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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城:「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絕不會給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爸爸。」

  顧君酌感覺心很累,半晌,頹然坐下,輕聲呢喃:「哥……」

  顧錦城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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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城把人送到樓下:「總麻煩人家也不好,我在水雲榭有套房子,你搬那去吧。」

  顧君酌打開車門:「不用了,我在這挺好的。」

  顧錦城看著他,點點頭:「行。上去吧。」

  顧君酌:「嗯。走吧。」

  秦羽趴在十六樓的窗戶上往下看:「應該備個望遠鏡的,是顧錦城那個狗|逼的車嗎?」

  他看著疑似顧君酌的人走進樓里,趕緊跑到門口聽聲音。

  過了一會兒,響起電梯開門的聲音,他興高采烈地拉開門:「回來了,有沒有把他揍趴下。」

  顧君酌正掏了鑰匙準備開門,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還在這?」

  秦羽:「什麼話?這我家誒。」

  顧君酌關上門,拖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你下午不是走了?」

  秦羽:「走了就不能再回來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誰知道顧錦城安的什麼心。」

  「對了,日記本還你沒?」

  顧君酌搖搖頭。

  秦羽憤憤地碰了一下拳:「我就知道。那叫你幹什麼了?」

  顧君酌走進臥室,躺倒床上,舒出一口氣:「沒什麼,說我還是他弟弟,讓我常聯繫。」

  秦羽一臉見鬼的表情:「他沒毛病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山雞都變鳳凰了,顧錦城都能成大好人了?」

  顧君酌笑了:「你怎麼對他這麼大敵意?」

  秦羽說道這個就來氣:「你應該問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大敵意。我上回跟你吐槽的時候,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聽?」

  顧君酌:「哪回?」

  秦羽急了:「就吃宵夜那回,哎呀,我再給你說一遍,你哥他……」

  顧君酌聽著秦羽叨叨叨的聲音,險些睡過去,想到自己身上都是飯味,他還是奮力爬起來:「行行行。他有病,他有精神病,我要去洗澡,能勞駕您讓一下嗎?」

  秦羽跟到浴室門口:「你洗唄,別關門,我接著說。」

  顧君酌反手關上浴室門:「滾。」

  溫熱清緩的水流洗去一天的疲憊。

  顧君酌擦著頭髮出來,秦羽已經準備好換洗的衣服,坐在床上打遊戲。

  顧君酌:「今天不走?」

  秦羽頭也不抬,手機里傳出各種擊殺的音效:「不走,陪你。」

  顧君酌也走過來坐下:「那怎麼不去另一個浴室洗,就不用等這麼久了。」

  Victory!

  秦羽把手機往床上一摔:「爽!我這不是想借你的熱氣兒嗎。」

  一推門,熱氣撲面而來。

  秦羽:「舒坦。」

  顧君酌無奈地搖搖頭,接著擦頭髮。

  洗完澡,秦羽穿著浴袍走出來,往床上一撲:「啊~累了,累了,睡覺,睡覺。」

  顧君酌放下書,看著趴在他腿上的秦羽:「你睡這?」

  秦羽:「有意見?」

  顧君酌:「隔壁還有一張床。」

  秦羽:「倒反天罡啊你,讓主人睡客臥,我不去。」

  顧君酌:「那當時就不要讓我睡主臥啊。」

  秦羽在床上撲騰著耍無賴:「主臥床大嘛,我不是想著讓你睡得舒服點嗎。」

  顧君酌被他糾纏的沒辦法:「行行行,你愛睡哪睡哪,那總不能連被子也蓋一張吧。」

  秦羽心滿意足地爬起來去隔壁抱被子。

  顧君酌看他鋪好的床不睡,非要跟自己擠一塊,實在是不能理解他的腦迴路。

  折騰到現在,他也困了,放好書躺倒床上:「睡了,困死了,記得關燈。」

  秦羽:「昂,你睡吧。」

  顧君酌迷迷糊糊間感覺秦羽在旁邊躺下來,一聲輕響之後,眼前一片黑暗。

  燈滅了。

  幾個呼吸之後,意識徹底墜入黑暗。

  秦羽看著他月色中的睡顏,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感覺到異樣,顧君酌皺緊了眉。

  秦羽收回手。

  等了一會,顧君酌眉頭舒展,重新陷入深眠。

  秦羽抬起身,在他耳朵邊輕聲道:「晚安。」

  第7章

  一大早,趕走秦羽。

  顧君酌穿好衣服,拿上u盤出門。

  何博項目開展熱火朝天,忙的抽不開身,讓他去代一節大二的金融課。

  馬上就是考試周,所有的專業知識都已經講完了,這節課說是複習,其實是劃重點撈人。

  何博出了名的溫柔刀,考試周前的最後一節課,專門用來強調考試重點和出題範圍。

  是學校裡面受歡迎老師第一檔。

  教室里坐的滿滿當當,每學期第一節課和最後一節課可以說是整個學期出勤率的巔峰。

  何博的課尤其如此。

  顧君酌踏進教室,登上講台,引起一片騷動。

  前排有人小小聲地說:「咱們這個課的老師這麼帥的嗎?」

  出勤率可見一斑,老師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顧君酌敲敲桌子,教室安靜下來:「何老師有事,我來臨時代一節課。」

  教室響起一片痛苦的「啊」聲。

  顧君酌笑笑,舉起一個u盤:「不用擔心,老規矩。」

  教室頓時響起歡呼聲。

  他慢慢翻著ppt,間或講解幾句專業名詞。

  顧君酌站在初學者的角度展開知識點,淺顯易懂,所有學生不由自主地邊記邊點頭。

  只除了一個人。

  一進教室,顧君酌就感覺有股視線如影隨形。

  逡巡全場,顧君酌心裡「咯噔」一下。

  張印。

  和以前的顧君酌一樣,也是私生子。

  不過張家私生子的含金量遠遠低於他這個顧家私生子。

  張家私生子數量眾多,最大的一個今年33歲,最小的一個才剛剛兩歲。

  張印今年二十歲,可以說是上有大、下有小,夾在中間剛剛好。

  如果只是安分當個私生子,沒有其他不該有的想法,在張家做個透明人還是挺舒服的。

  奈何張印相當有其他的想法。

  顧君酌第一次和張印見面是在張家的家庭晚宴上。

  那時,顧君酌八歲,剛剛回到顧家兩年。

  年僅六歲的張印把他拉到無人的角落,要和他聯手,一起幹掉他們的哥哥。

  他的哥哥多,顧君酌的哥哥少,他吃些虧,先幫顧君酌上位。

  等顧君酌踩著顧錦城的屍體上位,就利用顧家繼承人的身份反過來幫他。

  在張印的觀念里,他們都是不受重視的私生子,顧君酌沒理由拒絕。

  事實上,顧君酌快要被嚇死。

  一邊搖頭,一邊往回跑。

  張印沒料到顧君酌居然拒絕他,當時大怒,拽著顧君酌的頭髮,把他扔下了水池。

  張家賓客都在前廳,連保潔和園丁們都在前面幫忙。

  沒人知道後院發生了什麼,六歲的張印冷眼旁觀顧君酌逐漸溺入冰冷的泳池。

  顧君酌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如果不能成為他的幫手,那就只有去死。

  顧君酌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小,張印轉身離開,下一秒,猛地被人一腳踹下泳池。

  肺部空氣越來越少,胸腔傳來辛辣的灼燒感,雙腿變得沉重,顧君酌沒力氣了,這裡離前廳太遠,沒人聽到他的呼救。

  眼前逐漸模糊,呼吸也變慢了,顧君酌覺得自己在空中旋轉,整個人都在下落、下沉。

  一聲巨大的水話在身邊響起,緊接著,一股巨力猛然將他拽出了水面。

  迷糊中,顧君酌聽見紛亂嘈雜的聲音在他周圍盤桓。

  「顧錦城推得我,我只是想下去救顧君酌。」是張印的聲音。

  顧錦城?

  是那個名義上的哥哥救了他嗎?

  顧君酌從醫院醒來以後,曾經問過顧錦城,被他否認了。

  顧君酌仍舊被差點溺亡的絕望環繞,以至於他以後看見張印,就會呼吸不暢。

  這種症狀,直到幾年之後才緩解。

  上了高中之後,他和張印已經七年沒見了。

  「老師,老師?」

  顧君酌回過神,發現學生們都在看他,這頁PPT已經停了很長時間了。

  顧君酌歉意地笑笑,翻到下一頁,學生紛紛低頭做筆記。

  只有張印,從始至終,一動不動地抱臂看著他。

  張印居然是自己的直系學弟,也在何博手下。

  他從來都不知道。

  顧君酌強迫自己忽略張印的目光,不時詢問抄寫進度,終於挨到下課。

  顧君酌婉拒了幾個同學加微信的請求,收拾好東西離開。

  走到一片無人的小道,顧君酌轉過身,張印笑吟吟地跟在後面。

  張印:「好久不見,顧『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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