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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敘舊,雲從芊眼饞爹懷裡的大侄子,一步兩回頭地領著弟妹、六嫂、嫦丫去屋裡換衣。齊氏喪事,沐寧侯夫婦也來了。

  王氏平緩了情緒,放開兒子,回頭去尋媳婦跟兩孫兒。沐寧侯背手打量著三年余未見的青年,心裡欣慰,他比以前更加內斂了。

  雲崇青接過六哥遞來的孝服,套上,抬手拱禮:「伯父。」

  沐寧侯走近:「回來歇一歇也好。」傾身,嘴杵到他耳邊,「和春堂的江老大夫親自給你祖母診過,中毒不深,致命的是噬心蠱。」

  蠱?雲崇青眼睫下落,遮住眸底的厲色:「家裡其他人呢?」

  「其他人沒事。」沐晨煥走到小舅子右手邊,幫他整了整孝服:「邵家老夫人昨天也沒了。祖父說,他問過祖母。祖母跟邵老夫人一同被個叫月色的女醫號過脈。」

  齊氏好過了一輩子,臨了落個蠱噬心,生生疼死。這算是報應嗎?

  他媳婦昨夜還在罵,說若非邵家不允,她一定將兩脾性相投的老婦合葬。兩虎子這幾天都不敢調皮,就怕惹著心情甚差的母老虎。連帶著糖包也好跟著祖母和外祖母,離著她娘跑。

  雲崇青進屋,領媳婦、小甜果給棺柩磕頭。九月二十七出殯,也不知是不是雲忠恆吩咐的,齊氏的墓獨立。這表明了,夫妻不合葬。對此,雲家沒人反對,外人就更不敢吭聲了。

  辦完齊氏的喪事,雲崇青一家回五嚴鎮。沐寧侯夫婦也跟著去了。主家歸來,管事早把宅子從裡到外洗刷個遍。採買不敢明著買葷腥,在集上抓了幾隻老母雞,說回去孵雞崽子。

  莫大山站在雲府外門樓下,望著路道。身著青衣的藺中睦,在旁守著。

  馬車駛到門樓停,雲崇青跳下車,急去拜見:「老師,學生讓您擔心了。」

  「沒擔心多少…」莫大山一把攔住要下跪的弟子:「你給為師長足了臉。」錢坪在黃三書齋見他幾回,都怪聲怪氣。他知道那是嫉妒。

  雲禾抱著小甜果也跟了上來:「叫師公。」

  早上被娘親教導過的小甜果,立馬扭動肉乎的小身子往下探。雲禾將他放到地上,小傢伙正正經經來到爹爹身邊,彎膝跪下作揖:「雲熙拜見師公,果果給師公…磕頭。」

  「哈哈…」莫大山歡喜,趕緊把小臉快杵到地上的徒孫抱起,掂了掂,眼裡生淚。若非有冤在身,他也早該含飴弄孫了。

  藺中睦趁空向雲大人拱了一禮。雲崇青頷首:「可有去看過你母親?」

  「去過了。我母親的病已無礙,江老大夫說她可以搬去小院自住了,無需再長留和春堂。」

  「那就好。」雲崇青讓小甜果下地走,他攙扶著老師,與沐伯父、沐伯母、爹娘一同入家門。

  雲從芊跟在後,沒好氣地瞪著弟弟。溫愈舒發笑,挽上姐姐:「勿怪勿怪,弟妹這就給姑奶奶賠不是。」

  聞言,雲崇青回頭,沖他姐道:「你進自家門,還需要我請?」

  「這話說得好。」大虎跟上舅舅:「我娘最近比較矯情,見天的想拿老姑奶奶的架勢。」

  「我瞅你是欠揍。」雲從芊拐了下丈夫。沐晨煥抬腳踢了下大虎:「就你話多。」

  大虎捂住屁股:「姥,您也給我娘上上規矩。」

  王氏聽見跟沒聽見一樣,滿眼慈愛地看著前方三小。糖包左手牽圓包右手牽甜果,姐姐當得別提多美了。小虎佯裝喪氣:「完了,老虎一長大就沒人疼了。」

  「祖母疼。」沐侯夫人笑著攬過兩孫子。

  記恩扶著媳婦綴在後,跟六哥說著小話:「老太太娘家人,這兩天都在尋機會往崇青邊上湊,回回都被喜安幾個隔開了。齊家打什麼主意?」

  「齊家也不知聽誰說的,十二弟送了個人讓莫老教。祖父跟我嘀咕,齊家嘴念念族裡有兩上進的後生,想奔點前程。」雲崇悌輕嗤。

  前程哪那麼好奔?藺中睦有機會到莫老身邊伺候,全是人自己掙得的。沒他,介程活不到舟叔、三奇叔趕到。

  當然十二弟將他送到莫老身邊,也是想護一護。說到底,他們能尋著郭陽,把人盯住,幾乎是靠藺中睦提供的信兒。藺中睦這也算是壞了冠家大計。

  冠家許不再沾南川事,但未必會輕易放過藺中睦。藺中睦只有待在沐寧侯府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才脫籍幾年,這就族裡了?記恩發笑:「兩位老太爺什麼意思?」

  「不理。」

  幾天勞累,今晚用完膳,大家就各自回房歇息了。小甜果陪祖父、祖母睡,雲崇青疲乏卻久久不得入眠。抱著媳婦,聽著她平緩的呼吸,在想著事。

  月色?月…悅,會是巫族人嗎?巫族族規嚴苛,首要是遵從正統,其次便是不傷無辜。邵氏許會惹到她們,但齊彩蘭呢?齊彩蘭就是個窩裡橫的主兒,她不可能會犯到巫族。

  月色送走了邵老夫人,邵啟河借丁憂離開江備。

  難道是冠家人?不無可能。悅離養出的追蹤蠱,可在茫茫人海里準確找出相似氣血的人。冠家欲廢去懸在頸上的這柄利刃,勢必要滅追蹤蠱。滅追蹤蠱,再滅巫族。

  想滅巫族,肯定要設法除蠱。如何除「蠱」?先得懂「蠱」,只有熟悉各類「蠱」,才有可能尋到克星。

  看來他得給羅東聞去封信,讓他聯繫悅尚韓。

  手指輕摩夫君的下顎,溫愈舒眼睫輕掀:「睡不著嗎?」

  雲崇青親吻她的額:「你睡。」

  「今天我聽姐姐說,現在外頭都在傳祖母跟邵老夫人姐妹情深。」溫愈舒不喜這說:「什麼因著邵老夫人病重,齊老太太傷心過度,觸發舊疾,竟先一步走了。邵老夫人聞訊悲慟至極,也跟著去了?全是胡言。」

  「人家有心,什麼話傳不出?」邵書航想拉雲家下水,夢做得真美。雲崇青手順著媳婦臂膀下行,與她十指相扣。

  溫愈舒仰首,唇貼上丈夫的下巴:「我已經讓人透出風聲了,我家老太太不是病喪,而是毒發。至於這毒在哪中的,那就要問問邵家了。」

  「媳婦威武。」雲崇青側過身,擁抱她:「你哄哄我睡覺。」

  「好。」溫愈舒彎唇,輕拍他的背。

  夜深,三泉縣東郊惜石里田雲家墓地,今晨才被埋的齊氏棺柩被起出。一身白衣的悅尚韓,開了棺,彎腰就近細觀屍身。面青脹,髮際發紫,確合了噬心蠱體表。再查心口,心口有一小兒指甲蓋大的凸起。

  手指摁了摁那個凸起,凸起癟下去。

  見狀,悅尚韓蹙眉。噬心蠱會隨宿主一起亡,蟲屍應就在這點凸起里。竟然沒有,難道是被誰取走了?沉凝片刻,他想到一人。站直身,把棺合上,一腳將棺踢回墓中。拿小鏟子把土填上,復回原樣。

  清晨,和春堂剛開張,迎來了一白衣青年。剛好江老大夫在,上下瞟了一眼,就道:「你隨老夫來。」

  悅尚韓收起了姿態,跟著老大夫去了後院藥房。江老大夫從藥櫃裡取出只小盒,丟到桌上:「拿走。」

  撿起小盒打開,裡面蠱屍肥嘟嘟,顏色泛青,不似尋常噬心蠱死後模樣、悅尚韓拱禮:「這隻蠱是活著時被取出的。」他很肯定。

  江老大夫知道他想問什麼,屈指在藥柜上一處敲了敲。

  悅尚韓移目細看,山蒜?

  「別懷疑,就是靠的這東西。」江老大夫輕哼:「驅蠱,你們巫族有巫族的法子,我醫家有醫家的門道。」

  悅尚韓再拱禮:「多謝您指點。」江陳醫道上從這麼一位祖父,其得皇帝欣賞是實憑本事。收好小盒,告辭。有了這隻蠱屍,養它的主就不難找了。

  五嚴鎮雲府,雲崇青才將信寫好,姐夫便來了。看到跟在後的那位,他有些意外,將手裡的信揚起:「無需往京里送了。」

  「雲大人。」悅尚韓拱手,心甘情願。這是位能人,僅僅三年兩個月,他不但把南川清乾淨了,還重建了響州。其在巫族裡,名聲也是極好。

  雲崇青把信處理了,抬手作請:「坐。」

  作者有話說:

  明天繼續。

  第113章

  悅尚韓沒客氣,與沐晨煥提了椅子到書案邊坐下。二人落座後,雲崇青直接問道:「月色是巫族人嗎?」

  「這個暫時不清楚。」悅尚韓也不瞞:「我六月去了漠河,一直在那待著,直到羅東聞來信得知此方事才離開。」

  「是我給羅東聞去的信。」沐晨煥斂目:「祖母病重,老宅差了人去京里,讓岳父岳母趕緊回鄉。我和娘子不放心二老,便收拾了行李,打算送他們回來。

  臨走時,接到了和春堂的信兒,說祖母中了噬心蠱。我爹知道後,便讓我聯繫尚韓。」

  悅尚韓言:「我個人之見,月色應非巫族人。巫族族規想必二位都曉得一些。不傷無辜,僅次於遵從正統。違者,以命償命。」

  巫族族規不是擺設,那是經朝廷認同蓋上大印的,於巫族人就是律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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