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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驍認不出床上的男人是不是上次在程皓訂婚宴上那個把韶清帶走的男人,他的目光落在那隻緊握住韶清的手上,心裡忽然一陣發悶,再看韶清,她的注意力全都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身上,未曾轉過頭來看他一眼,而床上的那個男人的注意力也全都在韶清的身上,任由護士操作,眼睛只是盯著韶清,瞬也不瞬。
任驍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心裡像是被揪了一下,又悶又痛很不舒服。
護士幫蘇易把流血的針口止血,重新把針扎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囑咐了幾句要小心一點,然後才走了出去,林繪似乎有問題要問,跟著護士走了出去。
韶清鬆了口氣,然後才開始注意到任驍的存在,她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教授?你怎麼還沒走?”
任驍的胸口頓時更悶了!
韶清的意思分明就是他早就該走了。
這時候那個病床上的男人也看了過來,他的眼神很冷,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但任驍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眼神里的不善。
任驍已經基本上確定了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應該就是那天程皓訂婚宴摟著韶清離開的那個男人。
任驍並不知道他此時內心裡翻滾著的情緒叫做嫉妒。
他只是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任驍看著韶清,冷冰冰的拋出了一個在此時此刻顯得很不合時宜的問題:“你要回工作室還是待在這裡?”
韶清楞了一下,然後說:“對不起教授,今天晚上我回不了工作室了。”
任驍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接著問:“那你今天晚上還回家嗎?我要不要等你一起回來吃夜宵?”
……
任驍說出這句話之後。
病房裡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中。
韶清只覺得蘇易握住她的那隻手驟然收緊了。
程薇十分驚訝的看著任驍,然後又看向韶清,心裡實在是被震驚的不輕,這才不到兩個月,韶清就把任驍給搞定還同居了???
但是這時候任驍居然就這麼說出來,明顯就是在挑釁蘇易,這倒是很讓程薇驚訝,清心寡欲的任驍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要是說給程皓聽,估計他都不相信。
不過這時候最重要的還是某人的反應。
程薇看向蘇易,然後就看到蘇易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眼神冷的像是要殺人了。
韶清此時已經無暇分辨任驍是有意還是無意了,因為蘇易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好了,她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租住在任教授和他母親一起住的房子裡,而且這也是個意外……”
“那昨天晚上也是個意外嗎?”任驍忽然說道。
韶清一愣,下意識的問:“什麼?”話音落地的瞬間卻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
任驍深深地看她一眼,卻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轉而說道:“我在家裡等你,早點回來,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這句話,他對蘇易和程薇都略一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外。
程薇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說道:“那我也先走了,有什麼事打我電話。”然後給了韶清一個眼神,也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卻發現任驍還沒走,就在外面走廊站著,看到她出來,立刻抬眼看了過來。
“任教授該不是在等我吧?”程薇笑著走過去。
任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然後直奔主題的問:“那個男人是什麼人?他和韶清以前是什麼關係?”
此時的病房內。
韶清正不知道該怎麼和蘇易解釋,卻猛地被蘇易用力的拽倒在了床上,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韶清驚了一下,想到他插著針的右手:“手——”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易伸手捧住臉吻住了。
蘇易的唇大概是因為缺水,所以很乾、很灼熱,他呼吸有些不穩,舌頭強勢的頂開韶清的牙關,進入她的口腔里,帶著一股強烈的占有欲把她嘴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沾染上他的氣息,並貪婪的汲取著她的所有氣息,一種強烈的嫉妒感和不安感充斥在胸口,讓他有些失去理智,像是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韶清只在開始的時候微微掙了一下,又擔心把蘇易手背上的針弄掉,只能按捺下來。
被親了一會兒,韶清用手撐著蘇易的胸口往後撤退,才剛喘上半口氣,就被蘇易扣住後腦勺按了回來,然後被再次吻住。
像是在對她逃跑的懲罰,蘇易半眯著眼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後抬眼看她一眼,眼神中帶著不滿,又含上去輕吮,十足的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韶清被吻的有點發懵。
直至吻到韶清有些喘不過氣來,蘇易才鬆開了她,韶清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他打吊針的那隻手,結果發現針頭還是歪了,他的手背上都腫起了一個包,偏偏蘇易半點都沒覺得疼,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我說了,你不該來的……但是你來了,我很高興。”
韶清直接拍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剛才的女護士又推門進來。
韶清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護士,他的針頭歪了。”
“怎麼搞得?”女護士進來看了一眼,把針拔了出來,一邊說:“怎麼好端端的針頭會歪呢,那個手小心一點,不要動來動去。”護士只能換另外一個地方扎,蘇易手背上的青筋還是很明顯的,不需要皮筋扎住手腕就可以直接扎針。
紮好了以後女護士再三囑咐:“不要再亂動了,再動起來都沒地方扎了。”
然後對韶清說:“你看好他。”
韶清點了點頭說:“麻煩你了護士。”
護士打開門走了出去。
韶清轉身看向病床上的蘇易,然後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不用去外面,病房裡就有。”蘇易說,然後給韶清示意了一下方向。
韶清進到洗手間,然後雙手撐在洗手台上,有些心煩意亂。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蘇易。
或者她來這裡就是一個錯誤。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聽到電話里林繪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蘇易生病住院的事她就保持不了鎮定,就那麼不管不顧的沖了過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在馬桶蓋上撥通了程薇的電話。
程薇說,大概半個多月前蘇易就因為胃出血進過一次醫院,在醫院住了一天,又自行出院,繼續開始繁忙的工作。
蘇易這一個多月以來沒日沒夜的工作,全世界到處飛,幾乎把自己逼到絕境,蘇易本來就有胃病,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工作和飲食不規律,才導致的胃出血,之後又繼續循環往復,直到這次在開會的時候突然暈倒,把公司的高層都嚇了個夠嗆,送到醫院才發現是胃穿孔,通知了林繪來醫院之後,緊急做了手術。
“醫生說了,他現在除了飲食上面要格外的注意之外,精神上面也不能緊張,情緒波動不能過大……”程薇是在提醒韶清,不要刺激蘇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