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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還不知。孟躍飛不敢再追問,拱禮道:「您盡可放心。」

  「出現在巨石口的另一人,他會襄助你拿郭陽。」

  「啊?」孟躍飛有些不樂意,就那麼點功還兩人分?

  「郭陽活口於南川肅清至關重要。」雲崇青也不隱瞞:「拿住他,我才能拿介程。」

  「明白。」

  孟躍飛走後,雲崇青將手裡的字條放下,重新準備了兩張。紙質偏暗的那張,蓋上老嘯叔給刻的雄鷹印章。另一張,署名紇石烈書航。傍晚,將它們送去給席義老叔。

  邵書航遲遲不走,肯定是想見一見郭陽。七月十六,近兩月的大吉日,沒有比這再好的日子了。

  身處陽西府費丕縣的邵書航,十五一早就有動作。貼身的隨侍出客棧,像前幾次那般眼神左右瞄一瞄,往東去。

  三刻後到簽途街三和賭坊,他又左右瞄瞄。一腳跨進門時,一位滿嘴噴髒的大鬍子被推撞了過來。隨侍下意識地側身躲避,大鬍子收不住力隨手拉了一把,正好抓住他襟口,兩人摔到了一塊。

  「老狗,你再推試試?」大鬍子憤怒,爬起握拳就要打進賭坊。賭坊掌柜走出,喝道:「做什麼?」

  大鬍子的氣焰一下沒了,覥臉賠笑:「薛哥…」

  「滾。」

  「好好好,薛哥消消氣。」大鬍子不甘不願地走了。

  大肥等到天要黑時,還不見郭陽回信予邵書航,便將一粒蜜蠟丸子交予王老錢。

  住得好好的邵書航,天黑後突然退房,領著幾個隨侍騎馬西去。

  三和賭坊後院,有著一雙八字眉的郭陽得知邵書航離開了,不禁冷嗤:「毛頭小子膽子真肥,敢拿下榆林威嚇我。」國破後,紇石烈部是愈來愈不成體統了。不但妄想與主撇清,還私自與中原大氏族結親。

  進一步,榮華富貴。退一步,書香世家。夢做的美極!主上包容,他們卻越發放肆,現在竟插手起南川事。

  要見是嗎?他見。

  「備馬。」

  「是。」賭坊掌柜退後兩步,轉身速去馬房。

  十六這日天沒亮,知府府外已擠滿了送行的百姓。府衙內,蔣方和身著官服,自雲崇青手裡接過印信,眼眶泛紅:「大人,方和一定不給您丟臉。」別的話,不說了,日後政績上看。

  譚毅、孟躍飛亦是一身官服。三人親自送雲崇青出城。一輛輛馬車,駛出知府府。有百姓實忍不住,流淚哭喊:「雲大人,步步高升。」

  建和二十二年,雲崇青來時十六輛馬車,今日走還是十六輛。

  無數人夾道相送,幾乎每人手裡都拿著東西,雞鴨鵝…什麼都有。禮雖不重,但攔著的兵衛早得示意,大人不受禮。

  「不許扔。」武斌一把掐住被拋向馬車的蘆花雞,塞回老鄉手裡:「你們的心意,大人都領了。大人說了,大伙兒把日子過好,就是予他最大的禮。他也歡喜這禮。」說著說著自己都鼻酸,眼裡生淚。

  「這是俺在大安寺給大人一家求的平安符,麻煩武領頭幫俺交於大人。」

  「俺這也有,祈願大人啥事都順心,長命百歲。」

  盧寧補上一句:「還有國泰民安。」

  坐在馬車裡的雲崇青,抱著沒睡足心的小甜果,腿邊趴著長大不少的青狼。他聽著外面的聲音,心緒平靜。響州三年,無愧朝廷無愧百姓無愧己身,他無遺憾。

  小甜果眼要眯起又睜開,小嘴動了動。

  溫愈舒挽著夫君臂膀,靠在他肩頭:「世間音律,美妙無勝於此。」

  「確實。」雲崇青手遮上兒子的眼,讓他好睡,側首親吻妻子的發頂。

  一直送到城外,蔣方和、譚毅、孟躍飛才駐足,拱禮齊聲:「大人好走。」

  「你們回吧,有緣我們日後定還會見。」

  一陣小風來,推馬車南去。馬兒嗤鼻,腳步加快。等一行走遠,蔣方和深吸轉身仰望城門:「以後就只能靠咱們自己了。」

  「不用怕,堅守本心,按部就班來。」孟躍飛還有要事,右手落在玉帶上。

  「對,」譚毅鏗鏘道:「不忘初衷,為國為民。」

  川寧東蠡縣,邵書航尋到了麗花客棧:「掌柜的,我要天字二號房。」

  趴在櫃檯上的中年,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打著哈切去翻記檔:「實在不巧,天字二號房昨個已經訂出去了。客官您看…要不天字一號房?」

  訂出去了?邵書航擰眉:「那就天字一號房。」趕了一夜路,他疲得很,也不想再折騰了。上樓洗了洗,草草用了口早飯便歇息了。一覺醒來,已過午。著隨侍下樓問問天字二號房是否有客?若沒客,他就要了。

  不一會,隨侍上來了:「七爺,掌柜的講邊上那屋自昨兒午時定出,就一直沒人。」

  冷哼一聲,邵書航繼續用午膳。夏日酉時,日頭還掛西山上。他為表不滿,晚了半刻出屋,轉身往右,伸手去推二號房的門。

  門一推就開,屋裡靜悄悄。他眼掃過一圈,沒看見人。小心跨入把門關上,輕腳走到桌台邊,見茶盅里還有半杯茶。摸了摸茶盞,還溫著。正要轉身離開,忽聞動靜,兩眼盯上門。

  門被從外推開,一與他隨侍打扮無異的中年男子,背著個大包袱快速進屋。

  那人看到邵書航一點不意外,丟下包袱,拱禮:「事情有變,請您與您的人換上衣服,稍作裝扮,走後門速速離開南川。」

  邵書航心頭一緊,原他就是偷摸來的南川:「郭陽呢?」

  「您還是別問了,抓緊換衣裝扮。雲崇青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要拿我等。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不是在去營南的路上?」邵書航急問。

  「是孟躍飛。」

  邵書航一愣,瞬息回神,大步上前撿起地上的包袱,立馬離開二號房,回去自己的屋。

  一刻後,陸續有人自客棧後門出。馬匹、行禮,什麼也沒帶,他們就像尋常外出一般。幾人一走,一位身形與邵書航無差的男子,進了天字一號房,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換上,然後洗了把臉坐到銅鏡前。

  時候差不多了,人離開麗花客棧,往霞飛山去。不過兩刻,便發現有鬼跟上。

  霞飛山下榆林一帶,跟西畫山那方不一樣。這裡草木茂盛,一點不像是藏著銀礦。

  已埋伏好的孟躍飛,在感受著。他早知響州有民兵,以前覺民兵民兵…至多就是群散兵,肯定比不上京里南北兩大營的兵。

  現在,他承認自個錯了。沐寧侯府養的殘兵,不是悠然山上先鋒軍頭就是主帥護衛退下來的。那些人,個個以一敵十。他們練出來的兵,藏在這方草木叢里,都懂怎麼隱匿氣息。

  天黑,「邵書航」在前快走。跟在後的郭陽也不再遮著掩著了,望著紇石烈部的小子十分熟絡地往下榆林去,他嘴緊抿,額上青筋凸起,雙目寒如冰窟。

  離戌正還差半刻時,「邵書航」到下榆林巨石口,站定等候。

  不一會,郭陽抵達,慢慢走近,陰幽幽地說:「你祖母沒告訴你,不要來南川嗎?」

  「邵書航」背對,沉靜幾息,整理起袖口:「祖母已經老了,邵家遲早由我做主。」

  「這麼說你來南川,府上不知?」郭陽駐足在他丈外,不知為何,今日四周的靜謐令他有些不安。雖往日這方也靜,但他從未有過不寧。盯著前方的小子,右手握上左腕,那裡藏著把窩弓。

  「郭陽…」「邵書航」放大聲:「在這裡守礦守了這麼久,你就不膩味?」

  郭陽來了。孟躍飛聽到聲,手摸上玉帶。

  「你什麼意思?」郭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看著那小子挺立的背,他腦中竟生出鋒利一詞。

  「意思就是…」「邵書航」輕笑,移動腳慢慢轉身,一字一頓道:「棄暗投明。」

  「你…」郭陽神色劇變,不是邵書航。

  戌時正到,孟躍飛銀絲軟劍抽離玉帶,蒙耳放哨箭。剎那間下榆林亮了,弓箭手上箭拉弓。

  驚變,郭陽放暗箭。「邵書航」避過,踢起一塊小兒拳頭大的石,襲向欲逃的賊匪。這方激鬥時,一封密信送入營南府東智街介府。潛在介府外的鄒長舟、孔三奇直覺不好,立馬翻牆進府,摸向主院。

  果然,介程在閱完密信後,質問正撫琴的藺中睦:「你母親呢?」

  在抄經文的燕霞陵,擱下了毛筆,接過小廝遞來的溫巾子,斂下眼睫,輕柔地擦起手。

  藺中睦眉眼不抬,輕嗤一笑:「大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今晚過後,無論死活,於他都是解脫。

  「你…」介程氣極:「我…我待你不薄啊!」

  「是待我不薄。但郭陽若非為了討好你,也不會盯上我,使人辱我母親,害她染上髒病,叫我再無倚靠。」

  藺中睦撥著琴弦:「這亦是威脅,讓我徹底認命。可是…」抬起上了妝色的面,「我並不好龍陽。從委身郭陽那一天起,我想的便是送你們這些不配為人的東西,下阿鼻地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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