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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她還被爆出了更加不堪的黑歷史,殺過人,坐過牢,還當過陪酒女。

  之前那些愛慕過她的男生在事件爆出來之後都有一種吃了蒼蠅的噁心感,所以那些惡毒的評論中,除了對韶清有著嫉妒之心的女生外,還有一些有著這樣“由愛生恨”的人存在。

  然而,在這些未來精英眼中微不足道的只有美貌甚至黑歷史十分不堪的小小圖書管理員,卻和他們心中的成功人士代表蘇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這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

  蘇文竹甚至為了她連扇了王佳瑩兩巴掌,立場已經是十分堅定了。

  蘇易在這個時機來接韶清,沒有人認為這會是一個巧合。

  很明顯,蘇易是知道韶清因為某種原因被辭退了,親自來接韶清,替她撐腰的。

  此時坐在教室里拿著手機刷新著貼吧評論的何雅靈,不敢置信的看著貼吧里一些學生拍的照片和貼吧新開的幾個帖子裡的評價。

  自我安慰蘇易一定還不知道韶清的黑歷史,之後肯定會立刻把韶清甩了。

  可是看著從各個角度拍的韶清被蘇易牽著手往車邊走的照片,她還是忍不住嫉妒。

  這個女人,她差點被她裝出來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所欺騙,以為她是個出身高貴的千金大小姐,卻沒想到不僅是個陪酒女還殺人坐過牢,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能夠被這麼多男人捧在手心裡……

  但是現在應該到頭了。

  她就不相信像蘇易蘇言那樣的人,會真的喜歡上一個殺過人的陪酒女。

  她堅信,蘇易來學校,只是湊巧罷了……

  蘇言知道蘇易把韶清接走了以後神色如常,卻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林洋和張小川也趴在桌子上死了一樣。

  如果是以前,趙龍還能在心裡罵一罵韶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曝出來之後,他反倒罵不出口了。

  他怎麼也沒想過韶清居然坐過牢,還是因為殺人。

  一開始貼吧里只是說韶清在小巴黎陪酒。

  後來又有人爆料,說韶清因為殺人坐過牢。

  有當年判決的新聞。

  據說這件事情在當地鬧得很大。

  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

  整整五年。

  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又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

  趙龍不明白自己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只是覺得,有些後悔,還有點……心疼。

  車廂內很安靜。

  韶清坐在副駕駛,安靜的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完全不關心蘇易準備帶她去哪兒。

  蘇易直接把車開進了御園別墅,卻過門而不入,徑直往山頂上開。

  最後停在了山頂上。

  蘇易挺穩車,沉默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沒動的韶清,說:“這裡沒有人,不要忍著,想哭就哭出來。”

  韶清轉過頭看他,想笑著說她一點也不想哭,然而嘴角才剛翹起,眼淚卻已經生生的從眼眶裡砸了下來,溫熱划過她的面頰,韶清第一次在蘇易面前露出這樣無措的神情,她倉皇的別開臉。

  蘇易克制住不去看她,然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把車內的空間留給了韶清。

  砰的一聲關車門的聲音,卻像是打開了韶清心裡的閥門。

  韶清彎下腰,雙手抱膝,從無聲流淚到克制不住的嗚咽……

  不是不委屈的。

  只不過,本來可以忍住的。

  如果不是蘇文竹那個擁抱,那樣堅定地站在她身邊,那樣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是林洋和張小川那樣純粹的不含一絲輕視的眼神。

  如果不是蘇易那樣突然的出現,牽著她的手帶她逃離那樣的境地。

  如果不是他說,不要忍著,想哭就哭。

  她本可以忍住的。

  她會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到家,好好地睡一覺,睡醒了以後,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早就習慣了藏起自己的脆弱,獨自舔犢傷口。

  她本以為,她的淚水,早就在剛入獄的那幾個月就已經流幹了。

  哪怕是被打得頭破血流,被關禁閉好幾天不給吃東西,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她也那麼挺過來了,她以為,她已經堅不可摧了,足以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暗箭。

  卻不知道她阻擋不了足以把她融化的溫暖。

  像是徹底打開了閥門,眼淚多的像是要把這幾年積攢的委屈和痛苦一次性宣洩出來。

  韶清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哭,發泄似的。

  蘇易站在車外,目光掃了一眼車內,心裡那種感覺並不陌生,那天晚上她喝醉了,也是這樣哭,他的心裡很不舒服,帶著一絲絲陌生的疼痛,而今天,這種疼痛似乎比那天更甚,以至於讓他生出一種暴戾的煩躁感來。

  他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看完了韶清的“人生履歷”。

  從全校第一,到殺人兇手。

  十八歲入獄,二十三歲出獄。

  他看到她那張在開學典禮上神采飛揚的照片,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著分裂般的陌生感。

  那個時候的她,一臉的稚氣,站在講台前笑容神采飛揚,那雙眼睛清澈又明亮。

  這種眼神,他曾經在蘇文竹的臉上看到過,那是一種對未來充滿期盼和信心的眼神。

  而現在的她,那雙眼沒有被污濁污染依舊清澈如水,卻仿佛已經歷經了無數苦難,帶著一種把整個世界都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的冷漠和麻木。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易轉身走回去,打開韶清那邊的車門,發現她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像是凝成了一尊石像,他強硬的抬起她的臉,她臉上淚水斑駁,望著他的雙眼紅腫泛紅,頭髮絲狼狽的糊在了臉頰兩側,這幅模樣真是說不上好看,可是蘇易卻著了魔似的,內心一陣悸動,凝視她片刻,然後伸手把韶清糊在臉頰上的頭髮絲一一拂開,然後扯了兩張紙巾,耐心的把她臉上的淚水擦乾,動作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前所未有的溫柔。

  “不要忍著,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

  韶清哭的腦仁都疼了,神智卻越發清醒,心裡一直壓著的東西好像也輕了不少,她看著蘇易,這似乎是她十八歲入獄以後至今,第一次在人前哭,實在是有些讓她無措。

  “外面風景很好,出來走走吧。”蘇易說,手卻不容拒絕的握住了她。

  韶清只好跟著下了車。

  跟著蘇易往上走,直到登頂,眼前驟然開朗。

  站在這裡小半個S市都盡收眼底。

  往遠處眺望,還能看到同安大學和與之毗鄰的清術大學。

  山頂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山風一吹,頭痛都緩解了不少,連抑鬱的心情也跟著一松。

  韶清忍不住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清冽的新鮮空氣。

  “我母親出差了。我工作忙,家裡就只有外婆,我不放心,想請你去家裡照看外婆幾天。”他的語氣沒有詢問韶清的意思,似乎沒有給韶清留下拒絕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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