影很大可能會在推波助瀾,幫助常惡門對付季祁川。

  蕭陌凜蹙眉,若真是這樣,月川閣要對付的,可就太麻煩了。

  季祁川緩緩道:「免不了一戰,我們要做的,是在月川閣與常惡門開戰前,儘可能地縮減對方的實力。」

  林夜想了想,「明白了。」

  喻月也點了點頭。

  季祁川眼眸暗了暗,「放些人到常惡門裡,以便動手。」

  林夜說:「南零去吧。」

  喻月看向季祁川,「閣主,屬下的能力也助於探查常惡門的內部情況,屬下也去吧。」

  季祁川淡淡地「嗯」了一聲。

  第70章

  「那屬下去黑心教看看?」林夜說道。

  季祁川道:「你去一趟暗影,不要讓那群人到了常惡門內。」

  喻月和林夜皆是一愣。

  暗影?

  季祁川身後的蕭陌凜也是一怔,他沒想到季祁川連這一步都想到了。

  這樣一來,蕭陌凜倒也不用太擔心如何幫季祁川又幫暗影了。

  「閣主,莫非暗影也會插手此事?」喻月問道。

  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冰冷地說道:「不僅會插手,暗影定然會確保常惡門在這一戰中完勝。」

  喻月蹙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林夜突然想到了前些陣子禁閣發生的那件事情,她還記得那個瘋癲女人,明確指出月川閣內有他們的臥底。

  後來林夜問了季祁川,才知道那些人是暗影的。

  所以,暗影早就在月川閣放了奸細。

  「閣主,我有一事要稟告。」林夜道。

  「說吧。」

  喻月仔細地聽。

  「禁閣那一晚,有一個瘋癲女人,說月川閣內有暗影的臥底,而且……」林夜欲言又止。

  季祁川神色不變,「繼續。」

  林夜點點頭,「而且那人許是您比較信任之人。」

  季祁川挑眉。

  喻月一愣,看向林夜,「當真如此?」

  林夜拍了拍喻月的肩膀,「你信我,真的,那個女人自己說的。」

  蕭陌凜咬了咬唇,握緊了拳,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幾乎要流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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